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敢說道你爹爹不是來了。”
    “嗷～痛痛痛，爹，耳朵要掉了，我錯了……”
    “該！不疼長不了記性。”
    沈明西看得直搖頭。
    “大伯怕是想多了，二哥才不會長記性呢，他下次準保還敢。”
    沈明東點頭：“沒錯，他就是欠打，皮厚就喜歡挨打。”
    沈老太太道：“剛好沒聽說有哪家要建房的，老大回頭你去跟村裏打個申請再多批咱家兩棵，加上咱家先前選好的，回頭給你們四個屋子裏都換上新衣櫃。”
    沈文山應道：“行！等下我就去問問看。”
    沈文鈞道：“娘！我就不用了，我那現在就挺好的。”
    沈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好笑道：“怎麽不用，留著給你以後娶媳婦用。”
    “這沒影的事用不著浪費，以後再說吧。”
    “怎麽就沒影了，說快指不定今年你就能有媳婦了也不一定。”
    沈文鈞一噎，看了眼興奮的沈老太太，還是決定之後得找她好好聊聊，免得她再像對三哥那樣自作主張給自己也整個媳婦回來。
    “娘！我也不用，我那衣櫃好好的犯不著換新的，你給，小曼和春桃換就好了。”李苗苗看他倆聊完趕忙表態道。
    趙曼也擺手道：“我也不用，我夠用的，我還有兩個大箱子呢！就不要浪費錢了。”
    慢了半拍的王春桃緊跟著接話道：“那我也不用，我現在也夠用……”
    沈老太太不樂意了，掐著腰佯裝生氣的打斷她的話。
    “夠什麽夠，你不要她不要的，一個兩個不知好歹，別人家爭著搶著啥都要，你們都不要我老婆子要行了吧！這事輪不到你們說話，就這麽決定了。”
    先前隻說了給文淼換新櫃子，幾個兒媳婦一句怨言都沒有，這事換到旁人家指不定早就吵啊打的鬧起來了，哪裏還有現在這樣的和和氣氣謙讓的。
    沈老太太是越看三個兒媳婦越滿意，哪哪都好，又聽話又能幹，
    平日裏妯娌相處也很和睦，從來都是不爭不搶的，連個紅臉的時候都沒有。
    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力所能及的對她們好。
    畢竟這樣的好兒媳婦一個都不好找，她好福氣一下子擁有仨。
    李苗苗三人見狀對視一眼，閉上嘴不說話了，就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她們仨也很慶幸能嫁到沈家。
    公婆都是個好的，從不刁難，孩子乖巧可愛，自己男人也踏實能幹，兄弟和睦，小姑子也是個單純好相處的。
    她們打從嫁過來就從沒受過苦，這是沒嫁人前做夢都不敢想的完美生活。
    對此三人的心思出奇的一致。
    都覺得要是這樣還不知足，非要做個攪家精那才是腦子有病的人能幹出來的。
    “成！這事就這麽定了，都沒意見那就散了，都該幹嘛幹嘛去吧！”
    聊的差不多了，沈老頭拍板道。
    這下子一來，沈家人人都很開心。
    隻有沈花花開心不起來，一直興趣缺缺的小手摳著王春桃的手心，聽見沈老頭這麽說，像是才回神般大聲抗議道：
    “有意見呢！不要新房子，不要大房間。”
    大房間一點都不好，她不喜歡。
    從前在城堡裏，她就有好大的房間，比現在整個老沈家都大，叔叔就不願意跟自己住在一起，那時還有小三小四陪著自己，可現在小三小四不在了。
    她不想自己一個房間，還想像現在這樣睡在爸爸媽媽中間，一醒來就能看見爸爸媽媽的臉。
    “為什麽呢？花花為什麽不喜歡新房子不喜歡大房間。”
    老沈家現在的房間都不大，好多地方都開裂了，按說小孩子不是都喜歡新房子嗎？怎麽花花不一樣？
    沈花花抱緊王春桃大聲道：“花花不要自己住，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住，花花不要自己的房間。”
    王春桃笑了，摸了摸她的頭哄道：
    “我們花花還小，現在跟爸爸媽媽一起住，那房間給花花留著的，等花花長大了再自己住好不好？”
    聞言沈花花開心了，往身後的沈文鈞身上一靠，安心的嘬著奶瓶，噸噸噸的喝奶。
    沈明南靈機一動道：
    “花花妹妹不要，那給我吧，剛好我想自己住，不想跟大哥住。”
    沈明東看向偷笑的沈明西，道：
    “我說什麽來著他就是欠打，得多打幾頓他才舒服。
    “啪！”
    “哎喲！痛！”
    沈明南又挨打了，這次動手的是沈明東。
    “哥，錯了……哎喲！你輕點，打屁股成不……哎喲！我開玩笑的。”
