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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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誌高在第三天晌午成功返回,而阮若清早已在洞口等候多時,看到阮誌高提著一堆小動物出現時,她本憂愁的眼神立刻濕潤起來,不顧體麵的緊緊抱住了阮誌高。
她在第一天傍晚沒看到阮誌高的時候,心裏已經做好了被拋棄的準備,隨後的第二天更像是驗證了她的猜想,想來也是,自己一個殘廢,要實力沒實力,做飯還難吃,純累贅一個,肯定是要盡快甩掉才是,想到這裏阮若清又釋懷了,她沒有怨阮誌高,畢竟他在拋棄自己前還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自己,這對於她這廢物已經是破天荒的好事了,又怎敢再提其他要求。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阮誌高居然回來了,還帶了一堆吃的。
阮誌高不知道為什麽阮若清會哭,他本來想把她推開來著,可伸了伸手後感覺這麽做是不是太壞氣氛了,於是拎著伏雪的手就這麽懸在空中,掛在腰間的魚已經被阮若清擠成魚片了,兩隻死魚眼瞪的老大,這還不夠,還要伸到眼眶外麵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很快阮若清就恢複了平日裏的樣子,但通紅的眼睛毫不昭示著剛剛的事並非幻象。
阮誌高沒有戳破,要是這一切還未發生之前,他肯定要狠狠嘲諷一下,但要怪就怪在氛圍這東西,剛剛阮若清那副樣子,讓阮誌高感覺自己好像對阮若清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難辭其咎。
“清姐姐,這就拜托你了。”
阮誌高放下伏雪和魚,就地打坐修煉起來,好像根本沒注意到阮若清剛剛的行為似的。
阮若清揉揉眼,她知道自己搞砸了,但阮誌高居然罕見的給自己留了個麵子,也不好再說什麽,熟練的處理起伏雪來。
假裝修煉的阮誌高根本沒法靜下心來,腦海裏全是阮若清剛剛抱住他時含著淚抬頭看向自己的畫麵,他見猶憐,就是奇怪為什麽女人還分這麽多種情況,再想起在書院和她的日常拌嘴時可不是這副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阮若清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就有烤肉的香氣飄起,阮誌高借機睜眼終止了假修煉,裝確實累。
“清姐姐你教教我怎麽烤唄?”
阮誌高想幫阮若清分擔一點,讓她能專心修煉提升修為,否則那條腿不知道要到何年才能重塑。
阮若清卻搖頭拒絕了阮誌高,這是她為數不多能為阮誌高做的事情,已經是她最後的價值所在了,如果連這點價值都要被剝奪的話,那麽她有什麽理由待在阮誌高身邊?所以她不想也不希望阮誌高學會,隻能拒絕。
“哼,不教就不教,好歹我也是天資卓絕、震爍古今的不二之才,區區烹飪肯定是看幾眼就能學會。”
聽完他的話,阮若清忙碌的雙手不由得一頓,但很快又恢複正常,沒事,大不了到時候自己主動離開,這樣子雙方都能保留一絲體麵。
等吃完烤肉,阮誌高詢問阮若清是否還要去找妖族的麻煩,阮若清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她不想把阮誌高置於危險的境地,光是前幾隻妖獸都差點毀了他倆,後麵的隻會更強,贏,可能嗎?
阮若清怕了,對上蛇妖她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了死亡,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感讓她不敢再回去。
阮誌高看到她搖頭心裏才鬆了口氣,如果阮若清非要殺回去,那麽他都不知道要去哪找那群妖獸。
這晚上阮若清沒有入睡也沒有修煉,她沉默的坐在帳篷外,阮誌高早就把周圍的情況給摸清楚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對他們造成威脅,所以阮若清沒有開啟精神力屏蔽護罩。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又要開始趕路了,因為阮若清缺了一條腿,速度由原先的日行數千裏到現在的數百裏,大打折扣,不過阮誌高要的就是慢,慢了也沒什麽壞處,更方便自己沉澱。
這期間阮誌高又找到了一些靈藥,品階非常低,但聊勝於無,打算統統給阮若清服下,可阮若清不接受這打算,最差也要分他一半,與其讓她浪費掉,不如提高阮誌高修為,這樣兩人的安全都有保障。
阮誌高為了讓她安心,隻能接受一人一半的分法,要不然阮若清又要一點點的妥協,最後全推給自己了,這怎麽行,她實力弱,要是資源再少的話那永遠別想追上自己。
阮若清並沒有想過要在修為上追上阮誌高,她清楚自己的斤兩,隻是想通過讓資源營造一個自己很好生養的形象,否則肯定會被拋棄。
