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血鼎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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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婆婆的虛影觸及青銅碑刹那,九尊藥鼎突然調轉方位。鼎耳蟠螭紋活化成赤紅鎖鏈,將蘇璃懸吊在丹房穹頂。她雪白的長發垂落地麵,發絲觸及蛟龍血繪製的陣紋時,整個藥王穀的地脈突然發出悲鳴。
"藥靈聖體,本就是最好的祭品。"掌門虛影從照妖鏡碎片中走出,拂塵輕揮間暴雨傾盆。雨滴卻在觸及陸青崖時懸停,每顆水珠都映出被篡改的記憶殘片——拜師大典那日,照妖鏡裏本該顯現的龍影被替換成混沌靈根;思過崖麵壁時,石壁吸收了他無意間泄露的龍氣...
陸青崖左眼龍瞳流出血淚,驚蟄劍感應到主人心緒,劍脊龍血紋路亮如熔岩。他腳踏七星步揮動玄鐵掃帚,竟在地麵刻出完整的太虛星圖。星光穿透丹房屋頂,照在九尊藥鼎內壁——那裏密密麻麻刻滿往生咒文,每個符文都囚禁著曆代藥靈聖體的殘魂!
蘇璃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在空中繪出青帝法印。藥圃中所有靈植瘋狂生長,龍血藤纏住鼎足,七星草葉片化作利刃斬向鎖鏈。陸青崖的混沌靈氣不受控製地湧入植物脈絡,與蘇璃的藥靈之氣交融成太極圖案,在丹房中央凝成青色繭房。
"看鼎底!"蘇璃嘶聲喊道,白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墨色。陸青崖龍瞳金芒暴漲,視線穿透三寸厚的青銅鼎身——所謂的地火靈脈,竟是蛟龍心頭血在萬年寒玉管中燃燒!那些暗紅血管穿透地脈,末端連接著寒潭玄龜的四肢,而玄龜甲殼下赫然藏著縮小版的山河社稷圖。
掌門虛影突然凝實,拂塵掃出萬千因果線:"癡兒,還不明白麽?"七十二道鎖靈符從天而降,每道符紙都浮現陸青崖經曆的畫麵:潮生村撿到的血玉繈褓正在吸收海難亡魂、思過崖殘碑吞噬他練劍時的劍氣、甚至此刻他腕間的懲戒金符也在悄悄汲取混沌靈氣!
陸青崖並指斬斷三根因果線,暴雨倒卷襲向掌門。蘇璃趁機將藥靈之氣注入驚蟄劍,褪下的龍鱗在劍鋒凝成月牙刃。當劍尖刺入主藥鼎的瞬間,十萬蛟龍怨氣順著地脈反衝祖師殿,照妖鏡轟然炸裂成星屑,每塊碎片都映出段血腥真相——三百年前青帝斬龍時,有縷分魂化作盲眼婆婆,將驚蟄劍碎片藏入嬰兒心口。
煙塵散盡時,陸青崖發現自己跪在藥圃廢墟中。懷中蘇璃氣息微弱,發梢卻重新泛起墨色,心口浮現的青銅匣虛影正在緩慢消散。百丈外的寒潭突然沸騰如煮,玄龜背負著刻滿"天"字的青銅碑破水而出,碑文滲出的血淚在空中凝成三百個血色漩渦。
"原來如此..."陸青崖觸摸碑上血字,指尖傳來潮生村的海浪聲。每個"天"字的豎鉤裏都封存著段輪回記憶:八十年前那個暴雨夜,盲眼婆婆虛影將繈褓放在礁石間,嬰孩心口的驚蟄劍碎片正吸收著蛟皇怨氣;三十年前蘇璃初入藥王穀,掌門親自在她靈台種下青銅匣烙印;甚至三個月前丹房爆炸,也是為催化藥靈聖體與混沌靈根的共鳴!
驚蟄劍突然發出清越龍吟,劍身鏽跡盡褪,露出內裏流轉的混沌星雲。陸青崖福至心靈,引動碑文血淚在虛空書寫《太虛古經》終極章。當最後一筆落下時,寒潭底部傳來鎖鏈崩斷之聲——縮小版的山河社稷圖正從玄龜甲殼剝離,圖中每一道水墨山脈都對應著太虛劍宗的靈脈走向。
"青崖哥哥..."蘇璃忽然握住他的手腕,藥靈之氣順著冰蠶絲渡入經脈。陸青崖的龍瞳看見驚人真相:那些連接弟子本命玉牌的金色絲線,此刻正通過山河社稷圖反向輸送靈氣——每道靈氣都夾雜著細微的黑氣,最終匯入祖師殿下鎮壓的青銅匣!
玄龜突然發出震天怒吼,背負的青銅碑寸寸龜裂。三百個"天"字化作血龍騰空,在雲層中拚成盲眼婆婆留下的讖語:"以心為墟,破而後立。"陸青崖心口新月吊墜應聲融化,滾燙的玉液在掌心凝成驚蟄劍缺失的劍璏,璏上星圖與碑文血淚完美契合。
當劍璏扣入劍柄的刹那,整個藥王穀地動山搖。七十二地火靈脈盡數枯竭,丹房九鼎表麵的往生咒文齊齊黯淡。陸青崖看見曆代藥靈聖體的殘魂從咒文中掙脫,化作流光沒入蘇璃眉心。她蒼白的臉頰恢複血色,眼底卻泛起青銅匣的冷光。
"還不夠。"掌門虛影在雲端歎息,拂塵揮灑間召來九霄雷雲。陸青崖卻突然笑了,驚蟄劍指向寒潭底部——那裏的山河社稷圖正在吞噬青銅匣黑氣,圖中墨色蛟龍逐日化為五爪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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