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邊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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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祝延人小尉遲權不太待見,他的魔器尉遲權倒是很不客氣地收下了。
    不便在明麵上在尉遲家的地界活動,巫祝延隧潛於暗中觀察著他。
    活了很多年了,尉遲家的秘密他心裏清楚,基本從不插手,隻這一次,巫祝延很好奇。
    他對黎問音所說的未來很好奇。
    在白塔裏長大的孩子,怎麽會入到黑曜院。
    未來,黎問音又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出現在他們麵前。
    巫祝延在想。
    如果......她真的是她所說的那樣,蕭語天賦再降臨者。
    會有可能破除他身上的詛咒嗎?
    巫祝延靜靜地看著小小的尉遲權一點點長大。
    為保證黎問音所述的“不存在過”順利完成,巫祝延順手把她所提到的林晟輝的記憶刪了。
    那天,林晟輝正好劃著小船再進白塔,要為前幾日尉遲權綁架他一事討說法。
    巫祝延出手後,林晟輝忘了自己前來的理由,順理成章地以為自己是憤懣不可再做“少爺”之事,與花園中看書的尉遲權發生了衝突。
    再之後,尉遲權用領帶和林晟輝換身份,去了尉遲主家。
    他挖密道,四處溜達,好玩心起,隨性地惡作劇,成為作亂尉遲主家的幽靈。
    可每每不管做什麽,卻總會忽然感到一陣意興闌珊,頓感索然無味,興致缺缺地打道回府,繼續待在白塔。
    他好像迫切地想要離開白塔,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離開,他好像一直在找人,可他不知道自己在找誰。
    小小的少年,漸漸長大了。
    克製,優雅矜貴,溫柔,真實的情緒藏於微笑之下。
    他真的應了黎問音的話,查出來是驚人的黑曜院91,成為了巫祝延的學生。
    尉遲權總是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閑散地看向窗外。
    不知是不是在等窗外忽然被夾上的花兒。
    亦或者,冥冥之中,他對窗台仍有不一樣的感覺。
    尉遲權還是不喜歡過生日。
    尉遲家會借由他的生日做各種權勢鬥爭的事,他深感麻煩。
    他認為,是因為這個,他才這麽討厭生日的。
    尉遲權還是不喜歡鍾表。
    他很忙,連軸轉,時間分配經常要壓縮至分鍾。
    他認為,是因為這個,他才這麽討厭鍾表。
    多年以來尉遲權將魔力控製的很好,一年唯有一段時間才會出現混亂。
    每每出現混亂,他就莫名會縮小成小孩。
    八、九歲的小孩。
    不能用魔法,什麽都做不了的小孩。
    尉遲權不明白為什麽是這樣的混亂,這其中是有什麽特殊含義?
    像是永遠困在了九歲一樣。
    ——
    巫祝延知道一切,卻不能對他說明。
    尉遲權大概是看出了他藏著事沒說的,對他神秘兮兮的做派看不順眼,又懶得多問,偶爾陰陽怪氣兩句。
    巫祝延隻好默默地在心中祈禱。
    祈禱著祈禱著,黎問音所說的未來趕緊到來吧。
    終於。
    那一年開學。
    巫祝延人在別處,收到消息,立即連線了尉遲權,讓他好好留意黎問音。
    巫祝延表現出濃厚的好奇:“我不在學校,你幫我看看,她是什麽樣的人?”
    站在樓上觀察的尉遲權委婉地轉述了分院儀式上黎問音的行為。
    巫祝延興致勃勃地又多了幾句,不掩自己的喜悅,並在話裏話外,強烈推薦尉遲權多觀察觀察黎問音。
    或許是他攛掇他去接觸黎問音之意太過明顯,看不順眼巫祝延的尉遲權冷漠道:“不要牽扯上我,我的身體無論如何不會和一個外人有關。”
    哦喲。
    巫祝延在心裏咂舌。
    他笑而不語。
    這個小朋友很難搞。
    習慣了多年獨自舔舐傷口,尉遲權對巫祝延忽然反常地強烈推薦表現出一種被刺探了隱秘的不悅。
    他誰都不信,包括巫祝延,他也保持警惕和懷疑。
    巫祝延收了黎問音為學生後,這個難搞的小朋友也不讓巫祝延告訴她尉遲權也是他的學生。
    步步小心著,警惕懷疑,卻還是被激起了濃烈的好奇心,忍不住自己的心之所向。
    終於有一天。
    縮小成小孩的尉遲權又一次被黎問音撿到。
    巫祝延慢慢悠悠地到來,靜立著看著他們,笑眯眯地不言不語。
    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你們兩個呀。
    ——
    黎問音胸腔中情緒翻湧,如有驚濤駭浪,洶湧澎湃滅頂衝擊,她胸脯起伏劇烈,一口氣還沒緩上來。
    眼前的巫鴉老師消失了,周遭的環境又變了。
    她又穿越了,不知現處哪一年,是在什麽地方。
    陌生的房間,柔軟的大床,看窗外天是漆黑的,屋內卻是燈火通明。
    黎問音利索地從床上翻下來,環顧一圈房間內沒人,立即打開房間出去,心情迫切地想要知道這是什麽時候。
    剛出門,在走廊轉角,她碰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祝允曦,她正手端著一盤子醫用手術刀具,麵無表情地迎麵走來。
    “小祝學姐?!”黎問音欣喜若狂。
    祝允曦停步,看向她:“黎問音?你回來了?”