阮誌高直接一口悶,好幾種顏色的汁液從他嘴角流出,他立刻用手抹了回去,可不能浪費。
隨著吃草的次數越來越多,阮誌高發現這些野生的靈藥味道還真不一樣,或許正是阮若清所說的因為靈力蘊含值不同,有的清新涼快,有的苦澀腥臭,還有的什麽味道都沒有,好像在嚼樹幹。
阮若清則比他淑女多了,每一根都是細嚼慢咽,細細品味。
在茫茫森林裏悠哉悠哉了幾個月後,兩人終於找到了一個世俗界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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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殘缺不全的城牆下,阮誌高抬頭看向城門,足足五個大字,可惜他不認識,阮若清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呃,也不認識。
這就和人妖兩族語言不通一樣,人族內部也會因為不同的國度而產生不同的文字、語言、境界名稱,現在阮誌高他們用的是夕氏皇朝的語言文字,修行境界是中州統一的稱謂,但這犄角旮旯裏的國家別說中州了,哪怕是周圍有哪些國家他們都不知道,有些天賦異稟的人可以通過巧合覺醒修行的能力,但上限可不會太高,撐死了也就馭風境,而馭風境大概率是不會留在這山野國度的,他們大多數會去找能讓自己更進一步的平台。
阮若清走上前和城門的士兵溝通,看著拄拐杖的阮若清,兩排守衛都沒給她好臉色,這種殘缺的人哪怕入了城也隻能當奴隸,而且一看就是其他地方流浪來的,否則也不至於說了那麽多還是一副半知不解的樣子。
不過最近城內的人手明顯不夠,多這兩個奴隸也是一份助力,所以他們並沒有阻攔阮若清兩人,她身後的阮誌高則是被守衛們當成她的孩子,一個缺了一條腿的殘廢和一個小孩,這組合怎麽看都像是逃難來的,隻是沒想到居然能跋涉數千裏來到此次,該說不說運氣真的好。
兩人毫無阻攔的穿過城門,門後有一棟看著就很殘破的房屋,倒不是它的設計有多美妙,而是較之於兩邊低矮的茅草屋它實在是太高級了,一眾建築裏就它體積與高度最大,想不注意都難。
阮若清看到與他們一同入城的人都三三兩兩的進了那間房子,她把靈識探進去,看到的是好幾個剛入修行開門境坐在高台上。
本以為不用進去來著,沒想到前邊又有一堆人被趕了回來,趕人的同樣是開門境。
那些人被他們趕到房子裏,阮若清看到後也領著阮誌高進入那間房屋,她倒要看看那些人要幹什麽。
房屋年久失修,跨過門檻阮若清就聞到了一股爛木頭的味道,她微微蹙眉,並沒有太在意。
房子的大廳不過方圓數丈,十幾個人零零散散的站著,高台上的開門境在向底下幾個同境界的人大聲吆喝,他們立刻東跑西跑,把手足無措的眾人帶上高台。
“他們在幹什麽?”
阮誌高給阮若清傳音。
“不知道。”
阮若清回答的很簡潔,因為她確實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麽。
很快就輪到阮若清兩人,他們被兩個開門境的人給推搡著帶了進去。
高台下的他們看不到上麵那個人的全身,隻看到雙肩以及頭顱,帶他們進來的兩個人向台上的人輕聲嘀咕了什麽,後者微微點頭。
台上人揮手,立刻有人拿來兩塊泥板,泥不算硬,但也不是很軟,至少沒有滴下來。
將泥板送來的人手舞足蹈的解釋了一番,看著他的動作,阮誌高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那個人聽到後一臉凶狠的看向阮誌高,恨不得立刻把他除掉泄憤,可台上那位還在,他並不能這麽做,不過在之後的護送過程裏也可以動手,不急於一時。
阮若清看著他惡毒的眼神似乎懂了,阮誌高因為這一聲笑和人家結下梁子了,也不知道這家夥背後有沒有什麽強大的後台,否則根本就不夠阮誌高收拾的。
出於禮貌,阮若清還是用眼神製止了阮誌高,後者看到後也立刻明白,當即噤聲。
阮若清從對方剛剛的動作推測出應該是把自己的名字寫在泥板上,她三兩下就把自己和阮誌高的名字寫了上去,那個人反複看了幾眼,最後還是拿著泥板離開了。
寫完後兩人也被送到後院,這裏大多數都是剛剛和他們一塊等待的人,這群人大多衣衫襤褸,有老有小,但幾乎都是男性,除了阮若清之外隻有一個女性,而且她的年紀好像也很大,估摸著也有五十多歲,頭頂上已經花白一片。
阮若清他們沒有等太久,很快就有人來帶他們出去,出去後看到的是六隻高大的白馬,阮若清一眼看出來那是半靈獸,也就是雜種靈獸,隻具備靈獸的一種或幾種特性,就是不知道這幾隻白馬有什麽特性。
每三頭白馬身後拉著一頂大轎子,一群人就這麽被強行塞到裏邊拉走了。
轎子裏烏黑一片且擁堵異常,地板上被劃分為一個個小方塊,小方塊周圍有木板隔開,每個人都隻能在自己的格子裏。
眼下的黑暗並不能阻擋阮若清他們的眼,他們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有的人累了就縮在格子裏睡覺,格子剛好能容納他們蜷縮身體,或許是一路險途,不少人都蜷縮在格子裏呼呼大睡,時不時有鼾聲響起,而他們卻置若罔聞。
“這是在幹什麽?我怎麽感覺要像把咱們賣了一樣?”
