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小小虎斑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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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熊皮溝大隊召開了一次全體社員大會。
大隊書記、大隊長於金生、副隊長沈富貴、婦女主任常惠敏都露了麵。
莫老太太站在台上,恨不得地上有道縫她能鑽進去。
金鳳和白梅站在人群裏,頭上包著圍巾,遮著臉。
大隊的幾位領導輪番批評莫老太太,特別是婦女主任常惠敏,說到激動處義憤填膺,“……公安同誌給咱杜鵑送錦旗是為了感謝她破案的!杜鵑笑是尊重公安同誌,是敬重組織給的榮譽,咋到你嘴裏就成了醃臢事了?王菊花!你也是個老同誌了,舊社會吃過苦。
解放了,人民當家作主,你這腦子裏咋還裝著那些封建糟粕呢?
舌頭底下壓死人,你這是解放十幾年,思想沒解放,還在這搞地主婆那套嚼舌根,汙人清白的手段?”
莫老太太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頭都快埋進懷裏了。
白杜鵑站在台下,看著台上的莫老太太,心中暗笑。
莫老太太經過這件事後,恐怕會有好一陣不敢招惹她。
她以為不招惹自己就算完了嗎?
不可能!
她和她那後爹莫征程還有一筆賬沒算呢,不可能就這麽揭過。
這,才隻是一個開始。
老莫家倒黴的日子還在後頭。
批判大會結束後,老莫家又重新變得低調。
每天除了上工幹活外,莫老太太也不敢跟別人嘮嗑說閑話了。
大隊裏的風氣一時間好了不少。
又過了兩天,馬公安派來送狗的人到了。
送狗的是一個小公安,看著20出頭,一臉的稚嫩。
白杜鵑甚至懷疑這個小公安都沒有20歲,她隨口問了下,結果人家告訴她,他今年28了。
白杜鵑大為震撼。
那人笑起來,“我天生娃娃臉,十分具有欺騙性,老馬派我來就是為了迷惑敵人。”
“你怎麽稱呼?”白杜鵑問。
“我叫鄭國峰,以前我爺是打獵的,家裏也養過狗,不過我爺打獵技術不行,隻能打兔子野雞啥的勉強糊口。”
白杜鵑把鄭國峰讓進院裏。
小玉和大嘴汪汪地叫。
不過當小玉看到白杜鵑對鄭國峰的態度很友好時,它閉上了嘴。
大嘴還在叫,一邊叫尾巴還在搖,似乎又歡迎又警惕。
大白沒叫,它匍匐在院裏的雪堆裏,自以為沒人發現它。
鄭國峰跟著白杜鵑往院裏走時,大白突然衝出來,一狗頭撞在了鄭國峰的屁股上。
鄭國峰毫無防備,再加上院裏有雪,他腳下打滑,差點摔了個嘴啃泥。
“大白!坐!”白杜鵑厲喝。
她必須盡快製止大白這個人來瘋。
大白這會功夫已經撲到了鄭國峰的背上,開心地在他身上撓著兩隻前爪。
鄭國峰懵了。
這是什麽情況?
他堂堂一個公安幹警,居然被一條狗給放倒了?
白杜鵑扯住大白後頸,用力把它從鄭國峰身邊拉開。
“大白,坐!”
她用手強按大白的尾巴上部。
大白總算是坐下了,不情不願地吐著舌頭。
鄭國峰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解開大衣的扣子。
一個小小的狗腦袋從裏麵冒了出來。
“還好,沒壓到它。”鄭國峰心有餘悸道,“你這狗……喝!原來是它!啃壞我們拖把的就是它。”
大白見鄭國峰認出它來,開心地又想往上竄。
白杜鵑再次強行把它按在地上,“坐!定!”
大白坐著不動,可是不耽誤它的尾巴晃的飛起。
“你這條大白狗可真有勁。”鄭國峰誇讚道。
“你們門崗大爺的腰怎麽樣了?”白杜鵑問。
“貼了幾天的虎骨膏藥,沒事了。”
白杜鵑把大白拴起來,這才帶著鄭國峰進了屋。
屋裏燒著炕,一進屋鄭國峰就感覺到了熱。
他把大衣脫了,把小狗放在炕上。
虎斑犬最特別的是它那一身黃黑交織的虎斑紋路。
喜歡它的會覺得它很帥氣,不喜歡它的會覺得這身毛顏色雜亂。
小狗黑鼻頭濕漉漉的,好奇地嗅聞著陌生的空氣。
它的身上一點奶膘也沒有,腰又瘦又細。
白杜鵑用手摸了摸小狗的肚子,“它生過病嗎?”
