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家姐弟沒能拖住莊鶴大軍太久。
    遲非晚的能力本就更適合遠程，而現在是夜晚，遲遠青的戰力大幅削減，近戰沒有優勢。
    所以，他們沒有選擇上去硬碰硬，而是嚐試用了所有能夠用的遠程幹擾的招數。
    奈何，莊鶴身邊高手眾多，當即分派了一支精銳異能者小隊來追殺他們。
    他們拖不住大軍，隻好趕緊通知楚競驍。
    得到消息後，楚競驍立即重新調整了一下他們所處的這一範圍內的空間規則。
    他更改了光線和聲波穿透、反射、折射的規則，用一種物理層麵的障眼法，將他們所處的這一方空間暫時隱藏起來。
    從外部看，他們這裏隻是廢墟裏一堆坍塌的石塊。
    與此同時，楚一凝在一旁使用了她的存貨裏僅剩不多的分化細胞，分化出十數隻能上躥下跳的小型獸類。
    這一隊小東西，將負責吸引和幹擾敵方的偵察。
    是的，他們並不打算正麵應戰。
    他們兩人都不是在正麵戰場上有優勢的兵種，真要和莊鶴大軍正麵碰上，恐怕是以卵擊石。
    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盡可能隱藏。
    ……
    很快，莊鶴抵達了d區，直奔北街。
    他們人數眾多，聲勢浩大，車隊前進的聲響，甚至足以令地麵震動。
    車隊停在北街據點的位置。
    莊鶴走下車，掃了一圈周圍的情況，銳利的眼神立即鎖定了被埋在石塊之下的何上尉的屍體。
    他指著屍體吩咐手下：“把他挖出來。”
    這時，一個獸化能力者從後方走上來。
    她的上身當即變身成一頭健壯的熊，三兩下就把石塊清幹淨，然後單手把何上尉的屍體“拎”了起來，放到了莊鶴跟前。
    莊鶴：“把他的後腦勺扒過來。”
    他身旁一人蹲下去，扒了扒屍體腦袋，露出了血糊糊的被挖空的腦袋。
    莊鶴眯起雙眼看了一會兒，然後抬頭望向更遠的位置，視線很快定在了那座被夷為廢墟的大樓。
    他思索片刻，然後吩咐道：“第二、第五、第八大隊，搜索附近，遇到任何活人不要殺，抓回來給我。其他大隊，跟我過來。”
    莊鶴領著人，走到那個廢墟前的空地上。
    他審視著廢墟，觀察著地麵上的碎石殘片，有明顯的被什麽力量往外一圈一圈推開堆砌而成的痕跡。
    四周都是異獸的碎肉塊，毫無疑問，這裏就是楚序與d1感染區的幾頭異獸發生大戰的現場。
    “你，你，你，”莊鶴指了三個身邊的手下，說：“進去廢墟裏看看。”
    那三個手下都是獸化異能者，變身成獸形態，進入了廢墟，利用超乎常人的感官尋找線索。
    三人在廢墟裏來回轉，嗅著氣味，分辨聲音，判斷每一個細節線索。
    他們在那個石堆附近徘徊，像是聞到了什麽，但又被複雜的信息幹擾。
    ……
    被隔出來的小空間內，沐昭和楚序平躺在正中，兩人都處於對外界毫無感知的狀態。
    而楚競驍和楚一凝，此刻就站在空間的邊界附近，幾乎要與那三人麵對麵。
    從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但從裏麵卻能看到外麵。
    兩人一動不動，屏住呼吸，看著外麵的三隻“猛獸”，在三步之遙的距離踱步。
    ……
    三個獸化能力者裏體型最大的那隻上前了一步，準備去翻那堆石塊。
    忽然，有什麽東西——而且不止一個——從他們眼前竄了出去。
    速度之快，隻留下一道殘影和踩到碎石的動靜。
    三人被分散了注意力，立即追了上去。
    那些東西跑得飛快，並且專門挑著狹小的位置鑽，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回來！”莊鶴在後邊喝止。
    三人隻得止住腳步，返回報告。
    “報告首長，沒有找到人，但是廢墟裏有東西竄出去了！”
    莊鶴始終站在原位，看著眼前的廢墟，神色複雜，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時人群劃開，官晴從後方走上前來。
    在場大多數人，都見識過她的空間係能力，所以對她的神出鬼沒早已見怪不怪。
    “莊上校。”官晴朝莊鶴行了個軍禮。
    莊鶴看著她，表情陰沉地說：“官晴，你不是說為楚序準備了至少十頭四階異獸嗎？”
    他指著那些異獸碎肉塊，“這裏，最多不會超過五頭。”
    官晴的臉色也不好看，她皺著眉說：“我的空間裂隙被另一個空間係異能者強行關閉了，計劃隻實施了一半。”
    莊鶴冷笑了一聲：“楚家的小輩？”他指的是楚競驍。
    官晴點了點頭，微微垂下頭說：“放心，我會幫您找到楚序的，我比您更不想看到他活在世上。”
    她比莊鶴更盼著楚家所有人都去死。
    每當夜裏想到她的愛人，她的合法丈夫，那個許諾會陪自己一輩子的人，她對楚家的憎恨就會更深一分。
    官晴往前走了幾步，放眼觀察周圍的環境，最終鎖定了廢墟中眾多石堆中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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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精神係異能者，能夠感應到人的情緒波動和精神狀態，空間係異能者，也能感覺到空間的細微異常。
    這是一種特有的能力，不是空間係的異能者不會理解。
    她能感受到，就在那個石堆的位置，存在一道肉眼無法看到的空間邊界。
    就像是某種障眼法，欺騙了所有人的感官。
    這一瞬間，官晴笑了。
    那是一種願望成真、鬆了口氣的笑容，甚至稱得上純粹。
    她往石堆的方向走了幾步，但停在十米遠的距離。
    “你兩次破除了我的能力，”官晴朝著石堆的方向說道，“現在，輪到我了。”
    在她身後的其他人一臉不解，因為她在對著空氣說話。
    隻有處於空間邊界裏的楚競驍和楚一凝，明白她的意思。
    官晴說完，那個石堆的位置，就憑空拉開了一道空間裂隙。
    她能力的另一個特性——短於一定距離的空間通道，並不需要使用標記素。
    從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打通一條通向石堆內部的空間通道，對她來說是抬一抬手就能完成的程度。
    但，打通空間通道並不是她的目的。
    破壞出口處空間規則，才是她的目的。
    因為空間係的能力必須基於當前所在的現實空間，因此是不允許出現邏輯悖論的。
    簡單來說就是——同一個範圍內，不能同時存在兩套空間規則。
    每個空間係異能者的異能，都是在給一定範圍內的空間製定一套獨特的規則。
    所以，空間係異能者之間，不論具體能力如何，是可以互相掣肘的。
    這就是為什麽楚競驍能破除空間裂隙，此時官晴的空間裂隙又能破除楚競驍的空間結界。
    石堆之上，空間裂隙劃開的瞬間，那層製定空間規則的結界瞬間被破除了。
    但是就在結界破除的瞬間，一道新的結界又形成了。
    楚競驍已經預料到官晴會做什麽，他采用了簡單粗暴的辦法——官晴破除，那他就重建。
    聽上去簡單，但這其實十分消耗精力，可以說是在用最快的速度榨幹他所剩不多的精力。
    “往後退！”楚競驍咬著牙對楚一凝說道。
    他眉頭緊鎖，渾身緊繃，背上早已被汗水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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