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爺，這仙人掌您從哪弄來的，撤了吧，我保證不蹲下。”
    紀風露出苦瓜臉，打起商量來。
    這關大爺不當人，不知道從哪薅來一盤仙人掌，放在紀風屁股底下。
    隻要紀風稍微下蹲一下，這仙人掌就紮到紀風屁股。
    這老小子還知道棉褲穿了，紮不進肉裏，還不準紀風穿，隻能穿單薄的褲子。
    “你小子想練武，還廢話這麽多，手臂抬直咯！”
    關大爺說話間，手裏那根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長木條就抽在紀風背上。
    紀風趕緊挺直身體，不敢再吭聲。
    “想練武，還怕吃苦頭，不下點功夫，你還想吃這碗飯！”
    關大爺念叨著。
    紀風好想說，自己隻是練著玩玩，哎，難受，難受！
    “想當年你大爺我，在那譚拓寺後山，練習紮馬步，三九天光著膀子練！雪片落在身上不化，那才叫真功夫！
    馬步要紮出火候，得讓寒氣逼出丹田熱！
    你呀，還差的遠呢！”
    關大爺老神在在地說道。
    紀風撇撇嘴，好想來一句，“你吹牛！有本事，你脫光了，過來紮！我保證不拍照！”
    ……
    時間又來到了中午。
    “小風子，你錢還夠嗎？我可告訴你，窮文富武，這練武花銷可大！光這吃飯，每頓必須得見葷腥，你可真心想學？”
    關大爺喝了一口老黃酒，問道。
    “學！我還有一點錢的，剛解放的時候我拿那個500的金圓券換了一點錢，應該夠咱們爺倆吃好一陣子了。”
    紀風說道。
    “嗬嗬，你小子肯定去黑市倒賣去了吧，不怕你大爺告發你嗎？”
    關大爺笑道。
    “不怕，我相信關大爺您不是這樣的人！”紀風笑著回道。
    “嗨～你小子還挺自信，但關大爺告訴你，不要去試探人心，人心這玩意最禁不起試探，人心易變啊！保不齊你關大爺為了利益，就把你賣了。”
    關大爺感慨道。
    “關大爺，您是不是以前被小人暗算過！”紀風探過頭，小聲問道。
    關大爺也不客氣，直接賞了紀風一煙杆，疼的紀風差點沒出聲。
    “少打聽你大爺的事！大爺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懂不懂！”
    關大爺繼續道。
    “懂，懂，我懂！”
    “你懂個屁！你個傻小子！”
    “關大爺，你再罵人，我可也叫你臭老頭了！”
    “你敢叫，明天我就讓你腿肚子抽筋，你信不信！”
    “算你狠！”
    “明天寅時過來。”
    “寅時是幾點？”
    “自己問去！”
    “哦。”
    ……
    人心，是啊，在利益麵前，人心複雜，什麽都可能改變，尤其是在社會階級矛盾日益激化的現在，資本家看似還和以前一樣，做著自己的買賣，政府沒有要動他們的意思。
    但過不了幾年了，明年就要開始劃分成分了，到時候什麽資本家，什麽富農、地主，統統都得受牽連。
    到那時，為了自保，什麽摯愛親朋，都可以拋棄，因為人心在現實麵前，複雜善變。
    雪怕太陽草怕霜，做人就怕被人寒了心。
    要是紀風通過金圓券斂財的事被有心人知道，那到時候說不定帽子就會一頂一頂地扣下來。
    放學後，許大茂和紀風一起往南鑼鼓巷走。
    “風哥，以後我和你一起練，怎麽樣？”許大茂問道。
    “行啊！那明天你寅時過來，我和你一起來學校練功！”
    紀風不在意道。
    “啥？寅時，這麽早！”許大茂大驚道。
    “你知道寅時是幾點？”紀風好奇道。
    “知道啊，寅時就是三點到五點。”許大茂說道。
    “啥！那老頭瘋了吧，讓我三點起床，那時候天亮了嗎？”
    紀風無語道。
    “沒呢！應該是黑的。”許大茂說道。
    “要你說！狗東西，真夠狠的，哎，造孽啊！”
    紀風頓時失去了對練武的熱情，什麽破武功需要天黑開始練功，肯定都是騙人的！
    行屍走肉般往回走，看著自己的腳，開始糾結。
    “練！”
    “不練！”
    “練！”
    “不練！”
    “去！”
    “不去！”
    ……
    第二天，紀風還是在天黑的時候起來了，雖然不知道幾點，但還是得起的。
    洗漱完後，便出門了，路過早餐店的時候，便準備買份早餐。
    “喲，小風啊，今兒個怎麽這麽早啊？”吳大爺笑著問道。
    “嗬嗬，是啊，吳大爺，現在幾點了啊？”紀風問道。
    “大概四點不到吧，我每天都是差不多三點半左右起的，以前鼓樓有鼓，現在沒了，但大差不差，我這點數還是有的。”
    吳大爺笑著說道。
    “哦，給我來四個油餅，四個肉包子。”紀風一聽四點不到，便覺得還好。
    “好嘞！有點燙，要不你在這吃吧，再來碗豆腐腦也好啊。”吳大爺建議道。
    “不了，您還是給我吧，我得走了。”紀風把錢放在桌上，拿過油餅和包子，便走了。
    “這孩子，不是說在學校看大門嘛，咋還起這麽早！”
    吳大爺不解地低喃一句。
    學校門口
    門衛室的門已經打開了，燈也亮著，保衛科的幹事張三斤和吳偉正和關大爺聊天呢。
    “張哥，吳哥。”紀風走進去，先和兩人打了一聲招呼，隨後把早餐放在桌上，“關大爺，吃吧。”
    “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晚了一個小時！去，外麵紮馬步去！”關大爺絲毫沒給紀風麵子，直接說道。
    這次沒讓紀風換什麽褲子，怕他生病。
    紀風撇撇嘴，但還是照做了。
    還好自己路上把早飯吃了，不怕！
    張三斤和吳偉看著外麵紮馬步的紀風，也是笑笑，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雖然他們沒有淩晨三點練武的經曆，但他們有通宵打仗的經曆。
    想當初他們在東北打仗，經常趴在雪地裏，為了避免暴露，一趴就是一晚上，臉都凍紫了，都不敢動一分。
    那時候稍微動一下，就有可能暴露，每次他們都是被厚厚的雪覆蓋著，不能睡覺，怕打呼嚕，低著頭，能堅持下來，全靠信念。
    不過曾經就有人撐不住，被活活凍死，就這樣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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