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月下共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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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的後山禁地籠罩著青蒙蒙的月光,陸青崖握著驚蟄劍的手腕微微發顫。劍柄處新嵌的劍璏泛著冷光,星圖紋路與蘇璃心口的青銅匣烙印遙相呼應。蘇璃的冰蠶絲纏在他左臂,絲線末端係著的青銅鈴鐺無風自動——正是鬼市盲眼婆婆織機上的物件,鈴舌撞擊間蕩起的音波竟與地脈靈氣共振。
    "坎位踏七星,離位引月華。"蘇璃的白發在月光下流轉銀輝,手中木劍劃過玄妙軌跡。陸青崖龍瞳驟亮,看清她劍尖牽引的並非靈氣,而是三百裏外歸墟海域的潮汐之力!驚蟄劍突然自主共鳴,劍脊龍紋滲出淡金血珠,褪下的龍鱗在空中凝成殘缺星圖,恰好補全她劍式中的缺口。
    雙劍交擊的刹那,虛空突然浮現青銅巨樹虛影。每片葉子都是塊三生石碎片,葉脈中流淌的畫麵讓陸青崖心神劇震——八十年前海難夜,蘇璃前世的魂魄化作青光融入血玉繈褓,嬰兒啼哭時吮吸的竟是藥靈本源;三十年前丹房爆炸瞬間,她偷偷割破手腕,用本命精血重鑄驚蟄劍的裂紋;甚至此刻月下共舞的劍式軌跡,早在三百年前青帝與藥靈聖女合練時就已存在!
    混沌靈氣突然暴走,陸青崖脖頸處的龍鱗紋路蔓延至耳後。蘇璃的冰蠶絲驟然繃緊,藥靈之氣順著絲線渡入他經脈:"青崖哥哥,看劍穗!"驚蟄劍柄的赤紅穗子突然活化成青藤,纏住即將劈向她的劍氣。藤蔓觸及月華的瞬間,兩人腳下浮現完整的太虛星圖——那分明是靈獸園玄龜殼上的血色紋路,此刻正隨著潮汐漲落明滅不定。
    "原來如此..."陸青崖福至心靈地踏著星位旋身,殘月劍式突然演化出七重變化。劍氣穿透青銅樹虛影時,三百片三生石葉同時炸裂,記憶洪流中浮現駭人真相:每代藥靈聖體隕落後,其精魄都被煉成星軌錨點,那些在丹房炸爐的"廢丹"、在秘境消散的殘魂、甚至蘇璃此刻透明的發梢,皆是維持太虛劍宗護山大陣的養料!
    蘇璃突然嘔出帶著星芒的鮮血,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她腕間的青玉鐲浮現蛛網狀裂痕,滲出藥香撲鼻的靈髓:"快...西南翼宿位..."陸青崖龍瞳金芒暴漲,驚蟄劍引動九天月華,在虛空刻下《太虛古經》缺失的"雙修篇"。當最後一個"契"字亮起時,整座後山的地脈靈氣突然倒灌,在兩人周身形成陰陽魚圖案。魚眼位置赫然浮現兩口青銅棺槨,棺中躺著的正是他們在問心路見過的前世身!
    魔宮少主的冷笑從地底傳來:"好個月下悟道!"十二尊藥王鼎破土而出,鼎耳蟠螭紋睜開猩紅豎瞳。鼎中噴湧的毒霧凝成十萬因果絲,每根絲線都係著個沉睡的雜役弟子。陸青崖揮劍斬向巽位,劍氣觸及的絲線突然顯現畫麵——執法堂密室中,周師兄正將刻著蘇璃生辰的傀儡放入血池,池底沉著縮小版的山河社稷圖!
    "破!"蘇璃扯斷三根白發投入劍陣,發絲化作藥靈之火焚燒因果絲。陸青崖的混沌精血順著劍紋流淌,在虛空寫下青銅碑文。當"天墟非墟"四字成型時,整棵青銅巨樹突然開花,花瓣竟是往生咒文凝成。魔宮少主的身影在花雨中顯現,手中折扇展開的山水圖裏,太虛劍宗的地脈正在被冰蠶絲絞碎重組。
    雙劍合璧的劍氣突然調轉方向,驚蟄劍穿透陸青崖自己的胸膛。混沌靈氣裹挾著藥靈本源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三百枚金針——每根針都精準刺入弟子的本命玉牌!玉牌炸裂的聲響中,青銅巨樹轟然倒塌,顯露出深埋地心的祭壇:壇上供著的不是神像,而是口纏滿冰蠶絲的青銅匣,匣蓋縫隙滲出蘇璃曆代轉世時的悲鳴!
    "以心為劍,斬情問道..."盲眼婆婆的歎息隨夜風飄來。陸青崖接住墜落的蘇璃,發現她的身體輕如蟬翼。懷中的新月吊墜突然融化,玉液順著劍紋滲入驚蟄劍,劍脊龍紋竟浮現出潮生村每個村民的麵容。當最後一縷月光被烏雲吞噬時,地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寒潭玄龜背負的青銅碑破水而出,碑文血淚在空中拚成完整的《太虛古經》,而缺失的那頁正在蘇璃逐漸透明的掌心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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