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過去的幾年裏，裴家和徐家還是有點交情的。
    逢年過節了，也會走動一下。
    但今年這種情況多少有些尷尬了。
    前些年，徐恩澤出院後，以感謝裴書聿親自手術為由，送過來了很多東西，都被原封不動給退了回去。
    更別提疫苗事件還沒過去多長時間。
    裴錦生不願再跟徐家拉扯關係，道不合不相為謀。
    他直接出聲拒絕：“讓送回去吧，說以後別來了。”
    傭人麵露難色，又解釋道：“這次來的是徐小姐，說隻是想過來拜訪的。”
    徐小姐？
    難道是徐茉然？
    裴奶奶愣了下，轉頭問：“頌宜，你是不是認識？聽說徐家有個姑娘跟陸雲錚走的很近，是不是她？”
    “如果是她的話，就請進來吧！貴重禮物就免了。”
    這番話的言外之意，是把陸雲錚也當做家人來看待了。
    江頌宜站起身：“好，那我出去看看。”
    裴家老宅門口。
    徐茉然身穿簡單黑色長款大衣和牛仔褲斜靠在車子上，披肩長發紮了低馬尾，比起以往整個人看上去很低調，甚至多了幾分溫婉。
    見到江頌宜，她並沒有多驚訝，反而淡然一笑，大大方方承認：“妹妹，不好意思，今天利用你了。”
    聽懂了徐茉然話裏的意思，江頌宜頓住腳步。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徐茉然走上前，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當然是你雲錚哥哥說的啊。”
    “你介意的話，怪他就好。別生我氣，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因為近來的一些事情，徐家和裴家鬧得有些不愉快。上次送到門口的禮物被退了回去，讓徐恩澤丟盡了老臉。
    但大家都是津城一個圈子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鬧僵不太好。
    所以，徐恩澤就逼著孫女出麵走動。
    徐茉然哪是乖乖聽話的人？她今天過來，隻不過也有自己的目的罷了。
    看著後備箱裏堆滿的各種禮盒，江頌宜提議道：“帶這束花就可以了。”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徐茉然抱起一束粉色鬱金香，關上後備箱，另一隻手親密攬住江頌宜的肩膀往庭院裏走。
    她笑著說：“今天也算是沾妹妹的光了，謝謝哈。”
    江頌宜哼了哼：“裝乖。”
    裴家老宅客廳裏。
    徐茉然脊背挺直坐在沙發上，禮貌寒暄：“奶奶好，爺爺好，今天不請自來，實在抱歉。”
    “沒關係，謝謝你的花。”裴奶奶倒了杯花茶熱情招待，“你跟頌宜是朋友，別拘謹。”
    裴爺爺在一旁坐著沒說話，臉色陰沉。
    “其實，我今天來不是受爺爺所托，也不是給徐嘉也說情。他確實做錯了事，理應受到懲罰的，你們對他做什麽都不過分。”說著，徐茉然笑了下，“但是，別怪罪我，就當我不是徐家人就好。”
    她以後還想跟華泰集團合作項目呢。
    ……
    盛情難卻，徐茉然被裴奶奶留下來吃晚餐了。
    閑來無事，江頌宜拉著她跟裴爺爺一起下棋。
    裴書硯下班回來，剛好看到陽台上神奇又和諧的一幕。
    “徐總，你怎麽會來？”
    看一眼裝得一本正經的男人，徐茉然莞爾一笑：“來負荊請罪唄。”
    從陸雲錚那裏聽說中弘和華泰要合作能源項目，徐茉然也想從中分一杯羹，就直接找到裴書硯表明意向。
    對方並沒有拒絕，而是給出了條件。
    “你知道我們家現在跟徐家的關係，徐嘉也欺負我嫂子也就算了，還敢打華泰的主意，把我爺爺惹得很生氣。”
    “我倒無所謂，隻要有利可圖就行，對事不對人。但裴錦生老同誌氣性挺大的，他不願再你們家有任何往來，不管是公司層麵還是私底下。”
    “如果徐總可以解決這個尷尬，三方就可以合作。”
    正因為如此，徐茉然今天才厚著臉皮過來的。
    裴書硯漫不經心笑了笑，嗓音帶著懶意：“徐總當真了啊。”
    差不多用餐過半的時候，裴書聿才急匆匆趕回來。
    做了一天的手術，他已經疲憊至極了。
    好不容易見一麵，裴爺爺還想問關於醫院裏的事情，被裴奶奶出聲阻止了。
    “別問了！孩子都瘦了，能不能讓他吃口飯？”
    在家裏，又是退休後的這兩年，裴錦生被老婆拿捏死死的，都不敢明著反抗。
    他隻是重重放下碗，低聲說了句：“就他寶貝，現在做什麽不辛苦！”
    吃過飯，裴書聿給徐茉然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客廳。
    “你跟陸雲錚最近到底在搗鼓什麽事情？”
    問得徐茉然有點懵：“我倆最近挺安分的啊。”
    “知不知道，前幾天晚上他差點出車禍？徐嘉也的車應該報廢了。”
    “車禍？”
    徐茉然不知道這事兒，很是震驚，連帶著聲音都高了幾個分貝。
    “裴醫生怎麽會知道？”
    裴書聿如實告知：“徐嘉也打電話給頌宜，是我接的。”
    不等徐茉然說什麽，他又波瀾不驚道：“回去給你爺爺帶句話，如果再不好好管住他孫子，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麽。”
    “或許，比四年前那次還要讓徐嘉也生不如死。”
    回去的路上，徐茉然直接撥通了電話。
    “你前幾天差點出車禍，為什麽沒有跟我說？”
    此刻，陸雲錚坐在辦公室裏，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怎麽知道的？”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徐茉然沉著臉，冷聲道，“我是問你為什麽沒跟我說？是覺得我不可信？”
    “不是。”
    “那是為什麽？”
    陸雲錚抬手捏了捏眉心，沉默不語。
    如果說之前還有玩笑的成分，那麽現在他真能感覺到徐茉然的真心了。
    作為一個暗戀多年而無果的人，陸雲錚知道單方麵喜歡一個人是多麽痛苦的事情，他挑明了說：“徐總，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但徐茉然也強勢慣了，這種話她不會聽的。
    畢竟長這麽大，她第一次真的動了心。
    難以自拔。
    “至於要不要浪費時間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無關。”
    徐茉然的情緒還算平靜，耐著性子說：“陸雲錚，我隻是想確認你的人身安全，這一點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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