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療養院另一側探望女朋友的赤接到簡訊，嘀咕，“這麽著急？”
    肱二頭肌猛猛用力、滿頭大汗進行康複的尤麗偏頭表示不滿，“著急？你又有緊急任務？”
    “沒。小黑讓我給他辦出院。”赤搖搖頭，“不著急的，什麽時候都能辦。姐姐，我今天包陪你一整天的。”
    黏糊糊說完，見心上人麵露嫌棄，整天一副帥酷拽樣子的青年立刻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我可是抱著十分的誠心，姐姐你難道不信我嗎？”
    又撒嬌。
    尤麗磨了磨牙，想對他的小腿踹一腳，可看著他的臉，耳朵卻無端紅了。
    ……
    明梨收拾收拾火速出門。
    坐標是一家高級智能酒店，一起發來的還有一張權限門卡，居住期限是三年。
    酒店設立在軍區邊緣，說是酒店，實際卻是政府為軍區行政準備的高級宿舍。閔川在裏頭，更是占了個極好的位置。——隻是他不怎麽回來，通過門卡查詢，隻能看到寥寥幾頁開門記錄。
    但明梨剛出療養院，就接到門鎖打開的通知，有些急不可耐。
    所以說，這家夥果然喜歡靠譜的。
    很主動了。
    明梨對自己的靠譜及努力結果十分滿意。
    但說去就去的話，會不會顯得太隨便？
    哼……管他的。
    這是她應得的。
    明梨甩甩頭發。
    決定先吃一口。
    ……
    閔川這輩子都沒這麽浮躁過。
    微腦上，對麵淡定回好，又加了個玩笑一樣的可愛顏文字，他幾乎能透過那顏文字看見她甜美又正經的臉，捉摸不透的。
    她一貫都是這樣，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出格的、出眾的、正經的。
    也可能都是。
    總歸他對她沒有半點辦法，總喜歡上她。
    明梨進門時，閔川正立在窗邊，聽到聲音，也隻象征性挪了點角度，直到明梨開口答到。——“我來了。”
    才短暫給她一個眼神，又挪開。
    嗯，來了，然後呢。
    “打算什麽時候走？”他冷不丁開口，這時候倒是一副談公事的姿態。
    說完就後悔。
    像是趕人。
    明梨也愣了下，沒想明白到底為什麽剛過來就快進到走這事上了，但還是老實回答，“晚十點的軍艦。”
    時間夠的。
    現在才上午十一點。
    所以，“換地方做什麽？”
    分不清是惡趣味還是什麽，她認真看著他，像是真的在等他回答。
    偏閔川性子是個老舊到古板的，即便對新鮮事物接納良好，各種新設備操作上也是得心應手，卻說不得做不出半點出格的事。
    先前在她麵前耍那些花招已是極限。
    所以明梨沒能等到那古板打破僵局。
    他隻是板正的站在那一動不動，甚至不舍回頭。
    可要說在看風景，這玻璃又被調節了隱私模式，隻能依稀看見屋外的天光。
    以及隱約倒映的，青年攥緊的雙手。
    閔川都不記得僵局是怎麽被打破的，回神時，他已經被牽引到桌邊，那少女貼的極近，腦袋埋在他頸肩，聲音淡淡的，卻有些訴苦與埋怨的滋味，“不願意嗎？”
    “沒。”
    “那怎麽不說話？”
    “嗯……”
    “我好累，你累不累？”
    他渾身僵硬，模糊不清的一句一句回。
    他也累。
    這段時間處理了好多事，焦頭爛額。
    明明平時沒有這種感覺，可當下被人靠近，疲倦卻像是一股腦湧上來了似的，他肩膀微微鬆懈，手指終於順從著握住了麵前的細腰。
    卻在以為自己掌握主動權，將要徹底鬆懈時再度被人咬著耳朵詢問。
    “所以，長官，你比較喜歡上麵還是下麵？”
    “……”青年瞬間緊繃，不說話了。
    於是懷中人低笑，赤裸的足隔著布料緊貼他的小腿，指尖帶著微妙的力道，有意無意在腿肚刮蹭著。
    紮在褲腰裏的軍用襯衣也被掀起，兩隻修長的手從下擺進入，觸上那結實的背脊，帶起無端涼意。
    衣領不知何時被解開，細密的吻落在脖頸間，閔川呼吸無意識加重，被這陌生的感覺逼得閃躲，下顎卻受人掣肘，最後也隻能強迫維持著恭請對方品嚐的姿態。
    他不喜歡這種受人掌控的危險感，奈何多大力道都反抗不了，隻能等到身體發酸，被迫陷入酥軟和濕熱。
    意識迷離。
    一陣涼意卻突然貼著他腳踝擦過，似某種冷血動物逡巡領地。
    他下意識低頭，卻被抵著下顎同少女額頭相對。
    呼吸交錯。
    她眼底似有銀光爍爍，星河一般爛漫，卻又帶著迷離的旋渦，危險如惡獸。
    她又問了相同的問題。
    纏綿的，輕佻的。
    閔川不知道她總問這個做什麽，但他當下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明麵看來是她依偎他，他籠著她，實際他卻整個由她擺布。
    答案還有什麽重要的？
    還不是她想怎麽就怎麽。
    說到底隻是情到深處的混話而已。
    真是混賬。
    糾纏間，無端纏繞而來的涼意越來越重，漸漸炸開，變得犀利刮人。
    像某種機械的零件，鑲嵌進皮肉裏，帶著緊促和刺痛的同時，卻又拿捏分寸，小心翼翼，未曾真的落下傷痕。
    他看見有抹銀白從他腰帶裏纏出來，但隻瞧見一眼，便又被滿溢的身軀貼緊了胸膛，將視野徹底遮蓋。
    終於，青年反應劇烈，後腰抵上桌麵，大掌推著她小腹斷續開口，“等，等等，要……要躺下。”
    聲音極小，雖緊張，卻還在強作鎮定。
    但行動間，還是悄然變了音調。
    ……
    晚九點半，明梨被熊抱著，整個人動彈不得。
    上將低著腦袋，一刻也未抬頭，手臂跟腿卻結結實實把人困在懷裏，像是老幹部拉不下麵子的挽留。
    是的，挽留。
    而那尚熱的尾端也的確是被他這副悶不做聲的別扭樣子取悅到了，給予的回饋再度掀起一場雨露。
    晚十點，軍艦準時發動。
    躺平的明梨慢悠悠抽出一隻手，饜足的晃著尾巴尖，觸碰耳垂上的微腦，提交申請，請兩天假。
    其實，也不是非得坐這一趟車不可。
    另一人卻眉目迷離，低聲重息，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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