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小羊添丁,雪原上的敢死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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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珍到處搜羅鐵絲,還花錢找鐵匠幫她製作了夾子的零件。
    她不敢直接讓人做夾子,隻能一部分一部分的做。
    她這邊一有動作,另一邊於金生就知道了消息。
    “果然是賊心不死。”於金生恨的咬牙,“這次必須抓個正著,絕對要把她送去勞改。”
    李秀珍為了做好夾子,就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她很有耐心。
    於金生更有耐心,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在李秀珍幹壞事的時候抓住她,讓她沒有任何借口逃脫。
    李秀珍把夾子做好的那天,天氣很好。
    晚上雪停了,還有月亮。
    李秀珍揣著夾子鬼鬼祟祟離開老屋,跑到牲口棚附近。
    她把夾子打開,放在地上,上麵還抓了把雪想要掩蓋一下。
    還沒等她直起腰,忽然四麵八方很多手電筒的光照射過來,對準她的臉。
    “不準動!”
    “舉起手來!”
    李秀珍還沒看清眼前都有誰,就被人扭住胳膊,按倒在雪地上。
    眼前全是手電的光,晃的她睜不開眼睛。
    於金生披著破舊地軍大衣走上前,低頭看了看李秀珍。
    李秀珍閉著眼,嘴裏嚷嚷著,“是我,是我,你們抓錯人了!”
    於金生冷笑,“沒有抓錯,就是你。”
    李秀珍愣住了。
    手電光移開,有人把她從地上扯起來,把她的胳膊綁了起來。
    李秀珍掙紮,“你們幹什麽,為什麽綁人,你們別碰我,不然我要舉報……”
    “啪!”
    一個耳光打斷了李秀珍後麵沒說完的話。
    李秀珍被打的眼冒金星。她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是誰打的她。
    “啪!”又是一記耳光。
    她的臉被打的歪到一邊。
    緊接著,她聽到了無數的咒罵聲。
    “打她!破壞生產的壞分子!”
    “就是她把咱們大隊的牲口給弄傷了,打她!”
    “打死她!”
    無數的拳頭落在李秀珍的頭上,臉上。
    她驚恐萬狀地想要蜷縮起來,護住自己的臉。
    可是她的胳膊被反剪到背後,根本護不了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
    好在這些人打她的時候都是空著手,沒有用棍子。
    但就算這樣,她也被揍的不輕。
    她想替自己辯解。
    可是於金生拿出了她放的夾子。
    人證物證都有,就算她不承認也沒用。
    大隊報了公安。
    因為是晚上,公安沒法馬上來大隊,她暫時被關了起來。
    她不斷央求著,說自己快死了,要於金生把她放了。
    開始大夥都不信,但是漸漸的李秀珍沒了聲音。
    於金生也怕真把人打死了,派人把蘇毅安喊了來。
    蘇毅安睡眼惺忪地來了,進屋看到被捆的像粽子似的李秀珍,轉頭問於金生 ,“她又幹什麽作死的事了?”
    於金生把李秀珍幹的事說了,蘇毅安揚了揚眉毛,“那你叫我來幹什麽?”
    “你看看她,別讓她死了,要給她解開嗎?”