    “嘻嘻～二哥是大笨蛋，喜歡挨打不聰明。”
    沈花花拍著巴掌笑聲毫不收斂。
    除了沈文鈞和江樂成外，沈家眾人皆是一致轉頭驚喜的看著她，神情驚訝。
    “花花妹妹你叫……你剛才叫我什麽？”沈明南激動的衝到沈花花麵前。
    “哼！”
    沈花花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理他。
    小手拍了拍沈文鈞的腿，眯著一隻眼睛指著沈明南蛐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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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是笨蛋，耳朵也不好捏。”
    沈文鈞被她的小表情逗樂了道：“哈哈哈……對，我們花花最聰明，比你二哥聰明。”
    沈明南也不在意，蹦噠的老高，歡呼著：
    “耶耶！！大哥，爹娘，爺奶……你們聽見沒花花剛才叫我二哥是不是，哈哈……大哥你輸了，花花先叫我哥哥的，你這個月的好吃的都是我的了，你藏起來的兩毛錢也是我的了……開心！”
    “啪！”
    “啪！”
    “啪！”
    “哈哈哈……哎嘿！一點不疼，打吧打吧！花花妹妹就是先叫我了，你們三個打我也沒用，哈哈～。”
    三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沈明南的笑聲更大了。
    之後的幾天他逢人就炫耀，鬧的整個村裏沒人不知道。
    沈明東三人氣的牙根癢癢，睡覺都開始磨牙了，半夜起來上廁所都要給他一巴掌。
    最後還是沈文山被他念叨煩了，賞了他一頓“竹筍炒肉”才消停。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且說當天下午。
    被自己兄弟嫌棄的沈明南，一個人溜達著專往村裏人多的地方去，路過的狗都要拉著說兩句。
    “嬸子，我跟你們說啊，我是我花花妹妹最喜歡的哥哥……”
    無聊的沈明南在村口逮住了幾位愛說閑話的嬸子，又開始炫耀了。
    餘光不經意的看見了正提著大包小裹回村的柳欣悅。
    他臉上的笑立馬收了起來，氣人的張口就來，嗓音響亮的喊道：
    “喲！女特務你咋回來了？你不是被抓起來了嗎？你這是怎麽逃出來的？”
    哼！
    壞女人終於回來了，在京市還敢欺負三嬸嬸，等著吧！
    等下我就回去告訴奶，有你好果子吃。
    原本舉起手準備打招呼的柳欣悅臉色瞬間陰沉，差點沒忍住對他破口大罵，牙都要咬碎了才控製住情緒，沒事人般笑著道：
    “各位嬸嬸大娘好，明南，你可不能亂說話，我可不是什麽特務，是她們搞錯了，看看我手上這個是他們給我開的證明還有道歉信。”
    她特意拿著手上的兩張紙貼的很近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啥呀？俺不識字啊！”
    “我也不識字。”
    “哈哈……笑死我了，我也不識字，寫得啥啊我看不懂，該不會是你自己瞎寫的吧！”
    沈明南笑彎了腰，要不是地上髒他高低要打兩個滾。
    柳欣悅嘴角抽了抽，氣得她想翻白眼，硬是忍住了，依舊麵上掛笑道：
    “大隊長應該接到通知了，晚點會在村裏替我澄清的”
    “看到沒還有我手裏這些東西都是給我的賠償補貼買的。
    嬸子這大白兔你們嚐嚐，還有這桂花酥是我從京市買的，這邊都買不到的，可好吃了，來一人一塊別跟我客氣。”
    “哎喲！咋這麽客氣，怪不好意思的。”
    那人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動作卻快的很，要不是柳欣悅躲了下她還想多拿幾塊。
    “這個我去的不巧了就兩盒了，我還得留一盒給知青院的同誌們，幾位嬸子咱有緣先遇見了，就一人一塊嚐個鮮。”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謝謝柳知青了。”
    一個盒子裏八塊，在場不算沈明南剛好八個人，每人都拿了一塊，隻剩王嬸子和秦嬸子沒動作。
    王嬸子盯著盒子裏那金金燦燦的花朵，鼻尖是從沒聞過的甜香，咽了咽口水，警惕的問道：
    “柳知青這看著就貴，真舍得給俺們吃啊？之後可不帶反悔的，我可沒錢賠你。”
    “王嬸子你看你這說的哪裏話，我柳欣悅可幹不出那沒品的事，你就放心吃吧！”
    “那可不一定。”
