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路易洗了個久違的熱水澡，早早便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黑色西式皮革服飾。
    非要說什麽特點，那就一個字：帥。
    兩個字：夠帥。
    三個字！特別帥！
    如果換做以前，沒準這個時候黑易還會出來調侃路易幾句。
    又或許，老媽吆喝著吃飯的聲音老早就響徹雲霄了。
    但一切都沒有了。
    回應路易的唯有清晨寂靜的陽光。
    這束光分明既不熾熱，也不寒冷，但路易的心卻仿佛沉入了冰窖，又下了火海，他煎熬萬分。
    因為一切都變了。
    一年時間內，變故太大，讓路易早已迷失了曾經的自己。
    或許從前的自己軟弱過，迷茫過，痛苦過。
    但清晨的路易眼前沒有迷霧。
    他從不會去責怪從前的自己。
    因為他知道，曾經的自己身處霧中，並不是他的錯。
    而現在，時間才剛剛開始。
    “咚咚咚——”
    “還沒起床嗎！？哦，真夠能睡的，你昨晚是找女人打炮了嗎？”一口極為開放的調侃從門外響起。
    是怨女的聲音。
    原諒她的話吧，作為一個西方人，這種調侃，其實還蠻常見的。
    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不像是亞洲人，這種調侃，隻能是情侶之間，否則就是越界。
    當然了，如果在足浴酒店倒也能夠體驗這種打情罵俏。
    但相比開放的西方人而言，亞洲人就相對保守了些。
    但路易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畢竟，亞洲的性病可沒西方那邊多。
    正是因為性生活不亂。
    “嗯？怎麽？你昨晚找男人玩了？尊敬的怨女大人？”路易反倒是反過來調侃起了門外的怨女。
    怨女站在門外，頓時一噎，膽子不小啊，居然敢調侃我？
    “嗬嗬，我年紀都能當你奶奶了，你居然調侃我？”
    “嗯？我還以為你很開放呢。”路易略帶驚訝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怨女嘴角一扯，“哦法克，少扯淡，麻溜出來。”
    此刻，酒店內的房間大門“哢嚓”一聲，被緩緩打開。
    一襲嶄新的黑色皮革大衣包裹的路易從門口躍入眼簾。
    “嗯.......走吧，教皇大人一定等急了。”怨女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
    路易掃視了一下周圍，沒看見宮本遊鴻的身影：“宮本遊鴻呢？”
    “這次去總部，不帶他，他還沒有資格麵見教皇，教皇隻想見你一個人。”怨女解釋道。
    就這樣跟著怨女，很快路易便走出了酒店，隨後乘坐上一輛黑色的麵包車。
    不多時，車駛入了灰燼慈善總部的基地內。
    怨女下了車，路易緊跟其後。
    兩人從灰燼慈善總部的秘密電梯內乘坐著下入了地下四層。
    隨著電梯門的打開，一抹獨特的大廳映入眼簾。
    這裏極為寬闊，大概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
    整塊白色岩石的天花板與黑色的大廳地板形成了鮮明對比。
    白色的岩石雕刻著月球表麵的坑坑窪窪，漆黑色的地麵之間由金色的條紋分割成一塊一塊。
    最前方的矗立著一個白銀雕刻的王座，上麵坐著一個穿著純黑絲綢罩袍、臉上戴著金紋麵具的男人。
    從電梯門口望去，隻感覺仿佛進入了一個王所主宰的領域似的。
    而麵前的男人，即是王。
    “你終於來了。”王座之上的男人聲音沉重道。
    路易當即心生警惕。
    這個人果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派出怨女的目的應該就是跟自己搶奪黑蓮吧？
    難不成對方也對羅喉的傳承感興趣？
    說的也是，這可是羅喉的傳承，魔神羅喉啊！
    傳說羅喉是被鴻鈞老祖、楊眉大仙、陰陽老祖、乾坤老祖四人聯手鎮壓所殺。
    不過如今看來，應當是尚存一線生機，隻是被封印罷了。
    否則怎麽解釋如今這羅喉傳承？
    而且從傳承中就不難看出，寶物主要是圍繞著羅喉的黑蓮和弑神槍，但四大仙劍卻不曾提及。
    應當是因為四大仙劍被鴻鈞奪走，之後給了通天。
    所以羅喉在下放傳承的時候，自然沒有提及。
    不過即便如此，羅喉的傳承被人覬覦也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所以，這個所謂的眾生庭的教皇幫助自己就是為了奪取這羅喉的傳承？
    怕不是自己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就會立刻被抹殺。
    路易心中不由冷笑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幫助你，是覬覦羅喉的傳承？”男人單手拄著王座的扶手，支撐著下巴，他雙眼深邃，叫人看不出絲毫感情。
    路易自然不會直接承認，“自然沒有，最多隻是有些好奇而已。”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路易在沒有覆滅眾生庭的實力之前，自然要學會低頭做人。
    現在混入眾生庭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可以摸清楚這個組織內部的一些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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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誤解我，誹謗我，埋怨我，痛恨我，我卻以愛擁抱眾生。”
    啊對對對。
    就你個大好人，也不想想你眾生庭的人都做了什麽。
    不過他有句話說對了，路易當然痛恨眾生庭，甚至是恨到了骨子裏。
    路易從來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人，害自己身邊人丟失過生命的人，他永遠也不會原諒。
    “或許，下麵的一些人沒有遵守教義，他們以為眾生永生隻是虛妄，他們暴虐、瘋狂、癲狂。”
    “但，如果沒有這種人幫我做事，沒有這種瘋子幫我做事，我又如何能夠凝聚出眾生庭這種龐大的組織呢。”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從來不缺。”男人聲音依舊低沉，仿佛看透了世間一切。
    他口齒輕啟道：“一個是好人，另一個是瘋子。”
    “好人不會相信我的話，所以我隻能拜托瘋子幫我完成偉業。”
    “路易，你說，你是好人，還是瘋子呢？”
    對上男人深邃的目光，路易此刻宛若渾身進入了冰窖，此刻周圍的一切都仿佛凝固一般。
    耳邊唯有男人的低語。
    “你是好人，還是瘋子？”
    “如果你是好人，你為什麽會殺死道家的那兩個前輩？”
    “說到底，路易，你是瘋子，是跟我們一樣的人。”
    “我們都是那種，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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