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因果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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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係在海床上蜿蜒生長的桃木劍,終於在這一刻,結出了它的果實。
    三百枚血玉果實,在同一瞬間,突然同時裂開。
    葉紅綃的巫瞳,映出了一幕駭人景象。
    每一枚果實裏,都蜷縮著一個潮生村孩童的魂魄,心口插著半截驚蟄劍碎片。
    "這才是真正的劍種……"葉紅綃的指尖,剛觸及果實,盲眼婆婆的因果線,突然纏住了她的手腕。
    "丫頭,該還債了。"
    海底震蕩,十二座新劍碑,緩緩浮出水麵。
    碑文不再是劍訣,而是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
    為首的劍碑,突然裂開,陸青崖的枯枝本體,懸浮而出。
    "紅綃,看看你的右手。"
    葉紅綃低頭,發現桃木劍的根係,不知何時,已與她的經脈融合。
    掌心處,浮現出一個青銅棋盤殘局。
    當她的血,滴入天元位時,所有的劍種果實,突然齊聲啼哭。
    聲浪掀起的波濤中,八十年前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麵。
    畫麵中的盲眼婆婆,竟不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者,而是一個妙齡女子。她身穿一襲素白的長袍,身姿曼妙,宛如仙子下凡。她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遮住了她的麵容,隻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
    隻見她小心翼翼地將一個血玉繈褓放入青銅棺中,仿佛那裏麵裝著的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就在她準備合上棺蓋的一刹那,棺中的女嬰突然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鎏金的瞳孔,宛如兩輪金日,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女嬰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葉紅綃身上,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說了一句什麽。葉紅綃心頭一震,她竟然聽到了女嬰的聲音:“你終於來了。”
    葉紅綃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下意識地揮出一道劍氣,想要打破這詭異的畫麵。劍氣呼嘯而過,畫麵應聲破碎,化作無數碎片飄散在空中。
    然而,就在這時,陸青崖的枯枝突然發出了一陣青年時的笑聲。那笑聲清脆悅耳,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哈哈,當年我在繈褓上繡的可不是什麽封印陣……”陸青崖的聲音在葉紅綃耳邊回蕩。
    話音未落,那枯枝的根係突然如毒蛇一般迅速地刺向葉紅綃的巫瞳。葉紅綃隻覺得眼前一黑,劇痛襲來,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在劇痛中,葉紅綃的眼前浮現出了驚蟄劍的完整形態。她驚訝地發現,劍脊上那原本看似雜亂無章的三百道刻痕,此刻竟然突然活化了起來,變成了三百個自己在不同輪回中執劍的場景。
    就在這時,蘇璃的殘魂從劍穗上的銀鈴中緩緩滲出。她的身影若隱若現,宛如幽靈一般。蘇璃的聲音在葉紅綃的耳邊響起:“師姐,霧靈丹要這樣用……”
    葉紅綃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立刻明白了蘇璃的意思。她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霧靈丹扔向那枯枝,丹藥在空中急速旋轉,散發出濃鬱的藥香。
    藥香在空中凝聚成一顆丹丸,如流星般撞向枯枝。隻聽“砰”的一聲巨響,丹丸爆裂開來,化作一團煙霧將枯枝緊緊包裹。
    在煙霧彌漫之中,陸青崖的歎息聲傳來:“璃兒,你果然是最佳的藥引……”
    隨著煙霧漸漸散去,葉紅綃驚訝地發現,那原本沉在海底的青銅棺槨竟然緩緩升起,棺蓋也自動打開。棺蓋的內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潮汐算式,這些算式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甲子年霜降,借青帝惡屍溫養天道,以三屍為引,九九八十一道劍意化為劍種,以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數種入劍胎,以劍胎為爐,以劍意為本,以魂魄為火,以歲月為柴,以因果為炭,以執念為風,以造化之力為錘,以天地之靈為砧,以無盡歲月為鍛打,以無上毅力為錘煉,終成驚蟄劍!
    葉紅綃念出算式的刹那,所有劍種果實同時爆開,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就像是鞭炮齊鳴一般。果實中的劍意如洪流般噴湧而出,相互交織纏繞,最終匯聚成一道璀璨的劍光,直衝雲霄。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被封印在果實中的孩童魂魄也紛紛掙脫束縛,化作一道道靈動的劍靈,在空中翩翩起舞。它們歡快地圍繞著劍光旋轉,仿佛在慶祝自己的新生。
    隨著劍靈們的舞動,驚蟄劍的劍身逐漸顯現出來。它通體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青色,劍身閃爍著寒光,劍柄處則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散發著神秘的光芒。
    就在驚蟄劍即將完全成型之際,盲眼婆婆手中的紡錘突然發出一聲脆響,然後迅速分解開來。那些原本纏繞在紡錘上的絲線像是有生命一般,紛紛脫離紡錘,如流星般劃過夜空,盡數沒入葉紅綃的右臂之中。
    盲眼婆婆的聲音在葉紅綃耳邊響起:“因果線頭尾相接時,記得掀開祠堂第三塊磚。”話音未落,她的身軀突然化作無數光塵,飄散在空氣中。而在光塵散去之後,葉紅綃驚訝地發現,盲眼婆婆的真麵目竟然是青年陸青崖用劍意捏造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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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海底深處傳來一陣悠揚的鍾聲。這鍾聲低沉而渾厚,仿佛是從遠古時代傳來的一般,每一聲都震耳欲聾,讓人不禁為之震撼。隨著鍾聲的響起,海底的十二座劍碑也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每一聲鍾鳴都震碎了一座劍碑。
    當最後一座劍碑的碑文剝落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碑文中浮現出的竟然是葉紅綃與陸青崖對弈的殘局!而在這個殘局中,黑子突然跳動了一下,緊接著傳出了青帝的嗤笑聲:“善屍,你可知這棋盤……”
    然而,青帝的話還沒說完,葉紅綃的劍氣便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瞬間將黑子絞碎。隨著黑子的破碎,白玉般的頭骨上也浮現出了一道裂痕。
    就在這時,那三百劍靈突然齊聲高歌起來。它們的歌聲清脆悅耳,宛如天籟之音,在這寂靜的海麵上回蕩。伴隨著歌聲,那洶湧澎湃的潮汐劍意也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灌入頭骨上的裂縫之中。
    當最後縷劍意沒入時,葉紅綃看見了真正的終局——陸青崖站在時光長河上遊,正將自己的魂魄撕成三百碎片,撒向不同輪回。每一世葉紅綃拾起的木劍,都是他的一片魂靈。
    "師兄..."葉紅綃的劍鋒首次顫抖。海底突然升起血月,月光中走出滿身混沌的青帝:"道胎,你以為斬滅的是本座?"他的手掌穿透虛空,握住驚蟄劍身,"不過是截枯枝!"
    劍靈們的歌聲突然變調,化為陸青崖最後的劍訣:"...潮汐盡頭,見眾生相。"葉紅綃福至心靈,引劍刺入自己心口,融合了三百世修為的心頭血噴濺在昊天頭骨上。
    頭骨炸裂的轟鳴中,青銅棺槨突然開啟。葉紅綃在墜入棺中的刹那看清真相——棺內空無一物,唯有四壁刻滿潮汐劍痕,與她七歲時刻的木劍紋路完美契合。
    當棺蓋轟然閉合時,歸墟深處傳來新芽破土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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