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女王低語災變第4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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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炎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跪在一座哥特式教堂的廢墟中。
    彩繪玻璃的碎片散落一地,折射出扭曲的暗紅色光芒——就像透過血晶看到的月光。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掌心布滿細密的汗珠,指尖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這不是現實..."他喃喃自語,聲音在空曠的教堂裏產生詭異的回音。右手腕上的個人終端顯示著不斷跳動的數字:【精神汙染值:71...72...73...】
    突然,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後頸。林炎猛地抬頭,發現正前方那尊聖母雕像正在融化。
    石質的衣袍變成粘稠的深藍色液體,滴落在地麵時發出腐蝕般的"滋滋"聲。
    雕像的麵容扭曲變形,最終定格成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女性麵孔——高聳的顴骨,透明的鰓狀耳廓,以及那雙沒有瞳孔的純白眼眸。
    "歡迎來到我的領域,實驗體7號。"深海女王的聲音像是千萬隻海螺同時共鳴,在教堂殘破的穹頂下回蕩。
    林炎感到一陣眩暈,係統界麵突然強製彈出,原本簡潔的ui此刻布滿閃爍的紅色警告:
    【警告!san值臨界!】
    【精神防禦屏障損壞率89】
    【建議立即啟動淨化協議...錯誤...無法識別指令...】
    林炎咬破舌尖,血腥味和疼痛讓他暫時保持清醒。他嚐試調動體內的星辰之力,卻發現那些銀藍色的能量流變得異常粘稠,在經脈中艱難地蠕動。
    "你在浪費能量。"
    女王的聲音突然貼近耳畔,冰冷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廓上。林炎本能地揮拳,卻隻打散了一團深藍色的霧氣。
    霧氣在不遠處重新凝聚,逐漸顯現出完整的形體——那是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女性身影,藍發如海藻般舞動,腰部以下逐漸淡化成虛無。
    彩繪玻璃窗上的聖徒畫像開始溶解,變成粘稠的液體順著窗框流淌。林炎注意到這些液體在落地時自動匯聚,形成一個個扭曲的符文。
    他認出了其中幾個——那是小芸的玩具熊內部刻印的星靈族文字。
    "你比前幾個輪回聰明些。"女王輕輕揮手,那些液體符文突然燃燒起來,發出幽藍的冷光,"至少能認出星靈族的把戲。"
    整個空間突然劇烈扭曲,林炎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當他再次站穩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由珊瑚骨架構成的巨大神殿中。
    半透明的穹頂外,成群的熒光水母緩慢遊動,投下變幻莫測的光影。
    神殿中央矗立著一顆三米高的巨卵,表麵布滿血管狀的機械紋路。那些紋路隨著某種詭異的韻律脈動,發出類似心跳的"咚咚"聲。
    透過半透明的卵膜,林炎看到一個蜷縮的生物——人類的上半身,腰部以下卻延伸出十二條金屬與血肉交融的觸須。
    "深淵之子。"女王的身影出現在巨卵旁,蒼白的手指輕撫卵膜,"當它孵化時,你們肮髒的陸地會像糖塊一樣溶解在海水中。"
    林炎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係統界麵再次強製彈出。這次警告文字中夾雜著扭曲的星靈族符號:【...核心記憶區...入侵...緊急協議...】
    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貫穿他的大腦。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純白的實驗室
    懸浮在營養液中的機械軀體
    玻璃外模糊的身影正在記錄數據
    電子合成音重複著:"第七次輪回實驗開始..."
    "想起來了嗎?"女王的聲音突然變成唐雨柔的聲線,"你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
    林炎痛苦地抱住頭,感到鼻腔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他低頭看到自己的血滴在地麵上,竟然變成了細小的機械顆粒。
    "特別是那個機械女孩。"女王恢複原本的聲音,"她沒發現自己的記憶都是植入的嗎?就像你"重生"前的那些"記憶"..."
    一道銀光突然劈開神殿的黑暗。身著鎧甲的審判者虛影從天而降,長劍斬斷了纏繞在林炎精神體上的深藍觸須。
    "警告:核心記憶區遭受入侵。"審判者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建議立即啟動星靈刻印。"
    女王發出高頻尖嘯,聲波震碎了神殿的部分珊瑚支柱。林炎趁機查看係統界麵,發現"淨化"按鈕已經變成了不斷扭曲的星靈族文字。
    "你以為那個玩具能保護你?"女王的身影在聲波中扭曲變形,"從你重生第一天起,一切都在觀測記錄中——包括此刻。"
    審判者突然將劍柄按在林炎心口,銀光如疫苗般注入。"拒絕被定義。"它的聲音突然變得人性化,"否則你將永遠困在輪回裏——就像前六次一樣。"
    前六次?林炎的大腦像被重錘擊中。更多記憶碎片噴湧而出:
    穿著不同裝備的自己
    死在地窟相同的層數
    每次死亡後都會回到災變第一天的早晨
    以及...實驗室裏那個始終背對的身影,白大褂後頸處若隱若現的星形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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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王突然貼近,鰓膜幾乎擦過林炎的臉頰。"有趣,他們沒告訴你實驗的真正目的?"她的觸須輕輕拂過係統界麵,"這個可愛的小玩具,不過是收集數據的..."
    "閉嘴!"星辰之力突然爆發,林炎一拳貫穿女王虛影。銀藍色的能量與深藍霧氣激烈碰撞,在精神空間引發劇烈震蕩。
    但勝利的喜悅還未升起,劇痛就從左手傳來。林炎驚恐地發現自己的五指正在變異——指甲變成鋒利的骨片,皮膚覆蓋上細密的鱗片。
    【深淵共鳴激活】
    【臨時技能:操控低等魚人剩餘時間025959)】
    【警告:每次使用汙染值+10】
    係統提示框不斷閃爍,部分文字已變成無法識別的星靈族符號。林炎喘息著看向審判者,突然注意到對方盔甲上刻著與小芸玩具熊內部完全一致的符文。
    "星靈族...叛徒..."女王的聲音逐漸消散,整個神殿開始崩塌。
    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林炎看到巨卵中的生物突然睜開了眼睛——那分明是人類的眼睛,瞳孔卻是深海族特有的豎瞳。
    現實世界的光線刺痛雙眼。林炎在醫療艙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病號服。他顫抖著摸向麵部,右眼被頂燈刺得流淚,左眼卻毫無感覺。
    指尖觸到的是冰涼堅硬的鱗片。
    鏡子裏的倒影讓他渾身發冷——左眼已經變成冰冷的深海豎瞳,眼白部分布滿細小的藍色血絲。
    更可怕的是,當他集中注意力時,能看到空氣中漂浮的、類似係統數據流的銀色粒子。
    窗外,暴雨拍打著曙光城的防護罩。在變異左眼的視野中,那些雨滴裏都包含著微小的深藍孢子。林炎突然明白——深海族的入侵,遠比所有人預計的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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