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戰場之上，路易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此刻身上滿是嶄新的傷疤，然而每多出一道傷疤，肉身又會以極快的速度瞬間恢複。
    他雙手持著隱鋒，雙眼閃過一抹血紅。
    手上的雙刀宛若旋風一般瞬間收割了上前來的怪物。
    路易的雙翅此刻早已染血折斷。
    他渾身浴血，宛如從血池中走出。
    “撕空——”
    “碎星——”
    “歸墟！！葬！！！”
    路易的雙手隨著施展三連招，雙臂上的血肉瞬間化作血霧，然而詭異的是，路易的雙手的血肉又肉眼可見的快速生長出來。
    同時伴隨著路易使出這三招，周圍的怪物幾乎瞬間便被秒殺。
    路易使出的閃耀著白耀的光芒刀光與他的漆黑色雙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絕不能，讓你們，離開這裏。”
    路易低沉著腦袋，頭發此刻有些淩亂，渾身沒有一處光亮的地方，塵埃密布，殘破的白色衛衣，破損的褲子。
    甚至腳上的鞋都少了一隻。
    可他依舊矗立在那裏，宛若一座大山，格擋了這些怪物。
    他此刻的信念唯有一條，“不讓怪物抵達城市！！！”
    “要讓這些怪物，歸葬在這裏！！！”
    可是......
    “值得嗎？”
    “那座城的人，和你又不熟悉，你不過是這座城的過客，他們的生死與你何幹？”
    “何必苦苦支撐，不如倒下，也許會是解脫。”
    心中的蠱惑聲，再次響起。
    然而，這些蠱惑，注定隻能化作塵埃，不值一提。
    “錯了。”
    “我所求的，不是解脫。”
    “他們也並非與我不相幹。”
    “我所求的是問心無愧，坦坦蕩蕩。”
    “而他們，是我所期待的美好生活的縮影，如果總會有人負重前行，那麽我來。”
    “隻求，心中坦蕩！！！”
    “問心無愧。”
    ......“你會後悔的。”
    “你又錯了，我說了，我為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心中坦蕩！！！”
    “既然心中坦蕩，又何來後悔？”
    ......“瘋子，等你意誌消磨，就算有血蠕也隻是一攤爛肉，就算有不死，你也會消亡！！想想你的家人，難道你想要他們傷心嗎？想要他們望著你的墓碑，而哭泣嗎？你真正重要的，不應該是你的家人嗎？如果你死了，你就沒有價值了，你沒有價值，如果眾生庭的人報複你的家人，你覺得潛夜人他們真的會幫助你守護好你的家人嗎？”
    路易的麵色終於動容，他緩緩抬起這張戴著半張血色修羅麵具的麵孔，在月光皎潔的白光照耀之下，有股破敗感。
    他多了一絲動搖。
    他死了......那麽家人呢？
    潛夜人真的會保護好家人嗎？
    爸爸媽媽，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不。”
    “你又錯了，我不會死，所以你說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無論是守護這座城市，還是守護家人！！！”
    “我！！都要！”
    路易眼中閃過一抹死灰複燃的鬥誌，雙手的刀刃揮動的更加快速。
    ......“自古忠孝難兩全，你以為你是誰？還全要！！你隻會什麽都得不到！！！”
    “可是，至少，今天，我可以，全都要，這就足夠了。”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今天，我說的算。”
    路易緩緩張開了浴血的雙翼，再次飛到了半空之上。
    他緩緩瞄準了下方朝著他撲來的怪物們，“該送你們長眠了。”
    “死。”
    唰——
    無數漆黑色的羽翼上的羽毛如雨般落下，刺穿了地麵上朝著半空路易撲來的怪物。
    “吼——”
    遠處的一頭怪物，樣子宛若鐮刀，它化作了一把鋒利的絞肉機，猛地朝著路易的方向飛射過去。
    朝著他射去的漆黑色羽翎被鋒利的鐮刀瞬間一分為二。
    這道旋轉著的宛若風火輪的東西眨眼間便出現在了半空中距離路易四五米前的位置。
    路易眼中多了絲可惜。
    看來還是自己自大了，或許他說的對。
    他全想要，隻會兩個都保不下來。
    “可惡......我要死了嗎？”
    然而就在鐮刀距離路易的咽喉還有一分米的距離的時候。
    一道滔天的劍光閃過。
    瞬間將朝著路易殺去的鐮刀怪物一分為二。