    王嬸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到底還是拿了塊，還順便給關係好的秦嬸子拿了塊。
    “明南啊，來嬸子分你一半，這一半我帶回去給狗蛋吃。”
    柳欣悅道：“明南，我這還有，也分你……”
    沈明南還在對著柳欣悅翻白眼，立馬擺手拒絕。
    “不用了我不吃。”
    轉頭對王嬸子禮貌道：“謝謝嬸子，我吃過這個，我三叔帶回來孝敬我奶奶的，我奶疼我們也分了給我們嚐嚐，挺香的您帶回去給狗蛋，他指定愛吃。”
    王嬸子恍然道：“瞧我這記性，嬸子倒是忘記了你三叔他們也是從京市才回來的，那行，嬸子就不客氣了，這個就帶回去給我家狗蛋了，也叫他嚐嚐新鮮的。”
    “嗯嗯！您快回去。”
    “明南呐！那大娘回去了。”
    其他幾人也都是想著自己孩子，跟著都走了。
    “好嘞！嬸嬸大娘們再見，明個兒我還找你們說話啊！”
    沈明南對著幾人揮揮手，又狠狠的瞪了眼柳欣悅。
    都怪這柳欣悅，非要現在回來，他都還沒來的及告訴她們花花妹妹一共叫了他幾聲哥哥呢！
    死小子，有病吧！
    老娘好久沒回來了，哪裏招你了，一回來就跟老娘作對。
    沒事我不生氣，不生氣，我能忍！
    柳欣悅覺得沈家四個小子，就沈明南最難說話，她也不想在沈明南這自討沒趣，一邊在心裏哄著自己，一邊麻溜的提上東西往知青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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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南對著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撒腿往家跑。
    “奶！奶！奶！阿奶，那柳欣悅回來了，你快去教訓她。”
    “叫什麽叫，叫魂啊！嚇老娘一跳。”
    正在掃地的沈老太太被他嚇得一哆嗦，反手就是一掃把。
    “啪！”
    “哎喲！阿奶，你打我幹嘛？”
    沈明南懵了捂著被打的屁股，疑惑：
    “不是奶你說的，要教訓那壞女人嗎？我都聽見了……”
    話說一半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慌忙捂著嘴不說話了。
    沈老太太收回被當作武器的掃把，罵道：
    “捂嘴幹嘛？咋不說了？你個臭小子，打你你還委屈？以後大人說話你再偷聽，我讓你爹狠揍你，一天天的到處找打。”
    “阿奶！我那不是偷聽，你們說話聲音太大，我光明正大聽的。”
    “還敢嘴硬，看我不狠打你。”
    沈老太太舉起掃把作勢要打。
    沈明南撒腿就跑，頭都不敢回。
    阿奶太磨嘰了。
    他要去找小姑，小姑的暴脾氣指定立馬就去教訓那壞女人了。
    “大哥他們太壞了都不跟我玩，等下悄悄告訴小姑，我也不帶他們玩。”
    沈明南一路嘀嘀咕咕的控訴著沈明東，腳步飛快的往彭福來家跑。
    一點意識不到不是沈明東他們不帶他玩，而是憑借一己之力孤立了兄弟三人。
    “彭大娘，福來叔，我來了……哎喲！誰撞我？”
    沈明南剛進門就跟迎麵往外走的吳盼娣撞了個正著，一屁股坐在地上，轉頭看著同樣摔倒的吳盼娣。
    “怎麽又是你？你又來我福來叔家幹什麽？”
    沈文鈞抱著沈花花走了過來，道：
    “明南，這是在你福來叔家，不許沒禮貌。”
    他說這話純粹是覺得這人之後指不定是彭福來的媳婦，彭福來是叫他一聲哥，總不好對人家媳婦不禮貌。
    在場的大人都能懂，除了吳盼娣。
    她隻覺得沈文鈞是在替他說話，還教訓了自己侄子。
    她看著沈文鈞沈出來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害羞的紅著臉也伸出了手。
    結果沈文鈞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從她邊上走了過去，一把提起了還坐在地上的沈明南，還溫柔的給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吳盼娣保持著伸手的動作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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