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成了皇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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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駕到!”
    一聲高呼。
    婉棠忙收回所有思緒,充滿走出相迎。
    齊齊跪地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楚雲崢今日公務繁忙了些,處理好瑣事,已過晚膳時間。
    卻還是不嫌路途遠,來到了翠微宮。
    瞧著婉棠那張明媚笑容的臉,疲乏似也一掃而空,上前握住婉棠的手。
    “起來,地麵堅硬,對膝蓋不好。”
    婉棠笑眼含密,依偎著皇上。
    “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高呼:“謝皇上。”
    楚雲崢牽著婉棠的手,雖然眼神依舊深沉如潭水,語氣卻柔和了許多。
    “今夜吃點什麽?可有四喜丸子?”楚雲崢問。
    婉棠陪伴在楚雲崢身邊,一道兒往裏屋走:“自然是有的,不僅如此,臣妾還準備了蟹黃豆腐。”
    “嗯,好,不錯。”
    “這翠微宮的小廚房,越來越讓朕食欲大開啊!”
    楚雲崢笑著在婉棠鼻子上點了一下:“還是你手巧,很能讓朕的胃口得到滿足。”
    “啊?隻有胃口嗎?”婉棠有點慌張,剛想說不是更喜歡茶藝?
    誰想楚雲崢卻笑得意味深長:“你呀,學壞了。”
    “什麽?”婉棠疑惑,轉瞬間,忽然紅了臉。
    害羞地在皇上手臂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壞……”
    楚雲崢也不生氣,笑著在婉棠耳邊說了一句什麽。瞬間,婉棠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根。
    【哇,為什麽有一種好甜的感覺,想磕。】
    【說實話,這一瞬間,真有一種尋常夫妻的感覺。】
    【難不成,皇上和婉棠才是真愛?我們的女主,隻是意外?】
    在彈幕的烘托下,婉棠瞧著竟然有些恍惚了。
    “豆腐不錯。”
    婉棠的碗中,多了一塊豆腐。
    皇上親自夾菜,這是何等殊榮,婉棠慌亂的想跪下謝恩。
    楚雲崢笑道:“隻是吃個飯而已,不必拘束。”
    “倒是剛才,你似乎走神了?”
    楚雲崢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從婉棠身上掠過,眼中卻精芒迸射,似能洞穿一切。
    婉棠笑了笑:“臣妾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此刻想起來了。”
    起身,走到花籃旁邊,挑選出最漂亮的一朵繡球,插入餐桌上的花瓶裏。
    楚雲崢的眼眸,忽地暗了暗。
    放下手中的筷子,再不肯多吃一口,語調平平:“繡球嬌豔,朕記得,皇後最愛養繡球。”
    “是啊!”
    婉棠故作淡定,似不經意般說:“臣妾今日去探望皇後娘娘,才得知皇上喜歡繡球。”
    “皇後娘娘掛念皇上,便讓臣妾帶著繡球回來。”
    楚雲崢的臉色,又沉了沉。
    目光鎖定在婉棠身上,再不離開:“繡球雖美,卻太難養活。”
    “日曬不得,風吹不得,雨淋不得……”
    言語之中,已諸多不滿。
    婉棠心驚肉跳,深宮十年,自然懂得順著話恭維。
    然而皇後給了任務,婉棠又如何敢不完成。她想要的是讓許洛妍付出代價,而不是在後宮中處處樹敵。
    苦澀一笑,婉棠硬著頭皮說:“皇後似乎身體不太好,卻也強撐著照料花卉,想來這些話讓她聽了,怕是要傷心了。”
    楚雲崢眼睛微微眯了眯,本來就魅惑眾生的丹鳳眼,此刻瞧著倒是令人感到惶恐。
    似一頭正在狩獵的豹子。
    婉棠鼻間,已不受控製布滿細密汗珠。
    卻還是硬著頭皮說:“皇上,不如您來看看,這些花……”
    “夠了!”
    楚雲崢打斷婉棠的話,聲音冷漠又疏離:“旁人百般手段,隻為能和朕見上一麵。”
    “朕日日來這翠微宮,倒是讓婉貴人厭煩了。”
    婉棠身軀一顫,急忙跪在地上。
    語氣微微顫抖著:“是臣妾多嘴,皇上贖罪,皇上……”
    楚雲崢走到門口,抬頭瞧著天上的月,又看了看毫無生機的梨樹。
    聲音多了一絲落寞:“一樹梨花壓海棠。”
    “李德福,今天是什麽時候了?”
    一直候在外麵的李德福,弓著背上前:“回稟皇上,今天十五。”
    “說起來,朕已經有許多個十五沒去看過皇後了。”
    他手中的念珠再一次轉動起來,語調裏麵透著失望:“去坤寧宮。”
    皇上的隊伍,浩浩蕩蕩離開。
    皇上一走,翠微宮似乎也空了。
    “小主。”李萍兒見狀,心疼上前。
    急忙將婉棠從地上攙扶起來。
    眼睛紅紅的:“都是奴婢不好,小主為了奴婢才惹上他們,迫不得已才這樣做,讓皇上寒了心。”
    “小主,您要是難過,就打奴婢吧!”
    婉棠笑著在李萍兒頭上敲了一下:“傻瓜,打你做什麽?”