    血液頓時再次拋灑，染紅了路易的麵龐。
    “小子，你很不錯，睡一覺吧，現在這裏的一切，交給我。”
    “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出色。”
    這是路易昏厥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他緩緩從天下落，宛若飛鳥般失去了雙翼，從半空之中自由落體。
    一道身影踩著飛劍接下了路易。
    正是沈天縱。
    沈天縱雙手抱住路易，他渾身散發出一股宛若江河的劍意。
    隨著他的手緩緩揮向僅存的怪物，隻聽見他口齒輕啟念出了兩個字：“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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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無數劍之虛影浮現在沈天縱的身後，宛若滔滔江河奔騰不息。
    隨後猛地湧下，僅是一擊。
    僅存的十數隻怪物，瞬息間便被消磨化作血霧，殘肢斷臂。
    此刻，幾輛吉普車吉普車的遠光燈刺破戰場硝煙，剛好停靠在眾生庭廢墟基地的一旁。
    張晉緩緩下車，不敢置信地看著這浩瀚一幕，呢喃道：“這便是【劍神】沈天縱，元嬰大能.......”
    “劍若星河，揮手間，群星黯淡.......”
    ......
    黑暗的空間之中。
    “砰——”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麽！！你會死的！！你死了，我也會消失，你想死，我還不想！！！”
    雙眼血紅色的路易，雙手猛地攥住路易的胸襟，將他撞在了黑漆的空間牆壁上。
    路易麵色淡然，冷漠的望著這個發瘋的宛若複製似的與自己幾乎別無二致的自己，“放手。”
    “什麽？”紅眼路易詫異道。
    “滾開！”
    路易一把推開了紅眼路易。
    紅眼路易被一把推開。
    路易則趁機上前一步反向抓住了紅眼路易的胸襟，“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這次，你又輸了。”
    “我沒死，相反，我被救了，城市，家人，我都保護下來了。”
    紅眼路易麵色閃過一絲複雜，他真想讓路易好好感受到輸的痛苦，可他又不能那麽做，路易死了，他也會死。
    因為，就像他說的，他們是一體的。
    “可惡！！！”
    紅眼路易猛地一拳砸在了漆黑色的牆壁上，瞬間牆壁被一拳砸了個粉碎。
    “嗬嗬，哈哈哈哈——”
    紅眼路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突然放聲大笑道：“不對，你不是保護了所有人。”
    “你殺了一個無辜者！！！”
    “咳——”
    一隻大手猛地掐在了紅眼路易的喉嚨處。
    路易的麵色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被掀起一絲波瀾，但顫動的手臂，卻足以說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紅眼路易放聲大笑：“哈哈哈，你怎麽不說話？”
    “說話啊！”
    “你不是一直都在反駁我嗎？怎麽這次不反駁了？”
    “因為你根本沒法反駁！！！”
    “是你！放任了我殺死被馬麵當作盾牌的那個女人！！！”
    “因為你知道，那是唯一能夠殺死馬麵的機會！！唯一一個出其不意的機會！！！”
    “甚至，在你眼中，那個女人被馬麵拿在手裏當作盾牌的一刻，她就已經死了！！！”
    “路易，你說你討厭漠視生命的人，那麽你呢？”
    “你是否真的尊重生命？”
    “嗬嗬嗬，哈哈哈——”
    此刻路易掐著紅眼路易脖頸的手早已青筋暴起，仿佛要掐死麵前的紅眼路易。
    “你殺不死我的，路易，我說過，你我是一體的。”
    路易眼中閃過一抹冷漠：“妄想扳倒王，你是否把王想的太弱小了呢？”
    “有些犧牲是必要的，就算我想要救下那個女人，她也一樣會死在馬麵的手裏，我殺了她，和死在馬麵的手裏，有什麽區別嗎？”
    “我來告訴你答案好了，沒有區別。”
    “現在，你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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