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青萍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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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驚蟄劍刺入龍墟裂縫的瞬間,蘇璃鎖骨下方原本生根的霧靈丹像是突然被激活一般,猛然綻開,猶如曇花一現。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黃泉氣息如滾滾洪流般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凝聚成黑色的水流,以雷霆萬鈞之勢倒卷而來。
    這股黃泉之力異常凶猛,所過之處,連堅硬的岩石都被瞬間衝成了碎末。然而,當這股黑水觸及到葉紅綃的白發時,卻像是遇到了某種強大的阻力,驟然凍結。
    蘇璃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喃喃道:“師姐的發梢……竟然在吞噬黃泉?”
    她的話音未落,隻見葉紅綃身上的嫁衣殘片突然燃起了熊熊青焰,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緊接著,蘇璃心口處的蓮台猛地迸發出三百六十道金色光線,每一道光線的末端都拴著一塊血玉碎片,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璀璨奪目。
    葉紅綃的白發如銀蛇般逆卷而上,緊緊纏住了這些金線。當發絲與血玉碎片接觸的瞬間,突然浮現出藥王穀的禁製。
    “這些是師兄刻在繈褓上的封印!”葉紅綃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
    就在這時,海底深處緩緩升起了十二麵巨大的青銅鏡,每一麵鏡子中都映照出了不同年齡的陸青崖。
    其中一麵鏡子中,七歲的陸青崖正站在藥爐前,往裏麵添加柴火。而那藥爐裏煆燒的,竟然是葉紅綃的束發銀簪。
    陸青崖的聲音從鏡子中傳出:“紅綃,你十二歲那年打碎的簪頭珍珠,裏麵包裹著昊天上帝的半縷神識。”
    就在這時,鏡麵像是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一般,猛地調轉了方向,直直地照向了蘇璃的胸口。在那一瞬間,蘇璃的胸口處竟赫然浮現出了一朵盛開的蓮花台,而在蓮心處,原本混沌一片的羅盤碎片此刻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逆轉著旋轉。
    隨著羅盤碎片的逆轉,一道丹紋鎖鏈從蘇璃的胸口猛然拽出,如同一條靈動的蛇一般,直直地伸向了龍墟的深處。在那無盡的黑暗中,一口巨大的青銅鼎若隱若現,鼎身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無數藥童的生辰八字。
    “原來,龍墟竟然是師兄的煉藥場……”葉紅綃喃喃自語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然而,還未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隻見那道丹紋鎖鏈如同閃電一般,猛地纏住了青銅巨鼎,然後用力一拽,將那口巨大的銅鼎硬生生地從龍墟的深處拖了出來。
    葉紅綃見狀,毫不猶豫地揮起驚蟄劍,一道淩厲的劍氣如同一道閃電般劈向了那口銅鼎。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劍氣觸及銅鼎的瞬間,那口銅鼎卻如同幻影一般,輕易地穿透了劍氣,而劍氣則如同失去了目標一般,直直地刺向了葉紅綃自己的倒影。
    隻聽“噗”的一聲,葉紅綃的倒影心口處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一股黑色的液體如噴泉般噴湧而出。然而,那湧出的並不是鮮血,而是當年她喝剩的藥渣。
    就在這時,蘇璃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一把拽斷了蓮台的根係。刹那間,一股淡金色的汁液如同一股清泉般噴湧而出,濺落在四周。而在那汁液濺落的地方,竟緩緩地浮出了一頁青帝手劄的殘頁。
    殘頁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認出上麵的內容:“……當以青萍為引,結陣需斷情絲……”而在殘頁的邊角處,還留著葉紅綃幼年時咬出的齒痕。
    就在這時,海底突然傳來一陣鎖鏈繃斷的巨響,仿佛整個海底都在為之顫抖。緊接著,無數的劍靈殘骸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風一般,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最終在蘇璃的麵前凝聚成了陸青崖的模樣。
    陸青崖的身體已經完全石化,他那原本靈動的手指此刻也變得如同石頭一般僵硬。然而,就在這時,他那石化的手指卻突然動了一下,直直地指向了歸墟之眼的方向。
    “紅綃,你七歲時埋下的蟹殼,現在應該已經發芽了吧……”陸青崖的聲音在海底回蕩著,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潮生村的廢墟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有什麽巨大的力量在地下湧動。緊接著,海灘上的地麵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八十株巨大的珊瑚如同一座座小山一般,從那裂口處緩緩升起。每株珊瑚頂端都頂著帶牙印的桂花糕,糕體滲出琥珀色藥汁——正是葉紅綃每日服用的湯藥。
    "師兄把我的藥渣養成了陣眼?"葉紅綃劍氣橫掃,斬落的珊瑚碎屑卻凝成婚書字句:"...聘以驚蟄歸鞘,娶以青萍結陣..."
