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有人靈光一現，恍然大悟，有人還很茫然。
    “什麽意思?”和程澄一組的人中，砍下高聽首級的其中一人迷茫地問道，他身上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臉上的悲傷還沒來得及撤回。
    程澄小手往後一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黎鳴你就沒發現點什麽不對勁?”
    黎鳴：?
    “夏南枝——”程澄目光流轉，示意夏南枝趕緊的。
    “不用擔心，這是一場演習。”夏南枝提高聲音，盡量讓大家都能聽到，“大家活得好好的。”
    話音剛落，一輛大卡飛馳而來，停在不遠處，緊接著教官很有次序地從車上跳下來，中間空出一條道來，逆著光站在他們對麵。
    袁罡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他緩步走到最前方，注視著眾人。
    剩下的新兵們扭頭看去，不約而同地讓出位置，以王免為首的八人彼此對視一眼，越過人群，站在最前方，與他們遙相對視。
    “做得很好。”袁罡麵上忽然露出一抹笑來，眼神裏滿是欣慰，“我宣布，這次"狂歡日"的演習到此結束!”
    “我們會為你們的表現打分，明天貼在公告欄。另外，今明兩天的訓練取消，好好休息一下。”
    眾人立馬四散開來。
    王免八人麵上端的那叫一個沉穩正經，齊齊整整的，比較熟悉幾人的教官表情都有些微妙，忍不住頻頻往他們那裏瞄。
    有一種看到自家的哈士奇裝狼犬的既視感。
    “咳，你們八個。”袁罡突然叫住他們，臉上表情複雜，欲言又止，“算了……你們走吧。”
    最終，他什麽也沒說，擺擺手，讓他們走了。
    其實這一次演習結束，訓練營也就差不多要結束了，他們仍然鬧著笑著，眼底卻總是帶著暈染不開的淡淡愁緒——名曰“分離”，他們在如此美好的十八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往後，也不知道是否還能遇上更加明豔、強勢的一筆，能比得上這麽一筆。
    會議室裏，教官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差點沒把屋頂給掀了。
    這倒是誇張了，不過，教官們的確吵得脖子都紅了。
    “鄭梧16分?老張，你給分是不是太水了!?”
    “鄭梧在殺南海蝴蝶的時候表現良好，及時站出來擔當責任，危機關頭又當機立斷，怎麽配不上了?倒是你，老楊，程澄17分，是不是給的太高了?要知道她隻是腦力上比較突出!”
    “但如果不是程澄的安排合理，又及時站出來領導這臨時組成的隊伍，高聽根本不會這麽容易就被殺死!還有你，老徐，李沐陽和黎鳴的分是不是也該減一減?”
    老徐立馬把桌子一拍，反駁道：“這兩個可是一刀砍了高聽的腦袋，換你池境的時候你能嗎？”
    “我呸!他們之所以那麽容易斬殺高聽，那是因為高聽被束縛住了!”
    老楊聞言立刻支棱起來，聲音洪亮，“是吧!所以我給程澄打這個分很合理!你們幾個趕緊的給老子加分!”
    “那幾個殺了飛蜈蚣的"刺頭"怎麽算?!都給17、18?未免高分太多了吧！而且檀菜菜和宋星痕兩個是輔助係的，按理來說，不該打這麽高的分，這又怎麽算?”
    “怎麽不行?老洪，你故意卡人家，小心半夜被套麻袋!”
    “讓他們來啊!!!”
    ……
    眼看著他們互相飆垃圾話還不夠，馬上就要互相掐起來了，袁罡見怪不怪，把茶杯一放，輕咳一聲。
    “文明討論。”好家夥，合著他這邊對“文明”二字的要求僅僅就是不要動手。
    所有教官動作一停，老老實實地坐回去，其中三個教官默默把早就被自己踹出去兩米遠的椅子拉了回來。
    經過第二場明顯看上去和諧了不少的討論，所有人的評分也就出來了。
    袁罡接過評分表，仔細翻看了一遍，微微挑眉，也算在意料之內，他點點頭，示意教官們可以了。
    等討論室再次恢複安靜，袁罡掏出手機，靜靜地注視著屏幕，有些出神。
    叮咚——
    屏幕忽然亮起，袁罡看著手機上發來的消息，回了兩句，又覺得說不清楚，便急匆匆地站起身來，撥了個電話。
    “又咋啦？”一道沉穩的男聲從手機裏傳來。
    “隊長你說真的？”袁罡聽到對方的聲音之後立馬問道，“葉司令真要來?”
    “昂，不然呢？”
    邵平歌反問完，又笑著補充道：“你緊張什麽?人葉司令又不是去看你的。”
    “隊長，你給我透個底，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廢話!當然有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哼笑一聲，“不過，我為什麽一定要告訴你……”
    袁罡磨磨牙，陰惻惻地回答：“好呀!那以後新兵訓練都歸你了!”
    “嘿袁罡你小子敢威脅我?!”
    “快給老子說!邵老賊!”
    “喲嗬!看你回來老子怎麽收拾你——王尚，你知道吧？”
    人類天花板之一，人類曆史上首個禁墟和時間有關的人，但是……去年不是就去世了嗎？
    袁罡一臉“這誰不知道”，答道：“廢話!”
    電話那邊半天沒動靜了，袁罡腦子裏晃過王免和王尚的名字，靈光乍現，“你的意思是說——王免和那位人類天花板有關係!”
    “昂，親兒子。”
    袁罡：!
    “你不早說!?”袁罡破大防了。
    “早說了你能怎麽樣?”
    早說好歹給王免加個一分啊，看在他爹的份上!
    “所以這是你瞞著我的理由?!”袁罡冷笑一聲。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不是，當時忙忘了。”
    袁罡：“……那後來為什麽葉司令又要另外七個的訓練記錄和視頻?總不能他們都和人類天花板有點關係吧？”
    “那你是在做夢。”邵平歌笑著說，“004特殊小隊不是空著很久了嗎？他們……不就正好很合適?”
    “哈?開什麽玩笑!”袁罡微微皺眉，看上去並不是很讚同，這樣也太缺乏經驗和曆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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