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交錯之間，花自謙隻覺眼前一晃，整個人仿佛被吸入了一條時間長河。意識模糊之際，耳邊傳來蘇曼曼的聲音，像是隔著千年歲月傳來的低語：
    “準備好了嗎？我要帶你看看真正的過去。”
    下一秒，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座雕梁畫棟的殿宇內。四周寂靜無聲，唯有燭火搖曳，映照著牆上一幅巨大的星圖。
    這不是幻覺，而是——記憶！
    他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穿著的是大明錦衣衛千戶的飛魚服，腰間繡刀未出鞘，卻已沾染血跡。他的手微微顫抖，指節泛白，像是剛經曆過一場無法言說的屠殺。
    畫麵一閃，場景轉換。他看到自己站在城牆之上，身後是成片的屍體，鮮血浸透了磚石。而前方，是一位身穿紅裙的女子，手中纏繞著一條紅綢，上麵綴滿密密麻麻的情蠱。
    那是——白蓮兒的前世！
    “你不是自願屠城的。”蘇曼曼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你是被控製的。”
    “情蠱……”他喃喃道，“她用情蠱操控了我。”
    “不止你。”蘇曼曼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還有更多人，包括那位永樂帝。”
    話音落下，畫麵再次變換。這一次，他們來到了紫禁城最深處的一座密室。殿中，永樂帝端坐於龍椅之上，雙目赤紅，麵容扭曲，背後浮現出一個巨大魔影，宛如邪神降臨。
    “原來如此……”花自謙咬牙，“當年我們以為是在弑君，其實是在弑神。”
    他猛然回頭，隻見自己的前世緩緩舉起手中的三根金針，針尖上刻著詭異符文。下一秒，金針刺入永樂帝心口，魔影發出淒厲嘶吼，整座宮殿劇烈震動。
    畫麵戛然而止。
    現實中的花自謙猛地喘息，額頭冷汗涔涔。他低頭看向胸口，三根金針竟隱隱發燙，符文在皮膚下若隱若現。
    “你還記得多少？”蘇曼曼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我記得……我親手殺了一個神。”花自謙苦笑，“但我沒想到，那才是開始。”
    “現在你知道了。”蘇曼曼緩緩抬起手，黑絲纏繞其上，紫金光澤愈發濃烈，“白蓮兒之所以執著於這段記憶，是因為她想讓那個被附體的永樂帝重生。”
    “換句話說，她不是為了複仇。”花自謙眯起眼，“她是想完成當初沒做完的事。”
    “所以她才會潛入現代世界，試圖利用星盤碎片改寫曆史。”蘇曼曼點頭，“她知道，隻有讓那段被篡改的記憶重新生效，才能喚醒那個‘未來的神’。”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沉重。
    “等等。”花自謙突然皺眉，“如果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我現在的存在，是不是也成了變量？”
    “你什麽意思？”蘇曼曼問。
    “我是說，”他深吸一口氣，“如果我沒出現，你們會不會都活得好好的？”
    “別瞎想。”蘇曼曼直接打斷，“你以為你能改變因果？不，你就是因果的一部分。”
    “可是……”
    “聽著。”她上前一步，指尖輕點在他胸口，“你不是攪局者，你是修複者。你來這兒，就是為了阻止這一切。”
    花自謙怔住，隨即苦笑：“說得好像我很偉大似的。”
    “你不偉大，你隻是剛好在這時候出現了。”蘇曼曼目光灼灼，“但這已經夠了。”
    他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好，那我就繼續當這個‘剛好出現的人’。”
    就在這時，黑絲忽然泛起幽藍光芒，仿佛回應某種召喚。
    “怎麽回事？”花自謙皺眉。
    “可能是……來自畫中的回應。”蘇曼曼盯著黑絲，眼神逐漸凝重，“它在指引我們去某個地方。”
    “哪？”
    “故宮地宮。”
    兩人互看一眼，默契地邁步向前。黑絲在空中鋪展出一條光路，引領他們穿越重重時空。
    隨著腳步深入，空氣變得潮濕陰冷，四周牆壁上浮現出一幅幅古畫，畫中人物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走出畫框。
    “這地方越來越不對勁了。”花自謙低聲說。
    “你覺得哪裏不對？”蘇曼曼一邊觀察黑絲的反應，一邊問道。
    “你說……白蓮兒為什麽要等到現在才動手？”他摸著下巴，“按理說，她早就掌握了這些力量，完全可以提前行動。”
    “她在等一個人。”蘇曼曼語氣篤定。
    “誰？”
    “你。”
    花自謙愣住：“我？”
    “準確來說，是擁有前世記憶的你。”她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她需要你的心口金針，才能真正喚醒那位‘未來的神’。”
    “靠。”他忍不住爆粗口，“合著我還自帶複活道具？”
    “不隻是道具。”她神色認真，“你是鑰匙。”
    花自謙苦笑：“這年頭連玄幻劇都要玩鑰匙梗了。”
    “這不是梗。”她靠近一步，聲音壓低，“如果你死了，或者你的心口金針落入她手中，那麽……我們就真的完蛋了。”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笑出聲：“姐，你這話說得跟告白似的。”
    “少貧嘴。”她翻了個白眼，“你現在能活下來，全靠這張嘴。”
    “那要不要我現在閉嘴？”他挑眉。
    “不。”她忽然伸手握住他胸前的金針，指尖微涼，“你現在說什麽都不準停。”
    花自謙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黑絲忽然劇烈震顫，整個地宮隨之震動。
    “來了。”蘇曼曼眼神一凜，“她感應到我們了。”
    “那就別藏著掖著了。”花自謙扯了扯嘴角，“姐，咱倆聯手，把她的老底掀了。”
    黑絲如蛇般纏繞，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指地宮深處。
    那裏，是一扇門。
    門上，赫然繪著一幅畫——
    正是《十二美人圖》中，唯一一張從未公開過的畫像。
    畫中美人，容貌與蘇曼曼一模一樣。
    她站在門前，抬手觸碰畫布，黑絲瞬間滲入其中。
    下一秒，畫中傳來一聲輕笑。
    “歡迎回來，織霞仙子。”
    花自謙瞳孔一縮，本能地護在蘇曼曼身前。
    門，緩緩開啟。
    黑暗中，一雙赤紅的眼睛緩緩睜開。
    門縫中飄出一句話，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
    “這一世，你還會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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