“沒有,它命挺大的,就是沒了狗媽沒有奶水給它吃,喂的都是米湯。”鄭國峰道。
虎斑搖搖晃晃地站著,抬頭看向白杜鵑。
嘴裏發出細微的“嗯嗯”聲,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哭泣。
白杜鵑伸出一根手指,讓虎斑嗅聞著它的手指。
虎斑聞著聞著,突然張口把她的手指含在嘴裏。
沒咬,輕輕的含著,吧唧吧唧地。
“它應該是餓了。”鄭國峰無奈道,“一路上怕它尿在我身上,沒敢給它吃東西。”
三個月大的小狗已經可以自己進食了,也不用再喝奶。
但是它實在是太瘦小,以至於走路都打晃。
白杜鵑弄了一小碗紅薯粥來,放在虎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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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斑聞到食物的氣味,口水瞬間滴了下來。
可是就算它餓成這樣,還是先抬頭觀察白杜鵑的臉。
“它可會看人眼色了。”鄭國峰道,“我昨晚臨時把它帶回家,我媽嫌它髒,說了它幾句,結果我媽在的時候它不吃,非得我媽走了它才出來吃。”
“看來這是個有脾氣的小家夥。”白杜鵑語氣放緩,把小碗往虎斑跟前推了推,“吃吧。”
虎斑又看了看鄭國峰的臉。
“吃吧吃吧。”鄭國峰衝它點頭。
虎斑這才埋頭進碗裏吃起來。
白杜鵑等小狗吃上食兒,試探地伸出手去幹擾它進食。
虎斑沒有護食,繼續吃。
“挺好,可以試著馴一馴。”白杜鵑滿意地縮回手,“正好我這裏也有兩隻和它差不多大的小狗,到時它們可以一塊馴。”
“我平時住哪?”鄭國峰問。
他知道白杜鵑一個人住,臨來的時候馬公安已經把白杜鵑的事都告訴了他。
“你晚上住在楊建設家,我幹媽會過來和我住一塊。”白杜鵑道,“不過暫時你不用擔心住宿問題,因為我們上山去抓徐大駝,晚上還不一定住在哪呢,你能大概和我說說徐大駝的事嗎?我要上山去抓人,總不能一點內情都不知道。”
鄭國峰在炕沿上坐下,“我們懷疑徐大駝跟一夥特務有聯係,為他們當聯絡員,幫他們購買藥品和食物送進山裏。”
“為什麽隻是懷疑,你們沒有證據?”
“被抓到的特務服毒死了,我們去靠山大隊抓人,徐大駝不在,我們怕打草驚蛇也沒有聲張。”
“那馬哥有沒有說關於我那枚銀鎖的事?”白杜鵑問。
“他說過,他之前甚至還懷疑過你。”
“啥?”白杜鵑差點跳起來。
鄭國峰笑著擺手,“你別激動,我們的工作就是要懷疑一切,不過好在我們很快就調查清楚了你和他們的關係,你和金鳳還有老莫家斷了親,這件事與你無關。”
“徐大駝為什麽要把我的銀鎖送給特務?”白杜鵑問。
“關於這件事,我們到現在還不清楚,隻有抓到徐大駝才能揭開真相。”
“那我們明天就上山抓人,早點抓完好回來過年。”白杜鵑道。
鄭國峰一愣,“隻有我們兩個人去嗎?”
“不是,我先去打個電話,明天早上集合隊伍上山。”
鄭國峰大為震驚,“還有別的人也要去 ?抓徐大駝的事要保密,不能隨便把社員卷進來。”
“你放心,我隊伍裏的人都和徐大駝有仇,明天我們以獵熊為借口上山,不抓到徐大駝絕不回來!”
“啊?不是,這也……”鄭國峰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這山裏的姑娘咋這麽野呢,大冬天在山裏幾天,還不得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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