    “福兮禍兮,我獨寵後宮,那就是將讓所有女人都恨我,得不償失。”
    “說起來,我真的好久沒有好好睡覺了。”
    婉棠張開雙臂,打了一個哈欠。
    才不管那麽多,倒頭就睡。
    楚雲崢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每一晚的折騰,真的能讓婉棠精疲力盡。
    終於,能夠喘一口氣了。
    婉棠就連發飾都沒拆,往床上一趟,蒙著被子就睡了。
    李萍兒見了,眼睛紅得厲害。
    雙拳緊攥,暗暗說:“小主一定難過極了。”
    “這冰冷的後宮中,能夠遇到這樣的小主,我李萍兒一定要為她做點什麽,來報答她這份恩情。”
    她在旁邊發誓。
    婉棠睡得也不踏實。
    彈幕在腦海中不住地響著。
    【女配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個時候將皇上讓出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知道皇上喜歡她什麽嗎?】
    【她們的確是不同的,畢竟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要是她,是絕不會將皇帝讓出,哪怕一天。】
    【真別說,皇上年少時,喜歡的就是她這股勁。】
    婉棠睡得迷迷糊糊的。
    她?
    她是誰?
    皇上年少時,又是什麽?
    雖然沒理清楚其中緣由,唯有一件事情,讓婉棠十分堅定。
    最是無情帝王家,你和皇上談一雙人,這個人的腦子,多少是有點毛病。
    明明是月光皎皎,忽然間烏雲密布,伴隨著一聲驚雷,雨落了下來。
    【天啊!皇上真深情。】
    【眼瞧著都要上床睡覺了,竟然都能立刻離開,來翠微宮。】
    【婉棠快醒醒,你的福氣來了。】
    【難道說,這就是愛情?】
    鬧哄哄的彈幕聲,的確讓婉棠翻身坐起來。
    和愛情無關。
    純粹是因為機會來了。
    婉棠立刻喊道:“萍兒,快煮蠶繭,快,扇子,快……”
    雨大如瓢潑,耳邊隻剩下驚雷聲和屋簷水的聲音。
    腳步匆匆,楚雲崢猛地打開門,衝進來喊道:“別怕,我來了。”
    “皇上?”婉棠急忙起身,上前正要行禮。
    卻被楚雲崢一把抱在懷中,他的動作很輕,像是嗬護一件珍寶,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拍著婉棠的背。
    聲音溫和地哄著:“別怕,朕來了。”
    “朕在。”
    屋外,驚雷滾滾。
    婉棠心中暗想:莫不是皇上以為她怕打雷?
    “有皇上在,臣妾什麽都不怕。”婉棠順勢,將臉靠在了皇上的懷中。
    心中卻在想,緊要關頭皇上來了這兒,也不知道這樣還算不算完成皇後的任務。
    楚雲崢心中還有氣,瞧著婉棠的確神色如常,這才鬆開。
    卻也不離開,而是說道:“雷雨過後,朕自會離開。”
    “什麽味?”
    楚雲崢忽然聞到了什麽,這才看見一旁,擺放著一口小灶,裏麵正煮著蠶繭。
    一旁還有好些工具,似乎在做什麽東西?
    “大半夜的,這是做什麽?”楚雲崢問。
    “天氣越發炎熱,臣妾得了些金蠶絲,正在製作團扇。但願能這兩日,能夠盡快做出來。”婉棠娓娓道來,眼中沒有半點怨懟。
    楚雲崢聽她說完,眉頭緊緊皺著,聲音已多了火氣:“將朕推給皇後,就是為了製作這些玩意兒?”
    “在婉貴人眼中,朕是耽擱你了!”
    楚雲崢語氣雖然還算平靜,但不難聽說,這話裏麵已多了懷疑。
    婉棠輕輕地搖了搖頭:“臣妾心中,自然是皇上最重要。”
    她欲言又止,急忙上前:“皇上衣服打濕了,快換下來,莫著涼了。”
    麵對婉棠伸過來換衣服的手,楚雲崢卻直接避開。
    語氣之中透著怨懟:“不必了。”
    “這雷爺停了,朕該走了。”
    楚雲崢此刻,竟然有著一絲孩子氣。
    婉棠麵上慌亂無比,心中卻十分的平靜,看來隻能說出自己的委屈。
    雖然這樣做,效果會差一點,至少也不至於和皇上離心。
    剛開要開,耳邊傳來“咚!”的一聲。
    李萍兒雙膝重重跪在地上,聲音激動:“皇上您誤會婉貴人了。”
    “不是婉貴人不想留住皇上,實在是婉貴人沒有辦法。”
    楚雲崢停了下來腳步。
    “住嘴!”
    婉棠故意嗬斥李萍兒,眼神之中滿是責備:“不許在皇上胡言亂語。”
    李萍兒身上還帶著傷,哪怕跟著婉棠不過一天,卻已勝過在靜心堂的許多年。
    想到婉棠受到的委屈,眼睛紅得很。
    “哪怕是皇上要砍了奴婢的頭,奴婢也不想貴人和皇上之間產生嫌隙。”
    李萍兒硬著頭皮,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情真意切地說:“她是想留下您的,隻是沒有選擇。”
    “可是有人刁難了你?”楚雲崢轉頭看向婉棠。
    婉棠低頭,苦澀一笑:“臣妾有皇上的庇護,便是後宮之中,最幸福的女人。”
    “誰又會刁難臣妾。”
    伸手想要挽住楚雲崢的胳膊。
    楚雲崢卻一把抓住了婉棠的手,瞧著從袖中露出的手腕,眸光冰冷。
    白皙的手腕上,一條血痕如此刺眼。
    “誰傷的?”楚雲崢的眼神,已布上一層冰霜。
    告狀是最快解決事情的方式,可那不是皇上想要的樣子。
    皇上喜歡純白無瑕,縱然婉棠,也必須成為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悄悄背在身後:“皇上,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她臉上堆笑,衝著楚雲崢撒嬌。
    楚雲崢卻不說話,某地寒意越發深沉。
    忽然朝著李萍兒踢了一腳:“賤婢,連自己主子都照顧不好,拿你何用?”
    “不如賞你一根白綾,自己了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