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也不用這麽正經。”左青隨意地擺擺手。
    王免：？？？
    剛才是誰發來了一波眼神警告？這樣顯得他很呆欸。
    “那我們現在算什麽？還是特殊小隊嗎？”星痕臉上帶了幾分茫然之色。
    “不是。”
    “啊？”
    “你們現在已經獨立於行動處之外了。嚴格地來說，你們的級別是往上升了，受我直接管轄。”左青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開口。
    “這樣啊。”王免輕輕歎了口氣，他們一直以來都是004特殊小隊，乍一改變，還真有些不適應。
    可大夏需要新的004來做相應的任務，而對於他們來說，真正難舍的，也並不是這個虛名。
    他們覺得悵然若失的，是這些年來作為004小隊發生的一切，就如同昨日幻影。
    當然了，本質上來說，有意義的其實是身邊這一群人，隻要他們還在一起，其他的其實也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其實應該給你們提高待遇的，但是吧，天庭已經給了不少……”
    “左……司令，你聽這話對嗎？”嶽桂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急什麽？我又沒說組織不給提待遇。”
    南枝冷哼一聲，幽幽道：“就是提的不多唄？”
    左青不語，隻是一味地不語，反正待遇還是提了的，至少假麵小隊現在獨立於行動處之外，等級高了啊。
    見他這副模樣，眾人哪兒能不知道什麽情況，不過心裏倒是也沒有太大的落差感，他們進守夜人本來也不是為了錢。
    當然了，心裏不在意那是心裏的事，嘴上肯定免不了吐槽兩句。
    “……咱們組織終於要破產了嗎？”嶽桂的嘴角微微抽搐。
    左青差點沒忍住翻白眼，好在作為左司令的自我修養拉住了他的理智，他將道德天尊給的儲物袋拍在桌上，“拿去，別說我扣押你們東西。”
    他自己也往裏麵塞了不少東西，和天庭給的東西比，那肯定是比不上的，不過也是塞了的。
    當然，左青並沒有多說的意思。
    嶽桂眼前一亮，一把將東西從桌上撈起來塞進孫田屏懷中。
    “出息。”左青掃了他們一眼，就低下頭批閱桌上的文件，懶得再看他們，“你們收拾一下就準備出發。”
    “著什麽急？聊兩句又不會掉塊肉……”嶽桂往南枝身後站了點，又嘟囔一句。
    顯然他是很會拿捏分寸的，左青看了他一眼，卻也沒多說什麽。
    宰相肚裏能撐船，他就當沒聽見了。
    南枝則是向前一步，抓住卷軸的一端，和王免一同展開它。
    那卷軸上麵分明是一個字也沒有，被展開後自己浮在空中，金光閃動，一串字符從中飛了出來，排出了幾列話。
    眾人一臉嚴肅地看著這幾串字符，誰也沒有說話。
    這字符挺好看的，美觀大氣，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們不認識啊！
    王免抬起頭，和左青視線相匯，眼中帶了幾分迷茫。
    左青則默默移開視線，輕咳一聲，故作從容道：“既然任務已經下來了，你們就去做吧。”
    “不是，這說的啥啊？”李玄有些懷疑人生，他為什麽看不明白？他難道不是天才嗎？
    “隊長？”
    王免有些尷尬地應了一聲，扭頭就喊南枝。
    南枝移開視線，“別看我，我也不認識。”
    這些古老的字符她此前從未見過。
    她想了想，抓住卷軸的末端，一掌拍了過去，小聲威脅道：“看不明白，說人話。”
    作為靈寶天尊，應該不至於連這個都搞不明白，這玩意兒看著是個能實時更新的東西，既然左青那兒有副卷，百裏胖胖那兒說不定還有一份……
    這小胖子，裝什麽裝？
    那卷軸上的字符閃動了幾下，不見蹤影。
    左青睜大眼睛，忍不住站起身來，“壞了？”
    東西剛給出去就壞了，天庭保修嗎？
    下一秒，卷軸之上浮現出幾行大字——“阿斯加德，助司小南”。
    “你看，沒壞。”南枝聳聳肩膀，對卷軸的轉變十分滿意。
    左青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仿佛剛才那個失態的人不是他一樣，“那就好——看來阿斯加德這是要出事了。”
    “嗯，既然這樣，左司令，我們也不宜拖延，就即刻出發了。”王免皺起眉頭。
    卷軸給的指示說明確倒也明確，說不明確那可真是一點也不明確。
    如今太陽城已滅，剩下三大神國都是難啃的骨頭。
    阿斯加德如今又有變動……外神還真是一刻也不停地搞事情。
    幾人已經推開門要走了，忽然聽到左青的聲音從辦公室裏響起。
    “在迷霧裏麵……萬事小心。”
    既然保密程度這麽高，那假麵小隊的行蹤也不會向外透露，當年菜菜對著夜幕小隊瞎編的話似乎一語成讖。
    不過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作為004的假麵小隊或許走向結束，但假麵小隊的故事卻不會結束。
    他們站在門口回頭看去，卻隻見左青的臉被擋在文件之後，低頭看著什麽，仿佛剛才那一句話隻是他們的幻聽。
    “知道了。”王免輕聲應道。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關上，好半晌，左青抬起頭，走到窗邊，看著守夜人總部樓下那幾個越走越遠的身影，緩緩歎了口氣。
    左青知道天尊安排的這個不是什麽好活，但人家點名要假麵小隊，守夜人和天庭是天然的聯盟，對方又是為了大夏的未來，他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
    難道要他說——這玩意兒聽著就危險，你們天庭的神怎麽不去？
    那是不可能的。
    “2026年，假麵小隊調離特殊小隊，取消004番號，004小隊空出。”——《守夜人特殊小隊檔案》
    “2026年，假麵小隊參與靈寶天尊發起的‘世界之外’計劃，直屬總司令管轄，全員檔案加密，查看權限鎖定。”——《守夜人最高機密檔案》
    迷霧翻湧，幾個灰袍人避著所有人，隱入其中。
    他們走的是和林七夜他們相反的路，從陸地直接前往阿斯加德。
    迷霧似乎越來越濃了……
    有的地方指尖隻能刺破半尺遠的霧氣，再往前，連自己的手掌都變得模糊。
    南枝用力量罩住他們，將他們與迷霧隔開。
    這幾天一路倒是沒有神秘不長眼地湊過來，灰茫茫的一片，什麽也沒有，像是被世界遺棄的遺失之境，隻剩下他們的呼吸聲被放大，混著不知從哪裏飄來的濕土氣息。
    “阿斯加德到底在哪兒？咱們都在迷霧裏待這麽多天了……”
    “到了。”南枝抬起頭。
    “嗯？”
    “阿斯加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