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恰喀拉部落的禁忌:不準提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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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杜鵑問了白誌勇一個問題,“爺爺,我能信任陳保柱嗎?”
    白誌勇慢悠悠喝了口茶水,“能信,也不能信。”
    白杜鵑不解。
    白誌勇道,“他長在江湖,身上難免帶著江湖氣,不認識他的人見了,會把他當成混混,若是真的到了危險的境地,他會首先自保,這是他在乞丐行裏養成的習慣,改不掉 ……這就是我說的,他不可信。”
    白杜鵑覺得她可以理解陳保柱的這種行為。
    若是不先自保,陳保柱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那麽他可信的地方是……” 白杜鵑又問。
    “他對朋友很講義氣,絕對不會背叛。”
    白杜鵑捧著茶缸皺著眉頭,品味著爺爺的話,“爺,照你這麽說,陳保柱活的好複雜啊。”
    為人又可信,又不可信。
    白誌勇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隻要成為他的朋友,或是家人就可以了。”
    白杜鵑承認爺爺說的對。
    像陳保柱這種在江湖長大的人,見慣了爾虞我詐,他最看重的應該是那些永遠也不會背叛他的人。
    “你真要帶他去大醬缸?” 白誌勇轉移了話題。
    “嗯,我想去看看,昂幫爺爺給我的地圖上麵標記的位置必須途經那裏。”
    “大醬缸那邊……是恰喀拉人的地盤。”
    “爺,你也知道恰喀拉人?”
    “我年輕時也曾穿過沼澤,遇到過他們。”
    白杜鵑一下子坐直身體。
    她還從沒聽爺爺說起過這件事,“爺,你給我說說裏?”
    “……那是一個冬天,北風刺骨,一路上到處都是凍死金夫們。”
    (注金夫,也稱扒拉金,指淘金者)
    “金夫們要穿過大沼澤,在出發前都要先找人算命,選定黃道吉日才能出發,我那時年輕氣盛,也跟著他們一道。
    金夫們的身後會有金商跟蹤,甩都甩不掉,金商們就像寄生蟲,離了金夫就無法活下去。
    我們一塊穿過大甸子,北風吹著,雪花飄著,風雪聲就像魔鬼的嚎叫,聽著滲人。
    金夫們用麻繩紮緊了脖領口,但就算這樣還是不一會就被雪粒子灌滿。
    他們走一會就得停下來,大夥互相給對方掏脖領子裏的雪粒子。
    那雪粒子就像沙子一樣。
    撒尿時也得注意,尿的時候要手裏拿著個木棍,邊尿邊用小棍子敲打,不然一尿出來就凍成冰,能把男人戳一個仰倒。”
    白杜鵑震驚“這麽冷?”
    “比咱們山裏冷多了,大甸子上沒有遮擋,風格外大,氣溫都在零下45度左右,許多的金夫都還沒能穿過大甸子就凍死了。
    所有凍死的人臉上都像是在笑,你要是看到不要害怕,那是因為凍死的人死前往往齜牙咧嘴,所以在凍死的時候麵部好像在笑。
    一路上到處都能看到笑著死去的金夫,一個一個的坐在那,臉紅紅的,笑眯眯地睜著眼睛。
    他們望著風雪彌漫的遠方,那是他們想要抵達的地方。
    他們的屍體要到第二年春天才能慢慢沉入沼澤,發臭,腐爛。
    你們要是乘雪橇過大甸子,一定要記得,時不時下來跳一跳,動一動,不然一不小心就會凍死在雪橇上。
    陳保柱要找的恰喀拉人,他們就生活在那片大甸子中間。”
    “沼澤中間還能住人?!”這是白杜鵑聽過的最驚悚的故事了,“他們不怕沼澤危險會掉進去嗎?”
    白誌勇搖頭,“他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裏,早就習慣了,那是一處古老的部落,恰喀拉人用木頭雕刻神,如果你能在大甸子上見到用木頭刻的人,那就是到了恰喀拉人的地盤。
    部落的周圍都是沼澤,這也是保護他們的天然屏障,他們狩獵打魚為生,也能種點糜子。”
    “爺,你跟恰喀拉人打過交道嗎?”
    白誌勇表情變的嚴肅,“陳保柱應該會一些恰喀拉人的語言,他們當中應該也有人會漢話,不過你要注意的是,一定不要在他們跟前提到金錢。”
    白杜鵑一愣,“什麽意思,不能給他們錢?”
