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市，集訓營，總教官辦公室。
    咚咚咚——
    門被敲了三下。
    陳涵剛喊了聲“進”，幾道熟悉的灰影就推門而入。
    “陳隊長，又見麵了。”李玄立馬把手上拎的東西塞過去，“這是給你帶的特產哈。”
    “怎麽又是你們來？”陳涵嘴角微抽，隨即低頭看了一眼他們給自己帶了什麽特產，“……烤鴨和醬菜？不是，上京特產啊！？”
    他以為至少帶的是淮海市特產。
    王免輕咳一聲，“挺好吃的。”
    沒錯，他們午飯特地去吃的這個，想著熟人見麵帶點東西，就又買了一份。
    陳涵想了想，“也行，正好忙到現在，我午飯還沒吃——還是下午兩點開始。”
    袁罡升職當了高層，已經很久不管這事了，006小隊的隊長陳涵負責相關事宜已經有幾年了。
    自從生活回歸平靜之後，守夜人的戰損率就降下來很多，也不是那麽缺人了，每年招新少則幾十個人，多則一百出頭，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幾十個。
    人少了，質量高了，性格也更狂。
    畢竟現在能參加集訓營的，基本上都是天賦不錯才得到當地守夜人的引薦。
    “這半年又有的玩了，嘿嘿。”李玄彈了下手裏的資料卡，笑得不懷好意。
    理論部分他們不帶，有專門的教官來教，所以隻帶半年。
    午後，太陽大得像是要把人烤化，新兵們站在台下吵得人腦子疼。
    有沒係編織外腰帶的，有不戴帽子的，有連發的衣服都沒換上的……
    無組織，無紀律。
    初生牛犢不怕虎。
    很好——
    陳涵無聲地勾起唇角。
    很快他們就會感受到社會的險惡，這群倒黴孩子，還不知道接下來半年帶他們的，這樣一支隊伍。
    碰上假麵小隊這群不當人的，這半年也是有了。
    “安靜。”陳涵的聲音一下子震住了在場的新兵。
    “我姓陳，你們的總教官。別的廢話我不多說，給你們一個翻身做主的機會。”陳涵目光平靜地看著台下這八十多個年輕人，抬手指向假麵小隊。
    袁罡倒是給他留了慣用的話術，不過他這人不喜歡整那些有的沒的，覺得沒那個必要。
    吃幾次虧就知道要老實做人了。
    八個披著灰鬥篷的人很是友好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身上也感受不到強大的氣息，不認識他們的話根本不會把他們想得有多強。
    並非是不裝逼了，而是想著先給新兵們留下個親和的印象，畢竟一會兒打完再建立就更難了。
    “這是你們這半年非理論課程的教官，選兩個，他們把境界壓到盞境，你們一起上。能贏的話，這半年就直接算你們過了。”
    “看不起誰呢？就兩個人，還把境界都壓到盞境。”人群裏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其實這已經很看得起他們了，畢竟就算境界壓下去了，身體素質和作戰本能都丟不掉。
    一聽這話，陳涵樂了，他也不說話，反而退到一邊，他詞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是假麵小隊的活了。
    旁邊的一個新兵小聲道：“喂，哥們兒，你虎啊？那是假麵小隊。”
    “什麽假麵小隊？”出聲的紅毛皺起眉頭，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哦？”孫田屏饒有興致地看向那個人，抬手把他單拎出來，放在最前麵，“還是個盞境巔峰嘛。”
    “那你是什麽想法？”夏南枝笑眯眯地問，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
    “就這麽試試唄。”
    王免打算給新兵們留條後路，“你們呢？”
    有些人默默低下頭，但也沒出聲，更多的一些則是有些躍躍欲試。
    看來日子過得安逸了，他們這支小隊的知名度有所下降啊，可能是這兩年出的任務比較少的原因。
    不過也不排除是駐地小隊的老前輩存心看後輩們笑話。
    “看來沒人反對，真有勇氣啊。”南枝仍舊笑著開口。
    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覆蓋整座演武場。
    恐懼……
    顫栗……
    不敢直視……
    紅毛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這……這是什麽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南枝抬眸，一道無形的漣漪似水波般蕩漾開來。
    撲通——
    這八十多個新兵腿一軟，齊齊跌坐在地上。
    “喲，你們低血糖啊？”嶽桂賤兮兮地問道。
    沒人吱聲，或者說，說不出話。
    大腦一片空白，手心冒著冷汗，心跳甚至能被清晰地感受到。
    恐怖的威壓散去，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但仍然有些僵硬的肌肉還是讓他們意識到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選兩個吧。”
    眾人如夢初醒，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
    “開什麽玩笑……”紅毛咽了口唾沫。
    見他們半天選不出來，王免直接替他們做決定了，“檀香、星痕，你們來吧。”
    兩人應聲站了出來，將境界一直壓到盞境。
    “請吧。”菜菜笑著說，語氣溫溫柔柔的，“所有人都要上。”
    “作為前輩，我們會下手輕一點的。”星痕見他們似乎還在猶豫，跟著補充一句。
    “怕什麽？！他們兩個現在都是盞境，我們這麽多人呢！”有人吼了一聲。
    演武台上，大戰一觸即發。
    眾新兵一擁而上，星痕和菜菜被圍在中間，漸漸已經有點看不到他們了。
    不過沒關係，很快就有新兵飛出去了。
    “啊——”
    一個優美的拋物線被勾勒出來。
    李玄環著雙臂，不由得感慨道：“喲嗬，飛得還挺遠。”
    幾刻鍾過後，演武場稀稀拉拉倒了一片，而菜菜和星痕似是無奈地聳了聳肩。
    新人嘛，菜，可以理解。
    “嗯……隻能說是意料之中。”陳涵不緊不慢地走回來，路過一個倒在地上s死魚的新兵時微微挑眉，“又有骨折的。”
    “咳咳，你們為什麽不用禁墟？”又是那個紅毛。
    不得不說，這人的確有點實力，挨了好幾拳。
    畢竟菜菜和星痕已經處於人類天花板和神境的交界線，就算收著力打，也不是那麽好扛的。
    星痕淡聲道：“我們兩個都是不帶攻擊性的輔助係禁墟。”
    眾人似乎聽到了十分清晰的“哢嚓”聲——是心碎了，碎一地的那種。
    可惡！傷害性好強，侮辱性也好強！
    王免溫聲道：“看來我們能達成共識了，介紹一下，我們是假麵小隊，也是你們接下來半年的教官。”
    “放心，這半年，你們會很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