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鍾聲還在回蕩，仿佛是命運的倒計時。
    花自謙站在門口，手指輕輕摩挲著點妝筆的筆杆，那上麵還殘留著剛才戰鬥時的能量餘溫。蘇曼曼靠在他身邊，黑絲微微泛著金光，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脫胎換骨的洗禮。
    “你說……我逃不掉？”她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點調侃，又有點試探。
    “對。”他點頭，“從第一眼看到你穿黑絲開始，我就知道這事兒沒得選。”
    她翻了個白眼：“說得跟什麽命中注定似的。”
    “本來就是。”他笑得一臉篤定，“三世因果都繞不開，這不是命是什麽？”
    兩人並肩走出那片殘破的空間，外麵的天已經亮了，陽光刺眼卻不灼人。陸子明和玄青子在不遠處清點戰利品，七姑正用頭發編一隻臨時收納袋，準備把那些被擊碎的繡線妖物裝進去。
    “你真不打算問問他？”蘇曼曼忽然壓低聲音。
    “誰？那個‘前世戀人’？”花自謙聳肩，“問了也沒用，那種級別的存在，連我心口三根金針都能無視，問多了怕是要被封印記憶。”
    “那你就不好奇自己到底是誰？”她挑眉。
    “我當然是花自謙啊。”他攤手，“一個喝肥宅快樂水看《金瓶梅》的玄學鑒寶師，順便兼職直播修衣服。”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真是能把最嚴肅的事說成段子。”
    “這是生存技能。”他眨眨眼，“不然怎麽活到今天？”
    他們走到一處僻靜角落，蘇曼曼低頭看著腿上的黑絲，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它好像……不太一樣了。”她說。
    花自謙湊近細看，果然發現黑絲上的紋路隱隱流動，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正在緩慢複蘇。
    “你感覺到了嗎？”她問。
    “嗯。”他點頭，伸手輕觸黑絲表麵，“望氣斷代術。”
    指尖剛一接觸，一股冰冷的力量瞬間湧入他的意識，眼前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麵——
    一座懸浮於雲海之上的宮殿，布滿血色的織機，還有個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睛……
    他猛地抽回手，呼吸有些急促。
    “怎麽樣？”蘇曼曼緊張地問。
    “不是普通的墮仙之力。”他皺眉，“這裏麵藏著更古老的東西，比我們遇到的所有敵人都要……深不可測。”
    “所以你是說，白蓮兒隻是個引子？”她臉色變了。
    “可能連幕後主腦都不是。”他搖頭，“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她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哪一句？”
    “我說你不後悔跟我進來，你說因為命中注定。”
    “記得。”
    “那這次呢？”她直視著他，“你還想繼續？”
    他看著她，眼神認真得不像平時那個愛貧嘴的男人。
    “當然。”他說，“既然逃不掉，那就隻能往前衝。”
    她嘴角勾起，點了點頭。
    “好。”
    他們決定先回蘇曼曼的設計室，那裏有她多年收集的古籍和織物資料，或許能幫他們找到更多關於黑絲的秘密。
    路上，花自謙一邊走一邊研究黑絲的紋理變化，時不時還掏出手機拍照記錄，嘴裏念叨著：
    “這花紋有點像敦煌壁畫裏的飛天衣帶……但又融合了苗疆的咒紋……等等，這個符號……我在故宮修複過的宋代緙絲上見過！”
    “所以你覺得這些力量來自不同文明的融合？”蘇曼曼問。
    “不止。”他抬頭，“更像是有人故意把這些東西縫進了黑絲裏，用來封印什麽東西。”
    “或者某個人。”她補充。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打了個寒顫。
    回到設計室後，他們立刻投入研究。蘇曼曼將黑絲鋪展在特製的工作台上，調出燈光和放大鏡，花自謙則翻出一本本古籍，試圖從中找到線索。
    “你看這個。”他指著一頁泛黃的絹布畫，“《璿璣圖》回文詩的變體，但排列方式完全不一樣。”
    “是我設計的時候無意間畫出來的。”蘇曼曼皺眉，“難道它本身就帶著信息？”
    “不是無意。”他搖頭，“而是本能。你作為墮仙轉世，身體裏本來就藏著這些東西。”
    他們越查越深入，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花自謙警覺地站起身。
    “客人。”門外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帶著預言而來。”
    花自謙和蘇曼曼對視一眼，前者悄悄握緊點妝筆，後者則不動聲色地將黑絲纏緊一圈。
    開門後，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站在門口，臉上蒙著一層薄紗，隻露出一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
    “你們已經看到了。”老者緩緩開口，“黑絲中的力量，即將覺醒。”
    “你是誰？”蘇曼曼問。
    “無名之人。”老者搖頭，“但我知道你們接下來會麵對什麽。”
    “說出來聽聽。”花自謙抱著手臂。
    “滅頂之災。”老者語氣平靜，“一場足以抹去所有因果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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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很嚴重。”他聳聳肩，“不過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麵對世界末日了。”
    “但這一次，你們救不了任何人。”老者盯著黑絲，“包括你們自己。”
    空氣驟然凝固。
    “為什麽？”蘇曼曼低聲問。
    “因為它不是封印。”老者緩緩道，“而是鑰匙。”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異響，緊接著幾枚銀針破窗而入，釘在牆上，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聽下去。”花自謙冷笑一聲，手腕一抖，乾坤袖展開，將剩下的暗器盡數吸入。
    門外，幾個身穿黑色製服的人影迅速散開，動作幹淨利落，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
    “白蓮兒的餘黨。”蘇曼曼眼神一冷，“動作倒是挺快。”
    “他們不會放過我們。”花自謙一邊說著，一邊將點妝筆別回耳後，“畢竟咱們可是毀了他們的‘情絲幡’計劃。”
    “現在怎麽辦？”她問。
    “還能怎麽辦？”他咧嘴一笑，“打唄。”
    黑絲在他示意下迅速繃緊，化作一道屏障擋住正麵攻擊，他則閃身而出，乾坤袖甩動間已卷走了對方三人手中的武器。
    戰鬥爆發得猝不及防，卻又無比精準。花自謙與蘇曼曼配合默契，一個攻一個守，很快便壓製住了敵人。
    然而就在最後一人準備逃跑時，卻被神秘老者攔住。
    “你背後的新勢力是誰？”老者低聲問道。
    那人咬牙不語，下一秒，脖頸處浮現出詭異的紅紋，整個人瞬間化作一縷灰煙消散。
    “看來……事情比想象中還要複雜。”老者回頭看向二人，“你們最好盡快行動。”
    “去哪兒？”蘇曼曼問。
    “去找黑絲真正的源頭。”老者頓了頓，聲音低沉如雷，“在昆侖山深處，有一座早已被遺忘的織神殿。”
    花自謙瞳孔微縮。
    “織神……”他喃喃重複，“那不是傳說中的……”
    “沒錯。”老者點頭，“你們要找的答案，都在那裏。”
    說完，老者轉身消失在晨霧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屋內隻剩兩人，氣氛一時沉重。
    “昆侖山。”蘇曼曼望著黑絲，“你敢去嗎？”
    “我什麽時候不敢過？”他笑了笑，眼神卻格外堅定，“反正我已經說過，逃不掉了。”
    她也笑了，輕輕拉起他的手。
    “那我們就一起，揭開這一切的真相。”
    門外，風起雲湧，新的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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