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星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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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塵在葉紅綃的掌心流轉,宛如夜空中的繁星般閃耀。每一粒星塵都映照著潮生村孩童們嬉戲的殘影,仿佛時間在這一刻被定格。
    蘇璃的靈體從最後一片往生花瓣中緩緩鑽出,她的身體由藥香凝成,發絲已近乎透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師姐,青帝的混沌本源正在蠶食星塵……”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那原本漂浮著的星塵突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迅速聚攏在一起,形成了陸青崖的麵容。青年劍修的雙眸不再被白翳所蒙蔽,而是清澈如新生的嬰兒,透露出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紅綃,你可知道為何驚蟄劍的劍穗是由三百六十一根絲線編織而成?”陸青崖的聲音在葉紅綃的耳畔響起,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阻隔。
    葉紅綃的指尖輕輕撫過劍穗,那熟悉的觸感讓她的思緒瞬間回到了過去。當年,陸青崖手把手地教她編織劍穗的畫麵在她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他握著她的手腕,耐心地將每一根絲線蘸取不同時辰的露水,然後仔細地編織進劍穗之中。
    “周天星鬥之數。”葉紅綃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個答案在她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那些原本散亂的星塵像是得到了某種指示一般,突然開始迅速移動,最終排列成了一個完整的渾天儀圖案。
    "錯了。"陸青崖的星塵化身輕笑,"是潮生村三百六十戶人家,加上..."圖案突然崩解,一粒格外明亮的星塵墜入葉紅綃眉心,映出祠堂地窖裏被血玉繈褓包裹的青銅匣。
    蘇璃的靈體突然像是被一股強大的混沌氣息給掀翻了一般,她那原本由藥香凝成的身軀開始不受控製地逸散。
    “地窖第三塊磚!師姐,用你的巫血……”蘇璃的聲音在風中變得斷斷續續,仿佛隨時都會飄散。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左臂已經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著,瞬間化作了無數的光點,消散在虛空之中。
    葉紅綃見狀,心中大急,她連忙引劍割破自己的掌心,讓那殷紅的血珠如流星般墜入星塵之中。
    就在血珠與星塵接觸的一刹那,虛空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突然展開了一條青銅甬道。
    這條甬道看上去古老而神秘,兩側的牆壁上繪製著一幅幅精美的壁畫。葉紅綃的目光落在壁畫上,頓時瞳孔驟縮——那竟然是八十年前的海祭場景!
    在壁畫中,盲眼婆婆正站在海邊,她的手中抱著一個嬰兒,而那個嬰兒正被放入一口巨大的青銅棺中。更讓葉紅綃震驚的是,棺內女子的麵容竟然與她自己有七分相似!
    “原來這就是第三盞命燈的秘密……”葉紅綃喃喃自語道,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表。
    就在這時,她手中的驚蟄劍突然發出了一陣悲鳴,劍柄上的血玉像是被什麽力量激發了一般,浮現出了阿阮自刎的場景。
    星塵在這悲鳴聲中重新聚攏,這一次,它們化作了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正是陸思崖。
    “葉師叔,該解開最後的因果了。”陸思崖的聲音在甬道中回蕩,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青銅甬道的盡頭,突然傳來了一陣鎖鏈崩斷的聲音,仿佛有什麽巨大的力量正在掙脫束縛。
    葉紅綃的巫瞳突然像是被針紮了一般,刺痛難忍。當年在思過崖被劍氣所傷時,陸青崖用枯枝點在她眉心的觸感重現:"小師妹的巫瞳,本該是破局之眼。"
    混沌氣息凝成青帝的輪廓,卻不再具有實體威壓:"陸青崖,你以為斬三屍就能..."星塵突然暴動,每一粒都迸發潮汐劍氣,將混沌輪廓絞成光斑。
    蘇璃僅剩的半邊靈體突然抓住葉紅綃手腕:"師姐看星塵倒影!"漂浮的微粒中,映出驚蟄劍第一次飲血的真相——不是南海鮫人,而是陸青崖割破自己手腕,將血抹在還是木劍的驚蟄劍身。
    "師兄你..."葉紅綃的劍氣突然紊亂。陸思崖的星塵化身握住她的劍鋒:"父親的血脈特殊,能溫養青帝劍氣而不被反噬。"青年指尖輕彈劍身,星塵排列出潮生村地脈圖,"這也是為何盲眼婆婆選擇你繼承巫瞳。"
    青銅甬道突然劇烈震顫,壁畫中的嬰兒哭聲化為實質音波。葉紅綃懷中的血玉繈褓殘片自動拚合,裹住蘇璃即將消散的靈體:"癸卯年霜降,借藥靈聖體重塑肉身..."殘片上的潮生村古諺突然發光。
    "師姐不可!"蘇璃掙紮著要脫離繈褓,"這會汙染你的..."葉紅綃已引劍刻陣,驚蟄劍氣將血玉殘片熔成丹爐形狀,"二十年前你替我擋下丹劫,如今該我還了。"
    星塵瘋狂湧入丹爐,陸思崖的化身突然分解成三百道劍氣。青銅甬道盡頭傳來石門開啟聲,門後不是龍墟也不是歸墟,而是藥王穀的煉丹室——二十年前她們初次相遇的地方。
    青帝的嗤笑從時空裂隙傳來:"好個姐妹情深,可惜..."丹爐突然炸開,蘇璃的新身體跌出時,後頸赫然浮現與陸思崖相同的劍紋。
    葉紅綃的巫瞳滲出鮮血,她終於看清最後因果——當年陸青崖在潮生村撿到的雙生棄嬰,一個繼承巫瞳,一個擁有藥靈聖體。星塵拚出的生辰八字顯示,她們本該是青帝斬落的自我屍容器。
    "原來我們才是最後的枷鎖。"葉紅綃的驚蟄劍突然調轉劍尖對準自己心口,"師兄你早算到這一步..."劍鋒刺入血肉的刹那,青銅甬道兩側壁畫全部活化,曆代潮汐劍主的身影齊聲吟誦劍訣。
    蘇璃撲上來抓住劍柄,新生軀體的手掌被劍氣割得血肉模糊:"師姐不要!陸師兄留了..."她的聲音被突然降臨的昊天威壓打斷,星塵凝聚成巨大的天道之眼。
    "時辰到了。"陸思崖的聲音從天道之眼中傳出,"請葉師叔執劍問道。"無數星塵湧入驚蟄劍,劍身浮現出盲眼婆婆臨終場景:老人用最後靈力在繈褓繡上的不是祝福,而是鎮壓青帝本源的封印陣圖。
    葉紅綃的劍氣突然澄澈如初,魔紋盡褪。她攬住蘇璃躍向天道之眼,驚蟄劍劃出的軌跡正是潮汐劍意終極式:"這一劍,叫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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