    黎問音立即追問:“回來?發生了什麽?”
    祝允曦流暢地說明,今天是黎問音突然消失的第十四天,據主人所述,她是和尉遲權慕楓等人一同潛入尉遲主家時突然消失的。
    一眨眼,黎問音人就完全不見蹤影了,原地隻落下幾灘新鮮的血液,撕破了的衣服,以及一個憑空出現的形同枯骨的滄桑男人。
    還有殘留的黑魔氣。
    他們抓住了那個男人,他們先是不願相信地確認了好幾遍地上的血跡,求證多次後確定就是黎問音的血。
    尉遲權當場就瘋了。
    關押了這個眉目和林晟輝相似的男人,他們大肆搜索尉遲主家,追查黎問音的蹤跡,活要見人,死......一起陪葬。
    上官煜等人陸續趕來支援。
    很快,這事就掀到了明麵上,他們群聚在尉遲主家,假借前來賀宴之事,占領了一棟別墅,不斷地追查黎問音的蹤跡,逼問尉遲主家,並且直接抓了林晟輝關押起來。
    那個眉目與林晟輝相似的男人審問不出半個字,林晟輝尉遲權就寧可殺錯絕不放過。
    尉遲權和尉遲家其餘眾人本就關係不好,現在更是直接撕破了臉。
    “我回來了......”
    黎問音聽明白了。
    她回到自己的時空了!
    就是回來的有些晚了,整整十四天,算算,這是第三次在他眼前消失了。
    黎問音咬牙,趕緊問:“小祝學姐,會長在哪?”
    “會長近日不眠不休,此刻應該剛審訊結束,從地下室裏出來,”祝允曦回答著,“我現在立即將黎問音你回來的消息匯報給主人和會長......”
    她還沒說完,黎問音就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一邊腳不停地狂奔,一邊風暴般思考。
    十四天、十四天......她記起自己遭遇突襲第一次時空穿越前,潛入尉遲主家的時候,就是距離尉遲權生日還有兩周。
    這裏是尉遲主家,會有鍾表嗎?
    黎問音抬頭一望。
    牆壁上懸掛著的時鍾標標準準指著十二點零一。
    如果真的剛剛好......
    那麽今天。
    就是尉遲權十九歲生日。
    黎問音心急如焚之時,眼睛一定,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一個房間中走出。
    對不起又又。
    她遲到了十年。
    三步做兩步,黎問音大張雙臂,飛奔過去精準地跳起來撲進他的懷裏。
    “又又,我回來了。”
    她摟緊了尉遲權的脖子,深深地擁抱,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頸處,會長又又老公哥哥寶寶地亂喊一通。
    尉遲權好像懵了。
    他穩穩地接住了她,箍緊了她的腰,一隻手摁著她的後背,俯首把自己往她的頸間送。
    似乎是確認了懷裏是真人,不是他的幻覺,他才一點點地鬆懈下來。
    “嗯好,你回來了。”
    語氣還是很溫柔很溫柔。
    ——
    祝允曦給黎問音做了一個全套的身體檢查。
    黎問音樂嗬嗬地笑著擺手說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別擔心,尉遲權還是讓祝允曦給她檢查了好幾遍。
    此時存在於別墅內朋友們收到消息,一個個全跑出來看黎問音。
    慕楓情緒當即沒繃住就嚎啕大哭了,哀嚎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
    黎問音叫他趕緊閉嘴吧,再哭真要被他給送走了,晦氣晦氣,她這不活蹦亂跳的蠻好的嘛。
    裴元等人問她發生了什麽。
    黎問音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
    她暫時還沒想好怎麽說。
    夜深了,眾人圍著黎問音東問西問了很久,淚眼婆娑地盯著看她,確認她真的是好好地回來了,才將懸起的心落定,接連被趕回去休息睡覺。
    待人都走光,尉遲權才將黎問音送回了房間。
    他沒有說什麽,溫柔地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在大床上,似是還是不太相信她真的沒事一樣,沉著眸光,細細地查看。
    黎問音在看他。
    剛才在眾人麵前,尉遲權話就很少,他隻乖乖地站在身邊守著黎問音,不跟著慕楓他們一起瞎問,目光卻片刻沒有離開過她。
    眸光沉鬱地猶如潑灑的濃墨,翻騰在黑夜中洶湧的烏雲。
    可他就是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問,輕柔地把她抱過來放在床上後,貼心地調好了空調溫度,掖好了被子,關了燈,靜靜地準備離開房間。
    “又又。”
    黎問音再次喊他。
    喊得尉遲權回了神,靜默站立在陰影裏,扭頭無聲地看她。
    他很高,足有一米九,長發傾瀉,身姿綽約,此刻站在那裏,卻和那個在窗邊緊張局促地期盼著生日禮物的小男孩一樣。
    “嗯?怎麽了問音。”
    黎問音問他:“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尉遲權應該是被提醒後才想起來,轉眸凝思了一下,應聲:“嗯。”
    黎問音:“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生日禮物?”