    “在恰喀拉人的部落裏交易,不能用直接付錢的方式,具體陳保柱會教你,你隻要記得不要提金錢,也不要提起淘金的事,他們特別仇視金夫。”
    白杜鵑滿腦子疑問,但還是把這些記在了心裏。
    幾個小時後,四眼和黑虎先回來了。
    又過了一會,陳保柱提著三隻野兔和一隻野雞,氣喘籲籲地出現了。
    “白老頭,看這兔子多肥,嘿!這黑兔毛留給我妹子,做頂黑色的兔毛帽一定好看。”
    白杜鵑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白色兔毛帽,“我已經有了。”
    “黑的也做一頂,換著戴哩。” 陳保柱又拎起野雞,“再搞點野雞毛插帽子上。”
    白杜鵑“……”
    她有點懷疑陳保柱的審美。
    白杜鵑幫著陳保柱給兔子扒皮,開膛。
    爐子上支起小鐵鍋,把野兔剁成塊,和野雞塊一起燉煮。
    兔子肉的特點是,它跟什麽肉一塊做,它就能帶上那種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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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雞肉一塊燉,就是雞肉味。
    白誌勇又在鍋裏放了些泡開的幹蘑菇。
    鍋裏湯咕嚕咕嚕冒著泡,香味飄出來,地倉子外麵的狗子們不住地舔嘴巴。
    陳保柱給白誌勇倒了酒,轉身又要給白杜鵑倒。
    白誌勇看了白杜鵑一眼,沒有說話。
    陳保柱隻給白杜鵑倒了半杯,“妹子,你酒量怎麽樣?”
    “不知道,我沒怎麽喝過酒。” 白杜鵑實話實說。
    “什麽!”陳保柱表情誇張,震驚的模樣,“你都這麽大了,居然沒正經喝過酒?”
    “之前我爺說我年紀小,一直沒讓我喝。”
    陳保柱眨巴了兩下眼睛,看向白誌勇,“白爺,有沒有一種可能,跟你比起來,她年紀一直都是小的?”
    “滾蛋!”白誌勇踹了他一腳。
    陳保柱老實地受了一腳,嘿嘿笑著端起杯來敬白誌勇,“我先幹為敬,白爺你隨意。”
    說完他頭一仰,滿滿一杯白酒下肚。
    他斯哈斯哈地吸著氣,拿起筷子飛快地往嘴裏夾菜。
    白杜鵑問陳保柱,“陳哥,你酒量怎麽樣?”
    陳保柱“啪”地一拍胸膛,“千杯不醉。”
    白杜鵑沒有完全相信。
    她見過很多人都說自己酒量很好,但是一杯下肚,馬上不知東南西北。
    除了湯鳴浩。
    湯鳴浩是她見過的,酒量最好的人。
    她偷偷打量陳保柱。
    陳保柱一杯酒下肚後,臉上不見一點紅潤。
    她試著喝了一口自己杯裏的白酒,嗆的她直咳。
    “老妹啊,你吃個雞腿。” 陳保柱殷勤地為她夾了個雞腿,“你喝不完就剩下給哥,有哥在,多少酒都浪費不了,包的!”
    白杜鵑又喝了一口,實在是享受不了白酒的美味,隻能把剩下的都倒進了陳保柱的杯子。
    陳保柱也不嫌棄,和白誌勇你一杯我一杯,眼瞅著三瓶酒全都空了瓶。
    白誌勇先去睡了。
    白杜鵑收拾殘局,陳保柱不知從哪又掏出一瓶酒來,還把鍋裏剩下的肉都撈了出來,“老妹啊,帶我去看看炭頭哩?”
    “這麽晚了,明天再去吧。” 白杜鵑勸道。
    “別明天,我怕明天當著白老頭的麵哭出來,太丟麵。”
    白杜鵑“……你當我麵哭就不丟麵了?”
    陳保柱滿不在乎,“你是白老頭的孫女,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子,在親妹子跟前哭怕啥,你還能笑話我不成?”
    白杜鵑“……”
    不得不承認,陳保柱這人雖然看上去痞了點,但是性格卻一點也不討人厭。
    …………………………
    (每天講一點恰喀拉人的曆史淵源與遷徙故事,資料來自網絡。)
    恰喀拉人的傳統領地在烏蘇裏江以東、錫霍特山脈以南至日本海的濱海地區,世代以漁獵、采集為生。
    1860年,沙俄通過《中俄北京條約》,強迫清政府割讓了烏蘇裏江以東約40萬平方公裏的領土,其中就包括了恰喀拉人的祖居地。
    條約簽訂後,許多不願受沙俄統治的恰喀拉人和其他滿洲部族(如赫哲族)紛紛渡過烏蘇裏江,內遷至中國一側的琿春等地,成為了中國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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