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玄黃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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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掌相交!
    羅睺的拳頭與混沌巨掌接觸的刹那,兩者之間的一切物質、能量、法則、甚至連空間本身,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抹去、蒸發,化作了一片絕對的“無”!
    一個純粹的、沒有任何屬性存在的虛無空洞!
    緊接著,這片“無”的區域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向著四周瘋狂擴散!
    黑色的寂滅之力,如同最鋒利的刀鋒,不斷切割、分解、湮滅著混沌巨掌中蘊含的磅礴能量與那些混亂無序的法則符文,試圖將一切都拉入永恒的沉寂。
    而混沌巨掌亦爆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那些混亂的法則瘋狂湧動,試圖將那侵入的寂滅之力同化、磨滅,將其重新納入混沌無序的循環之中!
    哢嚓!哢嚓!
    清晰的碎裂聲響起!混沌巨掌之上,開始浮現出一道道細密的黑色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那是寂滅之力侵蝕、破壞其結構穩定的痕跡!巨掌蘊含的能量正在飛速流逝!
    與此同時,羅睺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拳頭上,也沾染上了一絲絲灰蒙蒙、不斷蠕動的混沌氣流。
    這些混沌氣流如同跗骨之蛆,不斷消磨著他拳鋒上的寂滅之力,甚至試圖逆轉他的存在狀態,擾亂他凝練歸一的道基,將他重新拉回混沌蒙昧之中!
    羅睺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舒展。
    蹬!蹬!蹬!
    那高達百丈、威勢滔天的混沌巨人,龐大無比的身軀,竟被羅睺這看似不成比例的一拳,震得踉蹌著向後倒退了整整三步!
    每一步落下,都讓整座堅固無比的天柱神宮劇烈震動,穹頂落下簌簌塵埃,梁柱上的符文光芒急劇閃爍,仿佛隨時可能崩潰!
    混沌巨人那由混沌氣流構成的、模糊不清的“臉”上,兩個深邃的漩渦劇烈波動露出近似於“難以置信”和“驚怒交加”的情緒。
    雖然僅僅是意識降臨,力量受到了此方殘破世界規則的極大限製,但祂畢竟執掌著神界的混沌本源。
    本質遠超此界生靈,按理說,僅憑一絲殘性和精血複蘇的魔祖,哪怕對方曾經凶名赫赫,也應該擁有絕對的壓製力才對!
    可如今,第一次正麵硬撼,竟是祂這位混沌意誌的顯化之軀,落入了下風!
    “絕無可能!”無序那由混沌構築的龐大身軀劇烈震蕩,兩個深邃漩渦般的“眼”中,流露出的是純粹的驚駭與不解,“你的力量……你的道!為何能凝練至此?!純粹若斯?!這絕非殘魂借精血複蘇所能企及!你究竟經曆了何種變故?!”
    羅睺緩緩收回拳鋒,指尖輕彈,幾縷頑固沾染其上的灰蒙混沌氣流便如同遇到了克星般,無聲消散於虛無。
    他抬眼,望向那尊仍在驚怒中難以置信的混沌巨人,那雙深不見底的幽暗魔瞳之中,閃過一絲幾乎可以稱之為憐憫的不屑。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你所認知的隕滅,於吾而言,不過是另一場輪回的起始,一次更深沉的寂滅與新生罷了。”
    羅睺的聲音平淡如亙古寒冰,卻又帶著一種蝕骨銷魂的魔性,“至於力量?嗬,殺戮與毀滅,本就是這天地間最本源、最純粹,也是最直接的道!”
    他徐徐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仿佛要托起整個蒼穹。
    刹那間,周遭光線扭曲,虛空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裂。
    絲絲縷縷純粹到極致,凝練到仿佛要化作實體的黑色氣流,自那不可名狀的虛無深處蜿蜒而出,如百川歸海,匯聚於他的掌心之上。
    它們盤旋、交織、壓縮、凝結,最終,在一聲仿佛能凍結神魂的輕鳴中,化作了一杆絕世凶兵的輪廓!
    通體漆黑如永夜,槍身之上,非是後天雕琢,而是銘刻著無數代表殺戮、毀滅、終結、寂滅的先天道紋!
    這些道紋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緩緩流轉,每一次明滅,都似乎有億萬生靈在哀嚎,有大千世界在崩塌!
    僅僅是其形初顯,一股無法形容的絕望與死寂便籠罩了整座神宮!
    弑神槍!
    伴隨著這洪荒第一凶器凝聚成形,羅睺身上的氣勢轟然暴漲,不再有絲毫內斂!
    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加掩飾的、要將眼前一切,乃至整個世界都拖入永恒寂滅的恐怖意誌!殺戮法則與寂滅大道在他周身交織升騰,化作肉眼可見的黑色魔焰,焚燒著虛空,扭曲著法則!
    “今日,便讓你這自詡高貴的神界來客,好好見識一番!”
    弑神槍槍尖微微一顫,遙遙指向那尊龐大的混沌巨人,羅睺眼中殺機畢露,再無半分戲謔,隻剩下冰冷刺骨的魔音,響徹殿宇:
    “何為……”
    “洪荒魔祖!”