    尉遲權溫柔地笑了笑:“你剛回來,專心休息就好。”
    黎問音不聽,強調:“生日禮物生日禮物。”
    他露出一個很無奈的微笑,目光溫柔到像是被風敲碎了,隨口道:“那就一個擁抱?”
    黎問音心一緊。
    “你剛剛已經給過了,”尉遲權很耐心地和她說,“可以好好休息了。”
    黎問音搖頭:“不要不要。”
    “問音......”尉遲權用著輕聲哄一般的嗓音,“很晚了哦。”
    “生日禮物生日禮物,”黎問音很執著,“你再想一個。”
    “我沒有什麽想要的,”尉遲權注視著她,“你回來就好。”
    不要再離開也不說了。
    回來就好。
    黎問音鼓著臉頰盯他。
    她鬱悶地坐了一會,忽然開始在床上翻滾,然後欻一下踹開被子,表示她明天即將因為肚臍眼沒有蓋被子而導致受涼,從而臥病不起。
    尉遲權沒辦法,走過來給她蓋被子。
    等他靠近,臥病不起的黎問音立馬一個上竄偷襲,跪在床上,昂首主動去親尉遲權的唇角。
    小啄了一口後,想起這是自己正兒八經的男朋友,便對準了嘴親,生疏笨拙又生猛地直接往他薄唇上懟。
    很多事,黎問音暫時沒想好該怎麽對尉遲權開口。
    但她就是很想抱抱他,親親他。
    可是這家夥不太配合,乖乖的,安安靜靜的,什麽也不問,就保持著溫柔克製,隻做一隻乖乖等她回家的小貓。
    那黎問音就想著,沒辦法了,看來得自己主動耍流氓了。
    她摸索著該怎麽親,迷茫地咬了咬,此刻忽然開始感慨這人的嘴巴是甜的,甜食吃太多導致的嗎?
    他們兩個一個嗜甜一個愛辣,口味吃不到一塊去,以後生活三餐該怎麽做呢。
    這一親像是把某人親醒了。
    長毛小貓怔了怔,呼吸急促了幾分,雙手緊緊地扣住了黎問音的手,帶著她的身體壓在了柔軟的枕頭上。
    難舍難分之間,他反客為主,越吻越凶,上頂著逼迫黎問音昂首,似乎很享受這種看她仰首意亂情迷的感覺,完全沒有鬆開的預兆。
    黎問音心想著有點完蛋了。
    要不要稍微勸一勸,不做到最後一步?但這個架勢似乎不是很適合勸......
    自己還有小半年才十八歲來著......這個世界的性同意年齡是多少?嘶,也不知道這個房間有沒有什麽安全措施,魔法上的安全措施他會嗎?
    黎問音跳躍的思緒一下子飄的很遠,電光火石之間,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好了,來吧。
    她準備好了。
    正當黎問音燃起了許多興奮之時,她臉頰上感覺到一陣冰涼。
    又又哭了。
    俊美的臉放大在眼前,美人垂眸,繾綣溫柔地親吻,兩行晶瑩的冰涼滑落,滴在了她的臉上。
    吻的很凶,也很委屈,很虔誠。
    黎問音心髒顫抖了一下。
    哭、哭什麽。
    他要邊哭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