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深淵蛛巢·逆鱗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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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世龍槍撕開的血色通道內,腐臭的血霧裹挾著冰碴撲麵而來,每粒血珠都映出扭曲的人臉——那是被魔域濁氣侵蝕的修士殘魂。逐楓的龍鱗自動豎起,銀藍與暗金交織的鱗片間溢出微光,將觸碰到的血霧淨化成無害的水汽。
“魔域深淵共有九層,每層由不同的深淵領主鎮守。”蛛璃跟在他身後,蛛絲鎧甲已換成聖族暗衛的素白長袍,腰間別著從滅龍艦上取下的星軌短刃,“我們要去的‘逆鱗鏡’位於第七層‘蛛母巢’,那裏是當年我偽裝成血蛛皇時的老巢……也是聖族與魔域簽訂滅龍契約的地方。”
通道盡頭突然炸開漫天血花,十二隻背生骨翼的蛛魔從霧中撲來,複眼中流轉著與血蛛皇領域相同的磷火。逐楓揮槍掃過,逆世龍槍的槍尖同時綻放聖輝與龍焰,被擊中的蛛魔軀體如黃油般融化,殘肢卻化作血霧重新凝聚。
“它們的核心在眉心的逆鱗印記。”蛛璃的短刃劃出星軌軌跡,將一隻蛛魔釘在血牆上,“當年魔域用邪龍鱗粉培育這些怪物,專門用來絞殺同族。”
逐楓瞳孔驟縮——蛛魔眉心的印記,竟與他心口逆鱗的形狀一模一樣。他突然福至心靈,將龍槍刺入地麵,逆世龍核的光輝化作九道鎖鏈,直接拽出霧中隱藏的蛛巢核心:“原來你們的力量,來自當年被斬下的邪龍逆鱗。”
核心爆裂的瞬間,通道豁然開朗,展現在眼前的是倒懸於深淵的巨型蛛巢,數萬根血色蛛絲串起人類與魔獸的屍體,中央懸浮著一麵布滿裂痕的青銅鏡——鏡麵上“逆鱗”二字用龍血寫成,每道筆畫都在吸收周圍的濁氣。
“那就是逆鱗鏡。”蛛璃的聲音發顫,“萬年前聖族與魔域聯手斬龍時,用九位邪龍皇的逆鱗碎片鍛造了這麵鏡子,專門用來……”
“用來封存邪龍族的記憶與力量。”逐楓接過話頭,鏡中突然映出他父親敖崢的身影:年輕的邪龍單膝跪地,龍尾處的傷口仍在滴血,對麵站著聖族聖女他的母親)與魔域始祖,三人手中捧著破碎的逆龍玉簡。
“阿崢,唯有將你的血脈分成兩半,才能騙過兩族的探查。”母親的聲音從鏡中傳來,她的聖族長袍染著鮮血,“我會用聖族秘法將孩子的一半血脈封入凡世,另一半……”
畫麵突然碎裂,鏡中浮現出魔域始祖的臉——那位披著黑袍的老者竟與蒼瀾宗老者有七分相似,隻是額間多了枚倒懸的邪龍印記:“聖女,你當真要為了這個雜種,背叛聖族?別忘了,當年你父親可是親自下令斬龍。”
“我背叛的是扭曲的淨化計劃。”母親將最後一塊玉簡按入逐楓心口,“阿崢,帶孩子去極北冰淵,那裏有九皇留下的逆世龍核,隻有他的血脈能激活……”
鏡中畫麵再次跳轉,逐楓看見自己在養父母的茅屋中蘇醒,養母偷偷在他飲水中加入聖族秘藥——那不是為了壓製邪龍血脈,而是為了掩蓋他體內聖族神血的氣息,防止被聖族清道夫察覺。
“原來養父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卻依然選擇保護我。”逐楓的指尖撫過鏡麵,裂痕中滲出的龍血突然融入他的逆鱗,“而你——”他轉身望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蛛巢頂端的黑袍老者,“你就是魔域始祖,當年與聖族聯手斬龍的罪魁禍首之一。”
