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可以。想走，也可以。”
    陸塵停在龍牙麵前，並未看他，
    目光反而落在了那個叫“觀星”的女玩家身上。
    陸塵收回視線，這才慢條斯理地看向龍牙。
    “回去告訴你們的昆侖之主，也告訴所有……玩家,
    入我啟明城，就得守我啟明城的規矩。
    什麽昆侖仙域，什麽軍方背景，在這裏，一文不值。”
    陸塵的聲音依舊平淡，
    卻讓大殿內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否則……”
    他頓了頓，露出一抹讓龍牙頭皮發麻的笑容。
    “否則，就永遠留下來。我聽說太白的劍池還缺幾道高品質的劍魂，我看你們，就挺合適。”
    龍牙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再多說一個字，
    眼前這個男人就會讓那句玩笑話，變成現實。
    “滾吧。”
    陸塵揮了揮手，像是驅趕幾隻蒼蠅，
    再也沒多看他們一眼，
    轉身走回自己的王座。
    直到陸塵落座，
    那股籠罩著整個軍方小隊的恐怖殺機才悄然散去。
    龍牙如蒙大赦，他甚至不敢再行禮，
    一把抓住雷神之矛的領子，低吼一聲：“走！”
    一行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啟明宮，
    直到身後那片迷蒙的霧氣重新合攏，
    徹底隔絕了那座仙城的氣息，
    龍牙才敢停下腳步，扶著一塊岩石，劇烈地喘息。
    “頭兒……那家夥也太囂張了！一個土著npc而已，他憑什麽……”
    雷神之矛捂著火辣辣的臉，滿眼都是不忿和怨毒。
    “閉嘴！”
    龍牙猛地回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土著？npc？”
    龍牙的聲音沙啞得嚇人，他忽然笑了，
    笑聲幹澀而短促，充滿了自嘲。
    “你見過哪個npc，知道我們是‘玩家’的？！”
    這一個詞，如同晴天霹靂，在小隊所有人的腦子裏炸開！
    雷神之矛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他……他還知道軍方！”龍牙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幾個剛才還抱著看好戲心態的軍方玩家，
    此刻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他們不是傻子。
    “玩家”這個詞，是他們最大的秘密，
    是他們區別於這個世界所有生靈的根源，
    是他們優越感的基石！
    可現在，這個秘密被一個“npc”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這直接掀了他們的底牌！
    “頭兒，這……這是不是什麽隱藏劇情？或者……是遊戲bug？”
    一個隊員聲音發顫，
    試圖為眼前這無法理解的狀況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bug？”龍牙回頭瞥了他一眼，
    眼神裏的寒意讓那隊員打了個哆嗦，
    “你見過能一句話就讓觀星吐血的bug嗎？”
    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隊伍最後方，
    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隊伍最後方，那個被同伴攙扶著，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的女玩家身上。
    觀星的胸口還在隱隱作痛，她調息了片刻，才勉強壓下翻湧的氣血，聲音虛弱卻清晰。
    “我的天賦，被一股無法理解的力量強行中斷了。”
    “我看到了他的部分信息……或者說，是他想讓我看到的信息。”
    她頓了頓，組織著那段足以顛覆認知的記憶。
    “姓名，未知。等階，是兩個字——‘不可名狀’。”
    “不可名狀？”龍牙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讓他心頭一沉。
    “對。”觀星的指尖還在發顫，“命格，是‘人道之主’和‘混沌道主’。至於稱號……多到我的天賦差點當場崩潰。”
    “什麽稱號？”雷神之矛忍不住追問。
    觀星抬起頭，那雙觀測命理的眸子裏，第一次浮現出名為“恐懼”的情緒。
    “薪火傳承者、時代終結者……”她每說一個，周圍的空氣就凝固一分。
    最後，她吐出了一個讓所有玩家都頭皮炸裂的詞組。
    “……舊日支配者。”
    “噗！”
    隊伍裏一個平日裏喜歡看各種雜書的玩家，
    一個沒忍住，差點把隔夜飯噴出來，
    他怪叫一聲：“舊日……啥玩意兒？克蘇魯跑到仙俠遊戲裏串門了？！”
    這句吐槽非但沒能緩解氣氛，反而讓一股更深的寒意，從每個人的脊椎骨縫裏冒了出來。
    是啊。
    一個“土著npc”，怎麽會知道這種屬於他們“藍星”文化圈的概念？
    這比他知道“玩家”這個詞，還要讓人毛骨悚然！
    龍牙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他製止了隊員們的騷動，沉聲對觀星說：“繼續說。”
    “沒了。”觀星搖頭，“信息是假的，但反噬是真的。這意味著，他的真實位格，隻可能比這些詞條更高，高到足以讓係統都默認這套‘假信息’的合理性。”
    她看向龍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頭兒，我們惹不起。別說我們，就算把昆侖八號基地的所有戰力都填進來，恐怕都不夠他一個人殺的。必須馬上把情報帶回去，讓上層重新評估！”
    龍牙沉默了，星沒有誇大。
    就在這時，觀星又想起了什麽，
    她猛地抬頭，望向啟明城的方向。
    “對了，還有一件事。”
    “啟明宮前，那座巨大的雕像，你們注意到了嗎？”
    雷神之矛愣了一下：“不就是一座雕像嗎？有什麽奇怪的？”
    “那張臉……我敢肯定，絕不是在遊戲裏見過。”
    龍牙的腦子在飛速運轉，
    他將所有碎片串聯了起來。
    一個知道“玩家”和“軍方”的npc。
    一個能隨意編造出“舊日支配者”這種詞條，
    並讓係統承認其合理性的存在。
    一座讓軍方最頂尖的命理師，都感到無比熟悉的雕像。
    三個看似毫無關聯的點，此刻卻指向了一個讓他脊背發涼的答案。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精英，
    龍牙能想到的，他們也陸續想到了。
    那個叫雷神之矛的玩家，臉上的不忿和怨毒一點點褪去，
    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動，幹澀地吐出幾個字：
    “頭兒……你的意思是……他……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