杜刑和路易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原本還是下午，一聊愣是聊到了晚上。
    “你們還給我打了鎮靜劑？難怪我肩膀這麽酸。”路易恍然大悟道。
    其實當時，杜刑他們趕到的時候路易的意誌力也差不多全部消耗殆盡了。
    杜刑點了點頭：“當時特殊情況，你周圍都是怪物的殘骸，一旁的陳澤也被怪物殺死，隻剩你一個矗立在屍山血海之上，說不緊張是假的，所以為了防止你異化，就給你注射了一發鎮靜劑。”
    “如果你真的異化，四肢就會出現變異，畢竟鎮靜無法阻止細胞的更替，換句話說無法阻止變異，”
    “如果我真的異化了，你們會殺了我是嗎？”路易問道。
    此刻，醫療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來。
    杜刑的臉上多了一絲難以啟齒。
    路易頓時笑了，杜刑的神色，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會殺死異化的自己，也是正常的吧，潛夜人的存在，難道不就是因為要肅清怪物，保護一方安定嗎？
    “會。”
    路易就知道。
    “同樣的，如果我異化了，你也務必要殺了我。”
    緊接著，杜刑緩緩抬起了頭，那一雙堅定的琥珀色的眸子，晶瑩的宛若水晶一般。
    對上這對雙眸，路易心中多了一絲慚愧。
    這便是，覺悟嗎？
    他並不覺得杜刑的話是假的，或者是作秀。
    因為。
    他已經送走了一名勇士。
    他，應該也是潛夜人的一員吧。
    現在想起來，自己連對方叫什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都不知道。
    “孩子，你不是一個人。”
    杜刑的聲音變得有些沉悶，柔情。
    “每一個異能者，都是上天恩賜的存在，卻又是被拋棄的異端者。”
    “我們都是怪物，隻不過人性尚存，我們，都是人。”
    ......
    天逐漸黑了。
    杜刑從路易的醫療室內退了出來。
    恰好碰到了唐天。
    唐天問道：“情緒穩定嗎？”
    “需要肅清嗎？”
    杜刑歎了口氣：“別多想了，他是個好孩子，情緒很穩定。”
    “他那天不是異化暴走，而是情緒失控了，墓園地底下有他的朋友。”
    唐天一愣，隨後同樣歎了口氣：“原來是這麽回事。”
    “是我魯莽了。”
    杜刑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伸向了唐天，“別這樣，你道歉有點不像你。”
    “來根？放鬆放鬆？”
    “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讓他們發射鎮靜劑的，畢竟多一層保障，沒什麽不好的，我們每個人不也都早就準備好了那一天嗎？”
    看著杜刑那副故作深沉的樣子。
    唐天心中微微有點不爽。
    他默默從杜刑手裏抽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裏，翻了個白眼：“裝你妹的大比。”
    “特麽！！唐天，想打架是吧？”杜刑瞬間紅溫，就差沒揪起唐天的脖頸一頓亂揍了。
    他剛剛很有風範的好嗎？
    掃興的家夥，到底是誰寬恕誰啊！
    唐天看著瞬間紅溫的杜刑，臉上露出一絲調皮的笑容：“你還是這麽容易紅溫，這麽多年過去，一點都沒變。”
    杜刑沒好氣的也叼上了一根煙，打開打火機燃起火苗點了上去。
    “呼——”吐出一口煙。
    杜刑道：“成長，嗬，誰曾經還不是少年了？歲月如梭，我們隻是癡長了幾歲。”
    “不一樣的，有的人，到老都是少年，有的人，少年已老成，你覺得路易這個人怎麽樣？”唐天問道。
    杜刑和唐天走到了後勤部基地的吸煙區。
    杜刑坐在鐵質的一排座椅上，吐出一口白煙：“很好的一個孩子，要血性有血性，長得也帥，沒什麽不好的。”
    “嗯，沒什麽不好的。”唐天點了點頭，他繼續道：“那麽他有什麽不好的嗎？”
    杜刑一愣，眉頭微皺，“不好的？你不是剛剛還說，同意我說的，沒什麽不好的嗎？”
    唐天深邃的看了一眼杜刑，“你不覺得，路易太好了嗎？好的像是偽裝出來的麵具。”
    杜刑緩緩掐斷了手裏的帶著火星的煙頭，露出一張嚴肅的麵孔，“老唐，你這話說的，好像是受害者理論啊，怎麽裝好人還不行了？”
    “大家都不裝好人，難不成還裝壞人？”
    唐天眉頭一挑，“我是說，每個人都會有缺點，你愛抽煙，腦子不靈光，我則是疑心太重，容易鑽牛角尖，那麽路易呢？”
    “喂喂喂，當著我麵說我腦子不靈光，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杜刑被問住了，他又從口袋拿了根煙點上，隨後吐出一口煙：“至於路易.....我這幾天觀察觀察。”
    “你這麽一問，我還真回答不上來。”
    “還有一件事情，杜刑，你說，怪物會主動攻擊怪物嗎？”
    “我覺得，陳澤的死有問題，他異化成怪物，按理來說，那些怪物沒有理由會攻擊同族。”唐天眉頭緊皺，問道。
    杜刑撓了撓後腦勺，問道：“你這個不該問我，你應該問大隊長，畢竟，說實話，我也是頭一次見那麽多怪物，大隊長曾經在無人區裏完成過任務，見怪物見的最多，你應該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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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人區：被怪物淪陷的城市。
    “問大隊長嗎？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怕不是又得喝酒喝到第二天下午才能醒了。”唐天拍了拍腦袋，有些頭疼的說道。
    “喝唄，我還撈不著去他辦公室跟他比酒量呢。”杜刑有些惆悵的說道。
    唐天眼皮一跳：“就你那異能，還喝酒。”
    杜刑不樂意了，“咋了？我還不能喝了？”
    “喝了你能醉嗎？喝了就是浪費！”唐天毫不留情地拆台道。
    “嘿！你個濃眉大眼的老唐，今天你光拆我台！！”
    “還不是你蠢，總能讓我拆到。”
    “我草泥馬啊。”
    ......
    半個小時後，頭頂著兩個大包的杜刑回到了路易的醫療室。
    隻見著路易正在把玩著手機，臉上露出了一副喜悅的神色。
    杜刑眉頭一挑，問道：“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路易愣是沒注意，杜刑進了房間，猛地關上了手機。
    不過在關閉的瞬間，杜刑還是看見了手機屏幕上的聊天記錄。
    文：那明天，電影院見。
    路：嗯嗯，晚安。
    這是......約了妹子？
    杜刑心想。
    路易輕咳了一聲，“沒什麽。”
    杜刑很直接道：“少來，我看見你約妹子了。”
    我特麽！
    路易麵色一變，最終無奈的擺了擺手道：“好吧，我承認，我約了妹子，明天去電影院看電影。”
    “你們aa製？”
    “不不不，怎麽能讓女孩子出錢呢，我全出。”
    “......這是你女朋友？可以啊！”
    “......不是，是我的朋友，不過我喜歡她。”
    簡單的對話，兩個人都沉默了。
    杜刑想起了剛剛唐天問自己，路易有什麽缺陷。
    他想他現在知道了。
    這特麽不是純一隻大舔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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