老者掀開兜帽,露出左臉的邪龍鱗紋與右眼的聖族咒印:“不錯,我本是邪龍族的三皇子,萬年前背叛同族投靠聖族,隻為換取永生。”他抬手間,蛛巢的血色蛛絲突然活過來,如巨蟒般纏向逐楓,“但我沒想到,敖崢竟會把逆世龍核藏在孩子體內,更沒想到你母親會用聖族神血為你鋪路。”
逆世龍槍爆發出萬道銀芒,將纏來的蛛絲斬成齏粉。逐楓望著老者胸前懸掛的九枚逆鱗吊墜,突然想起浮雕上的九皇虛影——每枚吊墜都對應著一位邪龍皇的殘魂。
“你收集同族逆鱗,就是為了複活聖族神體?”逐楓的龍角泛起雷光,“但現在聖族聖女的殘魂已被我消滅,你的計劃隻剩泡影。”
老者突然癲狂大笑,吊墜中的殘魂同時發出悲吟:“泡影?小崽子,逆鱗鏡封存的不僅是記憶,還有當年斬龍時設下的‘血脈詛咒’——隻要你踏入魔域深淵,就會觸發鏡中的滅世劫!”
蛛巢地麵突然裂開,無數染著聖族鱗粉的蛛魔破土而出,它們的攻擊不再針對逐楓,反而撲向蛛璃:“始祖大人!聖族的‘鱗粉共鳴’已經啟動,這女人的聖族血脈正在吸引滅龍艦!”
逐楓瞳孔驟縮,看見蛛璃的手臂正在滲出銀血——那是聖族神血被鱗粉侵蝕的征兆。他猛然揮槍掃開蛛魔,龍爪扣住逆鱗鏡的邊緣,鏡中突然映出極北冰淵的現狀:滅龍艦群再次集結,艦首炮口對準了剛剛平靜的冰麵。
“原來你和聖族餘孽從未真正決裂。”逐楓的聲音冷如冰淵,逆世龍核在體內瘋狂運轉,“你們假裝敵對,不過是想讓我在兩族博弈中耗盡力量,好趁機奪取逆世龍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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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笑容凝固,他看見逐楓心口的逆鱗突然分裂成九片,每片都化作小型龍槍,懸浮在蛛巢上空:“不可能!逆世龍核的力量隻能被邪龍血脈使用,你體內的聖族神血應該會引發排斥——”
“因為我母親在封印時,早已將聖族神血煉化成了逆龍血脈的一部分。”逐楓抬手間,九柄龍槍同時爆發出不同屬性的天劫之力,“現在,我要讓你看看,真正的逆世龍皇,如何斬斷兩族的虛偽契約。”
“九劫·滅契!”
九色龍焰組成的契約圖案碾壓而下,蛛巢的血色蛛絲與聖族鱗粉同時燃燒,老者胸前的九枚吊墜應聲炸裂,露出裏麵封存的邪龍殘魂。逐楓趁機將殘魂吸入逆世龍核,耳邊響起九位皇者的歎息:“吾等血脈,終得歸位。”
逆鱗鏡的裂痕在龍焰中愈合,鏡麵上浮現出完整的萬年前場景:聖族聖女逐楓之母)與魔域始祖邪龍三皇子)聯手設局,表麵斬龍實為保護逆世龍核,而真正的敵人,是聖族內部妄圖吞噬邪龍力量的“淨化派”。
“原來你當年的背叛,是為了臥底聖族。”蛛璃望著鏡中母親與三皇子的對話,淚如雨下,“姐姐她……她從來都沒真正背叛邪龍族。”
老者三皇子)跪在地上,邪龍鱗紋從左臉剝落:“不錯,我假意投靠聖族,就是為了給敖崢夫婦爭取時間。但後來淨化派勢力壯大,連聖女都……”他咳嗽著指向逆鱗鏡,“鏡中最深層,封存著當年斬龍時被擊碎的‘逆世之心’,隻有真正的逆世龍皇能修複。”
逐楓望向鏡中深處,那裏沉睡著一顆半聖半邪的心髒,表麵布滿聖族符文與邪龍逆鱗。當他的逆世龍核接近時,心髒突然跳動,發出與他血脈共振的轟鳴。
