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赤日熔金,犬影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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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刺破霧靄,蒼莽山脈的林海被染成一片金紅。
    狗將殘破的黑袍裹緊,隨手踢開腳邊焦黑的匪首屍體,吞月環刃在晨光中輕輕震顫,刃身上黑白交織的紋路吸收著初陽的光輝,化作一縷幾乎不可見的金芒沒入他的掌心。突破至人境第八重巔峰後,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那股沉睡的太古聖犬血脈,正隨著日月能量的交替滋養而蠢蠢欲動,仿佛有一頭巨獸在靈魂深處低吼。
    “黑月寨……”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眸光冷冽,“看來不止是一夥普通匪盜。”
    昨夜的匪首雖是黃境武師,但出手間的狠戾與配合,絕非山野毛賊可比。更讓他在意的是,對方竟能精準定位他吸收月華的位置——要知道,黑形態下的隱匿之力,足以讓尋常武師難尋蹤跡。
    “得去山下的鎮子看看。”
    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將吞月環刃收入腰間特製的環扣中,身形如狸貓般躍下斷崖。他並未施展全力,而是刻意收斂氣息,借著密林的掩護潛行。人境巔峰的肉身力量已讓他健步如飛,尋常猛獸在他眼中不過是爪牙玩具。
    約莫半個時辰,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鎮出現在視野盡頭。鎮口懸掛著一塊褪色的木匾,上書“落月鎮”三字。鎮子不大,卻透著一股與山野截然不同的煙火氣,叫賣聲、打鐵聲混雜著牲畜的嘶鳴,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鮮活。
    狗剛踏入鎮口,便感覺到數道隱晦的目光掃過。他不動聲色,裝作好奇的少年打量著四周,目光卻在暗中觀察——鎮上巡邏的民壯雖穿著統一的褐布短打,腰間佩刀卻保養得極好,步法沉穩,顯然是受過訓練的武人,最低也是人境五六重的水準。
    “這落月鎮……有點意思。”他心中暗道。尋常山野小鎮,能有幾個練家子護院已是不錯,這般成規模的武裝,絕非普通村鎮該有。
    他走到一個賣炊餅的攤位前,摸出幾枚磨得發亮的銅子:“大叔,來兩個炊餅。”
    攤主是個憨厚的中年漢子,接過銅子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衣著破舊卻眼神清亮,不由多問了一句:“小哥是外鄉人?看你麵生得很。”
    “嗯,路過此地。”狗接過熱氣騰騰的炊餅,隨口應道,“大叔,這鎮上的民壯看著挺精神,是有什麽講究嗎?”
    攤主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小哥新來的不知道,這落月鎮現在歸‘黑風堂’管了。那些民壯說是護鎮,實則是給黑風堂跑腿的。”
    “黑風堂?”狗瞳孔微縮,這名字與“黑月寨”隱隱呼應。
    “可不是嘛!”攤主歎了口氣,“半年前黑風堂的人來了,說是要‘保護’鎮子,收了重稅不說,還把鎮西的礦場占了。聽說啊,他們跟山裏的黑月寨是一夥的,凶得很!前幾日還有個獵戶不肯交‘過路費’,被他們打斷了腿……”
    話音未落,一陣粗暴的推搡聲傳來。幾個穿著黑色勁裝、腰佩長刀的漢子正對著一個賣柴的老漢嗬斥,為首一人三角眼,滿臉橫肉,正是昨夜黑月寨匪首的裝束!
    “老東西,這點柴火也敢來鎮上賣?沒交‘入市費’懂不懂?”三角眼一腳踢翻柴擔,唾沫橫飛,“黑風堂的規矩,忘了?”
    老漢佝僂著腰,滿臉哀求:“軍爺,我這柴火就指望換點米糧……”
    “少廢話!”三角眼不耐煩地揮手,“要麽交十枚銀幣,要麽跟我們去礦場幹活抵債!”
    十枚銀幣!老漢一年也未必能攢下這麽多。周圍的百姓敢怒不敢言,紛紛低下頭假裝看不見。
    狗握著炊餅的手緩緩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覺到,這三角眼的氣息比昨夜的匪首更勝一籌,赫然是黃境第五重的修為!黑風堂的勢力,遠比他想象的更深。
    就在三角眼準備動手抓人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光天化日之下,強取豪奪,你們黑風堂的手,伸得夠長啊。”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街角陰影處,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青衫少女。她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容貌清麗,腰間懸著一柄古樸的長劍,氣質出塵,與這市井小鎮格格不入。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清澈如寒潭,卻又帶著一絲洞察世事的漠然。
    三角眼看到少女,先是一愣,隨即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哪來的小美人?哥哥們在辦事,一邊玩去!”
