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畫壁溯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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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巨門在星陣逆轉中轟然洞開,腥風裹挾著龍吟撲麵而來。陸青崖以劍拄地,驚蟄劍身纏繞的星輝鎖鏈正在侵蝕左臂龍鱗。長廊兩側的鎏金壁畫突然開始融化,金漆剝落處露出底層血色繪卷:青帝手持九鼎立於雲端,每條鼎耳鎖鏈都拴著被剝皮的幼龍,龍血澆灌的驚蟄劍貫穿青龍太子眉心。
"別看......"蘇璃的警告被記憶洪流衝散。陸青崖的指尖剛觸及壁畫,眼前便炸開刺目白光——
他看見自己身披玄黑龍紋帝袍,腳下是燃燒的龍族王城。完整的驚蟄劍在手中嗡鳴,劍脊鑲嵌的正是懷中血玉。當劍鋒刺入青龍太子眉心的刹那,陸青崖聽見自己發出陌生的冷笑:"九鼎歸位之日,便是龍族永鎮幽冥之時。"
畫麵突然扭曲。瀕死的青龍太子化作青衣修士,赫然是螭吻記憶中鎮守龍墟的劍修。修士心口的血洞湧出弱水,水波中浮現魔宮長老的麵容:"帝君,該進行最後的血祭了......"
現實中的壁畫開始滲血。陸青崖頭痛欲裂,青帝的記憶與螭吻的詛咒在識海廝殺。蘇璃的冰蠶絲纏住他雙眼,卻在觸及皮膚時被逆鱗割斷。玄龜趁機咬破他手腕,毒液混著契約之力暫時壓製暴走的記憶:"這是欺天繪卷!三百年前有人改寫了......"
長廊盡頭傳來鎖鏈斷裂聲。魔宮右使站在沸騰的血池中,手中玉笏已拚接完整。笏麵顯現的壁畫場景裏,鎮壓龍族的變成了魔宮長老,而青帝成了跪獻九鼎的奴仆。血池中浮沉的正是藥王穀弟子的屍骸,每具屍體都長著蘇璃的麵容。
"歡迎見證真相。"右使撕下麵皮,露出刻滿生辰八字的刺青臉,"若非青帝與我聖宮合作,怎能把龍族氣運煉成驚蟄劍?"他彈指射出七十二枚青蚨錢,每枚錢孔都串著根冰蠶絲。
蘇璃突然捏碎腰間玉瓶。爆開的藥霧中,她霜發盡褪,露出底下暗金龍紋:"原來那日試藥鼎中的龍血,是你親手所注!"後背衣物碎裂,鳳凰圖騰展開光翼,羽翎掃過之處,被篡改的壁畫紛紛複原。當蘇璃的鳳凰光翼觸及青龍棺槨時,棺蓋浮現的藥王穀徽記突然裂開。棺內沒有屍骸,隻有盞青銅魂燈,燈芯燃燒的正是三百年前藥王穀主的魂魄。魂燈底座刻著細小的生辰——與蘇璃隨身攜帶的玉佩完全一致。
"師父......"蘇璃的淚珠墜入燈油,火焰暴漲三丈。魂燈中傳出蒼老歎息:"璃兒,你才是最後的龍鑰......"燈影投射在壁畫上,顯現出驚世秘密:藥王穀世代用聖體溫養龍族血脈,蘇璃脊椎處的九枚封靈金針,正是壓製龍氣的關鍵。
魔宮右使的刺青臉突然龜裂。他瘋狂抓撓麵皮,露出底下玄龜的混沌右眼:"原來你早就......"話音未落,驚蟄劍從陸青崖胸口自行拔出,帶著龍血刺入右使眉心。劍柄豎瞳中傳出青帝的歎息:"該醒了......"
長廊徹底崩塌時,陸青崖墜入裂縫。在失重中,他看見九鼎中的無數個"自己"正在融合。血玉脫離胸腔,與敖辛逆鱗拚成完整的龍紋。而現世中的潮生村廢墟上,七十二盞魂燈齊齊爆燃,在空中形成新的青銅巨門。
陸青崖在震蕩中看見終極真相:三百年前的青帝正是自己前世,而九鼎煉魂的計劃從始至終都是魔宮布下的局。驚蟄劍感應到主人覺醒,突然調轉劍鋒刺入他心髒,劍柄豎瞳傳出魔宮尊主的狂笑:"養劍千日,終到用時!"
壁畫上的九鼎突然活過來。鼎耳鎖鏈纏住陸青崖四肢,將他拽向血池。蘇璃的光翼被青蚨錢洞穿,卻仍撲向陣眼處的青龍太子棺槨。她的血濺在棺麵星圖時,整座長廊開始崩塌。
"帶它去......"陸青崖將龍形鑰匙擲出。鑰匙穿透藥霧沒入蘇璃掌心,與她體內的藥靈聖體產生共鳴。驚蟄劍徹底貫穿他胸膛,將他釘在繪有九鼎的壁畫上。血水順著鼎紋流淌,逐漸勾勒出通往現世的裂縫。
最後一刻,陸青崖在血色中看見:被鎖在九鼎中的不是龍魂,而是三百個輪回前的自己。每個"他"都重複著相同的命運——被驚蟄劍貫穿,用龍血滋養魔宮至寶。而這一世的心口處,血玉正與裂縫彼端的敖辛逆鱗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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