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劍心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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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彌漫,潮生村宛如被一層青銅色的薄紗所籠罩,散發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陸青崖站在磨劍的石台前,手中的鐵劍在晨霧中泛著淡淡的青銅光澤。
    突然,石台上映出了一幅星圖,仿佛是宇宙的縮影,繁星閃爍,美不勝收。葉紅綃的指尖剛觸及劍鋒,那柄未開刃的鐵劍突然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軟化開來,露出了內裏包裹的血玉繈褓碎片。
    “師兄的劍……”蘇璃驚訝地看著繈褓碎片,她的銀針懸在繈褓的經緯線上,仔細觀察著上麵的紋路,“這紋路……是潮汐陣!”
    陸青崖拾起腳邊的蟹殼,蟹殼內的熒光緩緩凝聚,竟然呈現出了八十年前的畫麵。畫麵中,一個少年跪在青帝的屍身前,他麵色蒼白,眼神決絕,手中的太虛劍毫不猶豫地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紅綃,當年我剖出的不是惡屍,而是青帝最後一縷善念。”少年的聲音在晨霧中回蕩,帶著無盡的哀傷和無奈。
    葉紅綃的白發如瀑布般垂下,纏住了蟹殼,發梢燃起了鎏金火焰。火焰熊熊燃燒,燒灼著蟹殼,也燒灼著那段被塵封的往事。
    “所以你用血祭溫養這縷善念?”葉紅綃的聲音冰冷,“你為了這縷善念,竟然犧牲了潮生村的三百戶人家!”
    火焰越燒越旺,終於將蟹殼燒穿,真相也隨之浮出水麵。原來,潮生村的三百戶人家竟然都是青帝的血脈後裔,而每個人的命魂都係著一塊繈褓碎片。
    就在這時,海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仿佛是鎖鏈掙斷的聲音。驚蟄劍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自動歸鞘,發出清脆的劍鳴。
    蘇璃的丹紋離體,如流星般飛向村口的老槐樹,她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師姐……”,樹根纏著往生陣!"她劈開樹幹的刹那,三百道晨露自年輪中噴湧,每滴露珠都裹著葉紅綃練劍的記憶。
    “紅綃,看露中倒影。”陸青崖輕聲說道,他的劍尖如同蜻蜓點水般輕輕一挑,露珠便如同一麵鏡子般映照出了七歲那年的雪夜。
    在那個寒冷的雪夜,陸青崖跪在祠堂裏,他手中握著太虛劍的雛形,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心口刻下了一個陣法。鮮血順著劍尖流淌而下,滲入了陣法之中,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救治高燒昏迷的她——葉紅綃。
    葉紅綃看著露中的倒影,心中一陣激蕩,她的劍氣突然變得紊亂起來。她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道:“原來劍骨是這麽……”
    “是共生。”陸青崖打斷了她的話,他緩緩地撕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心口處那道枯枝般的劍痕。這道劍痕與葉紅綃手中的驚蟄劍紋竟然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仿佛它們本就是一體。
    “青帝三屍本是一體,我不過是暫存善念的容器罷了。”陸青崖的聲音平靜而又無奈。
    就在這時,一旁的蘇璃突然咳嗽起來,她咳出了一顆淡金色的血珠。這顆血珠在半空中迅速凝結成了一本青帝手劄,上麵的字跡若隱若現。
    “師姐,劍痕在吞噬潮汐!”蘇璃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恐。
    葉紅綃見狀,連忙用指尖的銀針引動那血珠,在虛空之中補完了殘缺的陣圖。而這陣圖,竟然正是思過崖上那道劍痕的放大版。
    隨著陣圖的補全,海底突然升起了十二座巨大的青銅丹爐。這些丹爐內翻湧著的,竟然是潮生村曆代村民的魂魄!
    陸青崖的眉頭緊緊皺起,他手中的劍鋒猛地一揮,劈開了最近的一座丹爐。隨著丹爐的破裂,一股強大的力量噴湧而出,而在丹爐的底部,赫然刻著一行字:“癸未年臘月廿三,以魂養劍,以待天時。”
    “師兄所謂的聘禮……”葉紅綃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她的白發如同靈動的蛇一般卷住了爐中的魂魄。每一個魂靈的額間都閃爍著血玉般的微光,仿佛在訴說著它們的不甘和痛苦。
    陸青崖突然緊緊握住了葉紅綃的手,他的目光堅定而決絕。隻見他手中的驚蟄劍猛地貫穿了自己的心口,一股噴湧而出的金色血液如噴泉般濺灑在四周。那鮮血染紅了繈褓的碎片,而每一片碎片上都漸漸浮現出婚書的文字:“……今以神魂為聘,換你斬天證道……”
    就在此時,歸墟之眼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仿佛是被什麽力量所觸動。緊接著,一隻由黑霧凝聚而成的巨大利爪從歸墟之眼中伸出,徑直抓向了驚蟄劍。
    蘇璃見狀,急忙揮動手中的藥杵,引動丹爐中的殘火,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擋住了那隻黑霧利爪的攻擊。
    “師姐,兌位潮退三寸!”蘇璃高聲喊道。
    葉紅綃聞聲,身形迅速旋轉,手中的劍氣如同閃電一般劈向虛空。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道劍氣竟然穿越了時空,徑直擊中了七歲時的葉紅綃。
    那時的小丫頭正手持一把刻壞的木劍,玩耍著。而此刻,那把木劍突然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劍尖挑著的正是昊天惡屍的核心。
    “原來如此……”葉紅綃恍然大悟,她毫不猶豫地扯斷了自己的三根白發,將它們投入到劍陣之中。那三根白發遇血後,迅速凝結成了一把真正的太虛劍形。,"師兄,這局棋你下得太久了。"
    陸青崖消散前的輕笑隨風飄散:"不久,剛好等你劍意大成..."他的身軀化作星屑,每一粒都映著潮生村的某個清晨。
    晨光徹底驅散黑霧時,蘇璃在槐樹下發現半塊月餅。掰開的酥皮裏露出微縮劍塚,三千柄木劍齊齊指向東方——那裏升起的新日,赫然是放大萬倍的驚蟄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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