    蘇璃的嫁衣灰燼突然重燃,在空中拚出西洲全圖。她指尖丹紋裂成絲線紮入地圖,黃泉裂隙竟順著紋路爬向藥王穀:"師姐,昊天上帝在借我的蓮台反攻!"
    海底青銅鼎突然調轉方向,鼎口對準葉紅綃心口。鼎內浮出七歲的她正在偷喝藥汁,碗底沉著塊帶血絲的玉佩——正是陸青崖拜師時贈的束修。
    "原來從拜師禮就開始布局..."葉紅綃的白發突然軟化,裹住青銅鼎拽向歸墟之眼。鼎身觸及漩渦時迸發青光,映出十五歲的陸青崖正在祠堂刻碑,碑文竟是倒寫的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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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璃心口蓮台突然閉合,將混沌羅盤碎片射入青光。碎片觸及碑文的刹那,龍墟裂縫滲出淡金霧氣,霧氣中浮現三百名藥童的虛影。
    "時辰到了。"藥童們齊聲呢喃,掌心同時亮起雪蓮子紋路。葉紅綃驚覺驚蟄劍鞘正在融化,木紋裂處湧出她七歲時的眼淚:"師兄用我的淚溫養陣樞?"
    海底珊瑚突然瘋長,結成的囚籠將二人籠罩。蘇璃撕開右側鎖骨,霧靈丹根係紮穿囚欄:"師姐,這些珊瑚是師兄的命線!"
    葉紅綃的白發纏住珊瑚主幹,發梢觸及的刹那——青年陸青崖正在剖心取血,心頭血滴在血玉繈褓上繪出星圖。每繪一筆,藥王穀的護山迷霧就濃重一分。
    "原來護山大陣是師兄的心血..."蘇璃的丹紋突然離體,在空中拚出《九轉丹經》末章。經文觸及珊瑚囚籠時,籠欄竟開滿血色曇花。
    驚蟄劍突然自動歸鞘,劍柄生出海葵觸須般的紋路。葉紅綃握劍的右手浮現青帝徽記,劍氣掃過處,珊瑚囚籠化作藥汁傾瀉:"師兄算計三百年,可曾算到青帝血脈會反噬?"
    歸墟之眼突然寂靜,陸青崖完全石化的身軀浮出水麵。他掌心躺著半塊月餅,酥皮縫隙滲出七歲時的桂花香:"紅綃,該掀開藥爐看火了。"
    葉紅綃劍尖挑開月餅,內餡竟是微縮版潮生村。七歲的她正在榕樹下埋蟹殼,少年陸青崖蹲在樹杈上,將血玉碎片係在海鳥腳環。
    海底青銅鼎轟然炸裂,三百藥童魂魄湧向蘇璃蓮台。每道魂靈撞上蓮瓣都化作丹紋,最終在蓮心凝成完整的混沌羅盤。
    "師姐,龍墟的坐標在羅盤背麵!"蘇璃突然咳出帶雪蓮子的血塊,血珠觸及海麵時竟凍結成通往歸墟的冰橋。
    葉紅綃的白發末梢開始石化,驚蟄劍卻自動出鞘斬斷發梢。斷發遇風即燃,青焰中浮現陸青崖最後的留影:"...青萍結陣時,記得用左手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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