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劫雷淬寒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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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凝視著村子上方的天空。隻見成群結隊的鰹鳥在村子上空盤旋飛舞,它們發出的刺耳鳴叫劃破了寧靜的夜空,仿佛是在向人們傳遞著某種不祥的訊息。
這些鰹鳥時而急速俯衝,時而又猛然急轉,它們的飛行軌跡顯得異常慌亂,似乎是在拚命躲避著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突然,一隻體型巨大的信天翁從天而降,像一顆墜落的流星一般,重重地砸落在碼頭邊。它的翅膀折斷處,黑色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滲出來,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封港!"陸老丈的聲音突然響起,雖然有些沙啞,但卻充滿了威嚴。他拄著那根龍骨杖,顫巍巍地站在岸邊,對著周圍的漁民們喊道:"所有漁船,一律不得出海!"
"可是......"有幾個漁民麵露難色,似乎想要爭辯幾句,但當他們看到老人那淩厲的眼神時,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陸青崖注意到,村長在說話的時候,一直不停地摩挲著杖頭的龍紋,而那處原本光滑的紋路,不知何時竟然裂開了一道細縫。
夜幕漸漸降臨,整個村子都被黑暗所籠罩。陸青崖趁著家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出了家門。他的心中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感覺,總覺得那艘扶搖號上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這種感覺就如同血玉在胸腔間跳動時產生的共鳴一般,讓他無法忽視。
當他終於抵達碼頭時,四周一片靜謐,空無一人。隻有那皎潔的月光如銀紗般灑落在平靜的海麵上,將船影拉得長長的,仿佛是一條沉睡的巨獸。
他小心翼翼地踏上甲板,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就在他剛踏上甲板的一刹那,一陣細微的響動從船艙裏傳來,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他心頭一緊,借著月光,隱約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在船艙裏翻找著什麽。那人穿著一身粗布衣衫,動作卻異常敏捷,仿佛對這黑暗環境了如指掌。
腰間別著的一串銅錢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幽光,隨著他的動作不時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誰?”陸青崖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仿佛能穿透那無盡的黑暗。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那人卻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猛地轉過身來。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照亮了他的麵容——那是一張布滿猙獰疤痕的臉,右眼處竟然嵌著一枚銅錢,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小娃娃,不該看的別看。”那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金牙,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陸青崖隻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直往上冒,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頸間的血玉,卻驚訝地發現血玉不知何時變得滾燙異常。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那人突然如鬼魅一般甩出一串銅錢。隻見那銅錢在空中急速旋轉,化作一道道流光,如閃電般朝他疾馳而來。
陸青崖心中大駭,本能地抬手去擋。然而,就在銅錢即將觸及他身體的瞬間,卻突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一般,猛地轉向,如雨點般釘入了他身後的桅杆。等他再回頭時,那人已經消失不見,隻在甲板上留下一串帶血的腳印。
回到家中,陸青崖輾轉難眠。他總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耳邊不時響起龍語的低吟。半夢半醒間,他看見自己站在一片廢墟中,四周都是斷裂的龍柱。血玉在胸前發出刺目的紅光,映照出滿地龍族的屍骸。
"快逃......"那個聲音又來了,這次帶著哭腔。
陸青崖是被雷聲驚醒的。
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他摸到頸間的血玉,發現它正在有規律地跳動,仿佛一顆真正的心髒。遠處傳來海嘯般的轟鳴,整座房子都在震顫。
他披上蓑衣衝出房門,發現村民們都已經聚集在村口。遠處的海麵上,一道巨大的水柱直衝雲霄,周圍環繞著無數閃電。陸老丈站在人群最前方,龍骨杖深深插入地麵。
"是蛟龍渡劫......"老人喃喃自語。
陸青崖感覺血玉突然劇烈震動,一股奇異的力量牽引著他向海邊跑去。風雨中,他看見海天相接處盤旋著一條巨大的黑影。那是一條青鱗蛟龍,周身纏繞著紫色雷電。
第一道劫雷落下時,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蛟龍發出痛苦的嘶吼,鱗片紛紛剝落。陸青崖感覺左手傳來劇痛,低頭看見掌心浮現出細密的龍鱗紋路。
第二道劫雷接踵而至。這次蛟龍沒有躲避,而是迎著雷電衝天而起。它的身軀在電光中逐漸透明,最後化作一團耀眼的青光。陸青崖聽見耳邊響起古老的龍語,眼前浮現出無數破碎的畫麵:斷裂的龍柱、燃燒的宮殿、墜落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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