    少女並未動怒,隻是目光掃過地上的柴擔和瑟縮的老漢,淡淡道:“我再說一遍,放開他。”
    “嘿!還挺橫!”三角眼旁邊的嘍囉獰笑著拔出刀,“老大,這娘們長得不錯,抓回去給堂主做小妾!”
    “找死!”
    少女話音未落,身影已如輕煙般掠出。眾人隻覺眼前青光一閃,“嗆啷”一聲脆響,三角眼手中的長刀已斷成兩截,刀尖直指他的咽喉!
    “黃……黃境第七重?!”三角眼臉色煞白,感受著脖頸處森然的劍意,雙腿一軟幾乎跪倒。他怎麽也想不到,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是個比他強上許多的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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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百姓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看向少女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狗站在人群中,瞳孔微縮。他能感覺到,少女的氣息純淨而淩厲,顯然是名門正派的功法,與黑風堂的陰狠截然不同。更讓他在意的是,少女出手的瞬間,他體內的太古聖犬血脈竟傳來一絲微弱的共鳴,仿佛對那柄古劍產生了感應。
    “你是何人?敢管我黑風堂的閑事!”三角眼強作鎮定,色厲內荏地喊道,“我們堂主可是武王境的高手!”
    “武王境?”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在這窮鄉僻壤,也敢拿武王境來嚇人?”
    她說著,手腕輕轉,斷刀“叮”地一聲掉在地上:“回去告訴你們堂主,‘青雲閣’蘇清顏,路過此地,借他黑風堂的狗頭一用。”
    青雲閣?!
    人群中再次響起驚呼。雖然落月鎮偏僻,但“青雲閣”的名號卻如雷貫耳——那是橫跨數州的頂尖武道宗門,門內強者如雲,武王境在其中也不算頂尖!
    三角眼臉色徹底灰敗,連滾帶爬地帶著嘍囉跑了,臨走前還不忘放下狠話:“你等著!我們堂主不會放過你的!”
    蘇清顏沒有理會,轉身走到老漢麵前,遞過一枚銀幣:“老人家,你的柴火我買了。”
    老漢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救了我,怎麽能要你的錢……”
    “拿著吧。”蘇清顏將銀幣塞進老漢手中,目光轉向鎮外的蒼莽山脈,眉頭微蹙,似乎在尋找什麽。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忽然與人群中的狗對上了。
    四目相對的刹那,蘇清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黑袍少年,氣息內斂得驚人,尤其是在對視的瞬間,她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日月之光,仿佛蘊藏著天地法則。
    狗也有些意外,這少女的眼神太過銳利,竟似能看穿他部分偽裝。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將最後一口炊餅咽下。
    蘇清顏收回目光,沒有多問,轉身向鎮外走去,青衫在晨風中獵獵作響,身影很快消失在路口。
    狗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青雲閣的弟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似乎在追查黑風堂,而黑風堂又與黑月寨有關……這其中,恐怕牽扯著更大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剛才蘇清顏出手時,他體內的血脈共鳴並非錯覺。那柄古劍,以及她身上的氣息,似乎與太古聖犬的傳承有著某種聯係。
    “有意思。”狗舔了舔嘴角的餅渣,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比起枯燥的修煉,顯然這種充滿未知與挑戰的“麻煩”,更能勾起他的興趣。
    他看了一眼東方已升至中天的烈日,掌心悄然一熱,一縷微不可察的金色光焰在指尖跳躍——白形態在陽光下的力量,比昨夜月華滋養時更加澎湃。
    “黑風堂嗎……”他低聲自語,轉身向鎮外走去,“正好,拿你們來試試,突破人境第九重的火候。”
    烈日當空,熔金似火。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落月鎮的盡頭,留下一地尚未散去的驚愕與即將到來的風暴。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鎮口的高牆上,一雙陰鷙的眼睛正透過縫隙,死死盯著他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哼,又來一個送死的……通知堂主,魚兒,好像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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