“阿楓,”蛛璃抓住他的手腕,“滅龍艦群還有三分鍾到達,我們必須——”
“不,我要先修複逆世之心。”逐楓將逆世龍槍刺入鏡麵,“當年兩族聯手斬龍,不過是為了掩蓋淨化派的野心。現在,我要讓這顆被擊碎的心髒,重新跳動。”
龍槍與鏡麵碰撞的刹那,整個魔域深淵開始震顫,蛛巢頂部裂開,露出上方九層深淵的結構。逐楓看見第七層之外,第八層燃燒著永恒業火,第九層沉睡著真正的魔域始祖——那是一具由萬千蛛魔組成的巨型骸骨,心口處嵌著最後一塊逆龍玉簡。
“原來真正的始祖早已隕落,你不過是借屍還魂的殘魂。”逐楓盯著正在消散的三皇子虛影,“現在,把最後一塊玉簡交給我。”
虛影化作流光,匯入逆世龍槍,槍身突然完全虛化,露出裏麵封存的四塊玉簡。逐楓將玉簡按入逆世之心,心髒表麵的符文應聲崩碎,一股超越人魔兩族的力量湧入他的經脈。
滅龍艦的聖輝光束終於穿透深淵,照亮了修複完畢的逆世之心。逐楓抬頭望去,艦首站著的正是在第五章中“消散”的聖女殘魂——原來她早就在滅龍艦上留下了分魂。
“逆世龍皇,你以為修複心髒就能改變一切?”聖女的分魂舉起滅世神劍,“滅世劫的核心,從來不是你,而是這顆能吸收兩族力量的逆世之心——現在,它屬於我!”
逐楓突然露出冷笑,逆世之心的光輝在他眼中流轉:“你錯了,逆世之心從不屬於任何人。”他抬手間,心髒化作光繭將他包裹,“它屬於所有不甘被命運操控的靈魂,包括你體內被淨化派吞噬的……真正的聖女。”
光繭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聖女的分魂發出慘叫,體內竟分裂出另一道純淨的聖魂——那才是逐楓母親的妹妹,真正的聖族次女,當年被姐姐用秘法保護的蛛璃本魂。
“姐姐……”蛛璃的本魂從光繭中浮現,與現在的軀體融合,眼中不再有磷火,隻有純粹的銀藍,“原來你一直都在,在滅世神劍裏。”
逆世之心的光繭緩緩消散,逐楓站在中央,逆世龍槍已化作光刃,背後懸浮著修複完整的逆世之心。他望向滅龍艦群,龍嘯中帶著萬年前九皇的威嚴:“聖族、魔域,兩族的偽善麵具,就由我來撕毀。”
魔域深淵第九層,真正的始祖骸骨突然睜開眼,掌心的最後一塊玉簡發出悲鳴。而在極北冰淵,融化的冰層中浮出一艘刻滿逆龍紋的青銅船,正是當年九皇逃離滅龍戰場的“逆世舟”。
“接下來,”逐楓踏上逆世舟,蛛璃本魂)緊隨其後,“我們去聖族聖地,喚醒母親封存在滅世神劍中的殘魂——還有,讓淨化派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逆世之道。”
逆世舟劃破空間,留下的尾跡中,逆世之心與逆龍核心首次完全重合,在兩族的天空中,畫出一道不屬於聖族也不屬於魔域的、全新的逆鱗軌跡。而這,正是萬年前九皇用生命為代價,為後世留下的、對抗命運的火種。
冰層上,滅龍艦群的聖輝光束擊中空蕩的蛛巢,卻隻餘下逆鱗鏡的碎片,每片都映著逐楓離去的背影。聖族與魔域的強者們這才驚覺,他們追逐千年的逆龍血脈,早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而是即將改寫兩族曆史的——逆世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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