    ……
    與此同時,遙遠的兌位戰場。
    死寂,是此刻天地間唯一的主旋律。
    曾經激戰的轟鳴早已散去,隻留下滿目瘡痍的大地,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殘骸。
    虛空中,殘留著能量肆虐後尚未平複的扭曲痕跡,無聲訴說著方才戰鬥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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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塵的身軀依舊挺立,宛如一杆在狂風暴雨中不倒的殘槍。
    然而,他此刻的狀態卻令人心驚。
    周身上下,遍布著如同蛛網般密密麻麻的裂痕,深可見骨,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碎。
    金色的血液,蘊含著磅礴生機與混沌氣息,不斷從裂隙中滲出,卻又在一種更為深邃、古老的玄黃色氣流縈繞下,艱難地蠕動、彌合。
    這玄黃氣流如同胎膜,維係著他身軀最後的完整,不至於當場崩解。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骨骼摩擦的細微聲響與難以言喻的劇痛。
    在他的對麵,神使輝耀的身影,同樣顯得狼狽不堪,甚至可以說是淒慘。
    那身象征著神界威嚴與榮耀的神金甲胄,早已破碎得不成樣子,露出其下由純粹光芒構築的神軀。
    神軀之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暗紫色的不滅鳳火與血紅色的九黎魔氣深深烙印其上,散發著不祥的氣息,瘋狂侵蝕著祂的神體本源,阻止著傷口的愈合。
    更有一股無形而霸道的混沌氣流,如同無數細小的針刺,不斷衝擊震蕩著祂的神軀乃至神魂。
    祂周身那層原本璀璨奪目的八色護體神光,此刻隻剩下薄薄一層微光,明滅不定。
    陸塵那雙流轉著玄黃之氣的眼瞳,沒有一絲感情,清晰地映照出輝耀此刻的一切虛實。
    【名稱】:十二巡天域使·輝耀神話)
    【等級】:v11當前顯化實力:煉氣一層)
    【生命值】:
    【攻擊力】:八卦合流,光耀加持)
    【防禦力】:
    【敏捷】:
    【狀態】:“禁療”兵主賜福·禁),重傷多重法則侵蝕),神魂震蕩混沌衝擊)
    輝耀那被光芒遮蔽的意誌,“注視”著陸塵,那亙古不變的漠然終於被打破,摻雜了一縷難以置信的驚怒,甚至…一絲祂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
    祂無聲地拉開了一段距離,每一次神力的流轉,都牽扯著神軀上那些不斷惡化的傷口,法則的衝突,讓祂的力量在緩慢而持續地流逝。
    祂確實是越戰越心驚,甚至生出了一絲荒謬之感。
    對方的動作,與其說是閃避,不如說是在攻擊落下之前,身體已自然而然地處在了絕對安全的位置,妙到毫巔,渾若天成。
    這種詭異的狀態,配合那能侵蝕神魂的混沌力量,讓祂這位高高在上的神使,第一次在下界生靈麵前感受到了威脅。
    “螻蟻……不,你已經超出了螻蟻的範疇。”
    祂強行壓下體內的傷勢與法則衝突,“燃盡生命本源,透支靈魂潛力,甚至引動了此界殘餘的混沌玄黃之氣……你以為這樣就能逆轉定數嗎?”
    輝耀頓了頓,祂手中的八色神槍槍尖重新抬起,指向陸塵,槍身之上,八色流光再次開始匯聚、流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凝練。
    一股更加浩瀚、威嚴的氣息開始彌漫。
    “可惜,你終究要走到盡頭了。這種燃燒一切換來的力量,不過是曇花一現。當火焰熄滅,你的形神俱滅,便是你這逆命之舉的最終代價。而你的本體,在現世之中,也將徹底消亡。”
    “這不僅僅是一場遊戲!這方殘界,這些所謂的‘玩家’,不過是吾等棋盤上的點綴。”輝耀似乎看穿了陸塵之前的嘶吼,語氣中帶著一絲嘲弄,
    “做個了結吧!用吾這具即將崩潰的意識化身,換掉你這顆超出掌控的棋子……不虧!”
    話音落下,輝耀手中那同樣受損的八色神槍再次揚起,殘存的八色流光瘋狂匯聚於槍尖,引動天地間的法則之力,氣勢竟隱隱再次攀升,顯然是準備發動最後的絕殺!
    陸塵沒有回應輝耀的言語,他此刻的狀態,已然無法支撐過多的動作與言語。
    玄黃禁眸之下,輝耀的一切信息盡收眼底,對方的決意他自然清楚。
    【玄黃無我】的狀態,讓他的身體近乎本能地規避著一切外來的威脅。
    每一次閃避,每一次卸力,都精妙到了極致,但也正因如此,他的肉身承受著難以想象的負荷。
    每一次規避輝耀那足以崩山裂嶽的攻擊,都需要調動體內僅存的力量去引導、去平衡,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讓身體的裂痕加劇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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