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以血飼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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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潭水麵蒸騰著青灰色霧氣,陸青崖握劍的虎口早已血肉模糊。驚蟄劍脊上的龍紋泛著妖異紅光,昨夜鎮壓劍靈暴走時留下的反噬傷口,此刻正隨著心跳的節奏滲出金紅相間的血珠,滴落在潭邊青石上竟腐蝕出星圖狀的孔洞。
    "第七日了。"蘇璃的冰蠶絲纏住他腕間脈搏,白發又褪去幾分色澤。她指尖點在陸青崖靈台,藥靈之氣順著經絡遊走,卻在觸及混沌靈根時驟然潰散——那團盤踞丹田的混沌旋渦,正瘋狂吸收著驚蟄劍反哺的暴戾劍氣。
    石碗中的劍靈精魄突然沸騰,青光裏浮現潮生村漁民溺亡時的慘狀。陸青崖咬破舌尖,精血噴入碗中的刹那,寒潭突然倒懸。潭底青銅碑裂紋中伸出三百條冰蠶絲,每根都係著蘇璃某世魂魄的殘影:漁村孤女炸碎築基丹擋海嘯、藥穀弟子代受雷劫經脈盡斷、甚至永鎮魔宮的藥傀在青銅鼎中消融......
    驚蟄劍突然暴走,劍尖調轉刺向陸青崖心口。褪下的龍鱗在空中拚出《太虛古經》禁術殘頁,血色符文如活物般遊動:"以魂飼劍,永墮無間。"蘇璃扯斷三根白發投入血碗,發絲觸及混沌精血的瞬間化作鎖鏈,將暴走的劍靈捆縛在地。鎖鏈表麵浮現潮生村每個村民的姓名,漁網狀的紋路正是陸青崖幼年修補過的缺口!
    "原來如此..."陸青崖龍瞳穿透劍靈核心,看見嵌在其間的三生石碎片——正是八十年前血玉繈褓缺失的那角!碎片中的記憶轟然解封:盲眼婆婆將嬰兒放在礁石時,指尖青光沒入繈褓的並非守護咒,而是剝離藥靈聖體的禁術。當年吮吸的所謂"靈氣",實則是蘇璃前世潰散的魂魄精華。
    地脈傳來玄龜悲鳴,鎮壓潭底的青銅巨棺應聲開裂。陸青崖嘔出的鮮血濺在棺槨表麵,激活了深埋的往生咒文。咒文縫隙滲出帶著藥香的靈髓,在空中凝成蘇璃前世自碎金丹的場景——三百年前青帝隕落時,她正是用此法將驚蟄劍靈封入龍脈!
    "青崖哥哥,看劍穗!"蘇璃的呼喊帶著顫音。驚蟄劍柄的赤紅穗子突然活化成血色藤蔓,順著冰蠶絲爬滿她半透明的身軀。陸青崖猛然驚醒,發現今日喂食的精血正被劍靈轉化為控魂符,沿著藤蔓紋路侵蝕蘇璃的靈台。每道符文的完成,都讓她發梢多一縷青銅色澤。
    混沌靈氣在劍鋒形成旋渦,陸青崖並指斬斷藤蔓。被斬落的血色藤條墜入寒潭,竟在觸及水麵的瞬間生根發芽,眨眼間長出布滿龍鱗紋的詭異植株。植株頂端的花苞突然炸開,噴出的孢子在空中凝成魔宮少主虛影:"好個癡情種!這劍靈吞了她七世魂魄,你每喂一次血,都是在幫她魂飛魄散!"
    驚蟄劍突然發出震天劍鳴,潭水倒卷形成水幕。陸青崖在水幕中看見駭人真相:每代藥靈聖體隕落後,其精魄都被煉成劍靈食糧。蘇璃心口的青銅匣並非封印,而是不斷抽取魂魄的容器!此刻匣蓋縫隙中伸出的冰蠶絲,正將她的今生精魄緩緩扯向劍靈核心。
    "破!"陸青崖引動殘月劍式斬向青銅匣,劍氣觸及匣蓋的刹那,整座寒潭地動山搖。三百口青銅棺槨破土而出,棺中驚蟄劍的曆代劍主殘魂同時睜眼,他們的眉心都嵌著三生石碎片——每塊碎片裏,都有蘇璃某一世赴死的場景!
    魔宮少主的虛影突然凝實,折扇揮出十萬因果絲纏向蘇璃:"藥靈聖體養劍三百年,該物歸原主了!"陸青崖的混沌靈根突然坍縮成黑洞,將半數因果絲吞噬。暴走的靈氣在他周身形成罡風,褪下的龍鱗化作三百道劍光,每道都刺入青銅棺槨的往生咒節點。
    當最後一口棺槨炸裂時,寒潭底部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真正的驚蟄劍本體破水而出,劍柄纏繞的鮫綃突然展開,顯露出盲眼婆婆用血繡成的預言:"天墟非墟,劍心為籠。"陸青崖的龍瞳突然刺痛,看見自己的心髒位置,赫然纏著與劍靈同源的冰蠶絲——八十年來,他才是封印劍靈的最後一道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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