    “先不用。”蘇毅安伸手想去碰李秀珍頸部的動脈,但是想了想又把手縮回去,“去把女衛生員叫來。”
    於金生:“……不是,你這也太謹慎了。”
    蘇毅安:“嗯,最近杜鵑都開始叫我謹慎哥了。”
    繼續死神哥、蚌精哥後,他又多了一個謹慎哥的稱號。
    他杜絕一切可以被人碰瓷、沾邊的機會。
    最終還是無辜地女衛生員來為李秀珍瞧了傷。
    蘇毅安的診斷結果是:輕度瘀傷,裝暈。
    知道李秀珍是在裝死後,於金生十分無語。
    他派了兩個上了年紀的女社員在屋裏盯著李秀珍,以免李秀珍又鬧什麽幺蛾子。
    等到公安來人後帶走了李秀珍。
    於金生這才長出一口氣。
    總算是把這個瘋婆子送走了。
    李秀珍最終被送到了勞改農場。
    到了農場她才發現,以前在熊皮溝大隊生活,是多麽的幸福。
    在大隊,她至少還是個人。
    就算吃的差一些,偶爾還能吃到白杜鵑從山上獵回來的野豬肉。
    在這裏,她連個人都算不上。
    吃的會被人搶走,被人逼著幹活,幹不完活還要挨打,挨罵。
    她嚐試著用以前的那套舉報的本事來威脅別人,結果她在晚上起夜的時候,被人套了麻袋。
    一頓毒打後扔在雪地裏,差點凍死在外麵。
    後來她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十個腳指頭都被凍掉了……
    ……
    另一邊熊皮溝大隊。
    李秀珍被抓走勞改後,青年點的人全都鬆了口氣。
    愛舉報人的走了,他們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生活了。
    12月,大雪封山。
    連天大雪。
    整個大隊都快被雪埋了起來。
    每天大隊長都在帶人清理積雪。
    就算雪不停也得清理,不然把屋頂壓塌就完蛋了。
    夜裏睡覺時,不少人都能聽見自家屋頂被沉重的積雪壓的發出可怕的吱嘎聲。
    一些人家實在不敢等到天亮再清雪,隻好半夜起來拿著長棍子去捅屋頂的雪。
    白杜鵑和楊建設的房子都是後蓋的,比起大隊的老房子來十分的結實。
    青年點和一些老屋就沒這麽幸運了。
    梁盼盼住的老屋,屋頂就塌了一塊。
    喬春娣知道後和劉向紅跟楊建設商量了一下,把梁盼盼接到了家裏。
    雪不停就沒法修房頂。
    雪沒停白杜鵑也不上山,白天去狗場,晚回家。
    她養的兩隻奶羊肚子越來越大了。
    蘇毅安來幫她看過一次,告訴她最近可能要生產。
    白杜鵑如臨大敵。
    這麽冷的天,如果小羊在半夜生下來,很有可能會凍死。
    她隻能把兩頭羊帶回了小院,把它們安置在空的倉房裏。
    過了兩天,白杜鵑中午在家吃飯,院子裏的狗突然汪汪大叫。
    聽那叫聲不像是來陌生人。
    白杜鵑披衣下炕,出門查看。
    狗子們全都衝著倉房汪汪的叫。
    白杜鵑打開倉房門一看,地上的稻草堆上多了一隻剛出生的,渾身還濕淋淋的小羊。
    另一隻母羊還沒生,不過看樣子好像也快了。
    白杜鵑立即回屋拿來了舊衣裳,還在倉房裏點了個火盆。
    她看著母羊舔舐著小羊,小羊顫顫巍巍嚐試著站起來的樣子,心都快融化了。
    她的狗場又要添丁啦。
    窗外風聲呼嘯,她裹著羊皮襖坐在馬紮上烤著火盆。
    隱隱的,她好像聽見院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小玉它們汪汪叫著,向她通風報信。
    白杜鵑出了倉房,頂著風雪打開院門。
    門外是朱連長,他全身都被雪覆蓋了,白杜鵑第一眼居然沒認出他來。
    “杜鵑是我。”
    朱連長開口說話白杜鵑才認出他來。
    “朱連長快進來說話。”
    “不用了,公社那邊來電話……說是來咱們大隊的郵遞員失蹤三天未歸,我帶人去周邊山上找了,但是風雪太大半路回來了,大隊長讓我問問你能不能借你的狗用用,或者……你能跟我們一塊去找人嗎,這邊山裏頭的路屬你最熟……”朱連長一臉抱歉地道。
    “朱連長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換衣裳。” 白杜鵑二話不說轉身回屋。
    在這個年代的東北林區,郵遞員在暴風雪中失蹤的事件並不少見。
    當地林區的通信員甚至被稱為“雪原上的敢死隊”。
    這種搜救行動必須有專業的獵犬帶路,人們才有可能找到失蹤人員。
    單是把狗借給朱連長是沒有用的。
    因為專業的獵狗,隻會聽主人的話。
    不熟悉獵狗的人帶著它們上山,搞不好還會把它們葬送在山上。
    白杜鵑知道自己在選擇了成為獵人的這條路時,搜尋山裏失蹤人員也就注定成為了她的職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