阮誌高很疑惑,都把他們鎖轎子裏了,這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猜得不錯,但不排除是為了防止泄露主城的位置而這麽做,畢竟人最喜歡的就是內鬥了,觸手可及的蠅頭小利吸引力可比功在千秋有魅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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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跑嗎?我怕會打亂我們的方向。”
“這不用擔心,我們本來就沒有地圖,哪來的方向?真要亂我們方向除非把天上的大日倒轉,否則想都別想。”
阮若清的話不無道理,此前兩人都是依靠天空中的大日來辨別方向的,地圖?什麽東西?
許久過後轎子停了下來,阮誌高還以為是到了呢,結果隻是讓他們下去吃飯排泄而已,飯菜也不是什麽好飯菜,那米粥能聞到十分明顯的酸臭味,菜也全是剩下的,因為阮誌高看到菜葉上有明顯的牙印子,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別的人吃剩的。
可就算如此那些人還是拚了命的向前擠,搞的那好像是什麽不得了的美食一樣,阮誌高對此嗤之以鼻,頭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格子裏。
阮若清倒是和那些人一樣去接了點粥,可她沒喝,偷偷倒掉了,在沒有明確現狀的情況下最好別太鶴立雞群。
當初拿泥板的那個人看到阮誌高沒有領取飯菜,他心裏更是樂開了花,這下子都不用他親自動手了,等阮誌高餓的不行了自然會來求他,然後自己就可以合情合理的羞辱他一頓。
阮若清沒有留戀轎子外的風景,她是第二個回到轎子裏的人,她剛剛通過太陽的位置和陽光落下的角度推斷出了自己與此前路途的偏差。
其他人是被趕回轎子的,因為有了吃的,一堆人在黑暗裏嘰嘰喳喳,惹的阮誌高很不高興,還是之前的安靜比較好。
要隻是吵的話還沒什麽,最惡心的是有人因為那粥的原因在格子裏排泄,那味道充盈在本就不大的轎子裏,久久不散。
幸好阮誌高有應對方法,他操縱氣流將自己和阮若清格子的惡臭給阻擋,一直到第二次吃飯那堆排泄物才被處理掉,但那味道好像入木三分了似的,阮誌高總感覺有味道,於是全程用氣牆將自己和阮若清的格子與其他人隔開。
又是幾次透風過後,眾人終於來到一個看著就比較熱鬧的巷口,下了轎子後的阮誌高如獲新生,不停的這瞧瞧那看看,儼然沒有任何緊張的模樣。
“跟著他們,別走丟了。”
阮若清給阮誌高傳音,拉過他跟在眾人後麵。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穿過巷子,最後來到一片殘破不堪的廢墟,兩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廢棄的房屋,而且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了,讓他們住這?
阮誌高當即就火了,想要教那幾個家夥好好做人,卻又被阮若清攔了下來,她對付妖獸之類的外族可以下死手還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但是對人族她還是有底線的,所以不想不明不白的就給別人製造麻煩。
這要是換阮若清來,她在被遞眼神的時候就拔劍把人給砍了,你什麽身份敢跟我大眼瞪小眼?阮若清從小就沒有過大小姐脾氣,因為她頂著個直係小姐的名號卻什麽權力都沒有,自然不會囂張跋扈。
阮誌高純因為是個小孩,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喜歡耀武揚威,所作所為不過腦子,腦袋一熱就幹了,至於結果好壞他不在乎。
等帶路的人一走,巷子裏其他的人就湧了上來,他們嘰裏呱啦的講了一堆,但是兩人都聽不懂,倒是有一些人能夠和他們對上話,在那裏侃侃其談。
不一會兒就跟著其他人走了,留下一堆無所適從的人呆愣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
阮若清環顧四周,挑了個比較隱蔽的位置,把阮誌高拉過去。
“誌高弟弟,去砍點樹過來,一次一點,不要太多,我們搭個房子。”
“包給我,肯定完美解決。”
阮誌高接令就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其他人視野中,不一會兒轟的一聲傳出,阮誌高扛著一塊巨大的木板跑了回來。
木板雖然很薄,也就四五寸,但長兩丈,寬三尺,就算不是很規矩,但也不該是阮誌高這小屁孩能抗的動的,木板已經完全把他給擋住了,從另一個方向看隻有兩條細弱的腿在動。
阮若清扶額無奈一笑,或許這對阮誌高來說確實是很少,一般情況下他都直接把樹整棵給搬回來的,這與之相比確實是一點,但重量也來到了二十幾擔,怎麽看都不應該被他扛著跑。
有些人看到了健步如飛的阮誌高,立刻明白這小孩應該也是個修行者,那為什麽要和他們這些奴隸一塊兒呢?修行者都這麽反複無常的嗎?不管怎樣都要和那對娘倆打好關係,希望能獲得庇護。
等阮誌高把木板放下離開後,幾個心思活絡的人立刻找上了阮若清,但是他們的鳥語阮若清一竅不通,而他們又太擅長控製表情,阮若清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隻能借阮誌高就要回來了的借口將他們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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