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蒼白的手直取咽喉的瞬間，花自謙猛地側身一扭，黑絲從蘇曼曼腿上飛出，纏住手腕一拉，兩人同時向後躍開。那手撲了個空，指尖在石壁上劃出五道深痕，幽藍指甲碎裂了一枚。
    “這玩意兒比僵屍還邪門。”花自謙喘了口氣，擦了把汗，“你有沒有覺得它特別像……”
    “別說話！”蘇曼曼打斷他，天孫目微閃，“它身上有時間流動的斷層。”
    話音剛落，整座遺跡忽然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連空氣都仿佛凝固，聲音被抽離，動作變得遲緩。花自謙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臂像是泡在蜜糖裏一樣緩慢移動，眉頭緊皺。
    “是時間法術。”他咬牙低語，“有人在操控這裏的時間流速。”
    “誰？”蘇曼曼的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帶著扭曲的回響。
    “不知道。”花自謙勉強扯出個笑，“但看這手法，不像是白蓮兒的風格。”
    那隻手緩緩縮回裂縫，隨後一道人影從地底升起。來人身穿古舊青袍，麵容模糊如霧中剪影，身形時而清晰、時而虛幻，仿佛遊走在時間夾縫之中。
    “你們不該來這裏。”那人開口，聲音像是從無數個時空疊加而來，“每一次踏入，都會擾亂因果。”
    “抱歉啊。”花自謙一邊調整呼吸節奏，一邊活動手指，“我們不是來串門的，是來拆局的。”
    “拆局？”那人微微偏頭，“你們以為能改寫命運？”
    “改不了也要試試。”蘇曼曼冷聲道，“總比讓你這種老妖怪繼續搞時間亂流強。”
    那人輕輕一笑，整個空間頓時劇烈震蕩。時間流速再次變化，原本緩慢的動作突然加速十倍，花自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蘇曼曼也被突如其來的速度帶得腳步不穩。
    “他在玩弄時間節奏！”她咬牙。
    “別慌。”花自謙低聲提醒，“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三世記憶嗎？”
    “哪一段？”她一邊躲避空中掉落的石塊，一邊反問。
    “明朝那段。”他眼中閃過一抹金光，“我在錦衣衛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能暫停時間的妖人。”
    “然後呢？”
    “我把他打趴下了。”他咧嘴一笑，“用的是‘逆息’。”
    “逆息？”她挑眉。
    “就是反向呼吸，強行讓身體脫離時間束縛。”他說著，已經閉氣調息，整個人的氣息開始與周圍的時間波動錯位。
    蘇曼曼立刻學著他調整呼吸節奏，黑絲纏繞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屏障，將紊亂的時間影響隔絕在外。
    “有點意思。”那人眯起眼，“你們竟能短暫脫離我的控製？”
    “不是短暫。”花自謙冷笑，“是不想陪你玩。”
    話音未落，他猛然向前一步，金蛇纏絲手破空而出，黑絲化作細線，在空氣中劃出密密麻麻的軌跡，封鎖了那人所有的退路。
    “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那人輕笑一聲，身形竟然瞬間分裂成數個投影，每個投影都朝不同方向逃逸。
    “糟了。”蘇曼曼眼神一凝，“他在製造多重時間線！”
    “那就選一條最真實的。”花自謙沉聲說道，手中點妝筆一揮，精準地點在其中一個投影的眉心。
    那一瞬，其他所有投影瞬間崩解，隻剩下一個真實的人影站立原地，額頭上一點朱砂印正在緩緩燃燒。
    “你竟敢用‘點魂符’！”那人終於露出震驚之色。
    “不然呢？”花自謙甩了甩手腕上的黑絲，“你以為我隻會講段子？”
    那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們這兩個凡人，倒真有些手段。”
    “少廢話。”蘇曼曼冷冷道，“你是誰？為什麽幹涉我們？”
    “我是誰並不重要。”那人淡淡道，“重要的是，你們一旦毀掉‘情絲幡’，就會觸發更大的災難。”
    “什麽災難？”花自謙警惕起來。
    “因果逆轉。”那人語氣平靜，“你們以為自己是在拯救蒼生？其實隻是提前引爆了千年劫數。”
    “放屁。”蘇曼曼冷哼，“我們看到的情景明明是白蓮兒在用傀儡布置陷阱，她想控製整個時尚圈，甚至可能波及普通人。”
    “那是表象。”那人搖頭，“真正的幕後黑手，遠比你們想象的更可怕。”
    “說到底，你到底站在哪邊？”花自謙盯著他，“是幫白蓮兒，還是另有目的？”
    那人沒有回答，而是輕輕抬手，整個空間再次震動，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四麵八方湧來，仿佛要將他們吸入某個未知的時間裂縫。
    “喂！”花自謙大喊，“你他媽倒是說完再動手啊！”
    “來不及了。”那人身影逐漸模糊，“記住，時間不是你們可以掌控的東西。”
    下一秒，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花自謙和蘇曼曼隻覺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拋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
    這裏沒有光線，隻有無數交錯的時間線在空中流轉，如同織機上的絲線，每一根都閃爍著不同的畫麵：有的是他們還未經曆的未來，有的則是早已遺忘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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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蘇曼曼睜大雙眼。
    “時間夾縫。”花自謙苦笑，“看來那位仁兄沒打算讓我們直接死，而是想讓我們迷失在這裏。”
    “迷失？”她冷笑，“那你可錯了，我可是靠織物吃飯的。”
    說著，她揚起腿，黑絲瞬間延展，纏繞住一根時間線，輕輕一扯，畫麵浮現——正是他們在故宮初次相遇的畫麵。
    “你還記得那天的事嗎？”她輕聲問。
    “當然。”他嘴角勾起，“你穿著一雙紅高跟，踩了我的尾巴。”
    “是你擋在我門口耍帥。”
    “我那是玄門秘術。”
    “你現在還能用嗎？”
    “試試看唄。”
    他閉上眼，調動體內殘留的三世記憶，嚐試尋找一條通往現實的時間通道。就在這時，那條被蘇曼曼拉住的時間線忽然劇烈震動，畫麵一轉，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場景——一座巨大的祭壇，上麵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身影，正對著天空念誦某種古老的咒文。
    “這是……”花自謙瞳孔一縮。
    “白蓮兒？”蘇曼曼皺眉。
    “不。”他搖頭，“這不是現在的她……這是過去的她，或者說，是另一個她。”
    “什麽意思？”
    “意思是……”他緩緩睜開眼，眼中金光暴漲，“我們可能不是唯一一組穿梭在時間裏的旅人。”
    話音剛落，整片時間線開始崩塌，一股巨大的引力將他們重新拉回現實世界。
    當視野恢複清明時，他們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古老的大廳中，四周布滿了機關與符文，而在大廳盡頭，一扇青銅門靜靜佇立，門上刻著一行字：
    “時間之外，命運之內。”
    “走吧。”花自謙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咱們還有事要做。”
    “等等。”蘇曼曼忽然攔住他，“你覺得剛才那個時間奇人……真的是敵人嗎？”
    花自謙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有時候，敵人和朋友的區別，就在於你站在哪個時間點上看問題。”
    他伸手推開了那扇青銅門。
    門後，是一片血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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