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劍燼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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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堡崩塌,煙塵滾滾,遮天蔽日。在這片混沌中,驚蟄劍尖上卻凝著一點寒芒,宛如夜空中的孤星,引人注目。
    陸青崖的虛影在消散時,帶起了一陣強大的氣流。這股氣流如狂風一般席卷而過,吹亂了葉紅綃的長發。她的發絲在風中飛舞,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石化。
    那些碎落的白發結晶,如同雪花般飄灑而下,墜入了歸墟的漩渦之中。令人驚奇的是,這些白發結晶竟然在漩渦中凝聚成了三百盞命魂燈,它們靜靜地飄浮在海麵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師姐,你看!”蘇璃突然驚呼一聲,緊緊地拽住了葉紅綃的衣袖。葉紅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命魂燈的燈芯竟然是血玉渣!
    就在這時,丹紋順著葉紅綃的嫁衣灰燼,如蛇一般爬上了命魂燈。當燈焰觸及丹紋的一刹那,突然間,一道奇異的景象展現在眾人眼前——藥王穀的後山寒潭。
    在那寒潭之中,十五歲的陸青崖正站在冰麵上,他小心翼翼地將一顆雪蓮子埋入冰層之中。
    葉紅綃的劍鞘微微震動了一下,仿佛是被這一幕所觸動。劍鞘上的木紋裂開,一股陳年的藥香從裂縫中滲出,彌漫在空氣中。
    “他竟然用寒潭來滋養陣眼……”葉紅綃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那命魂燈陣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猛地調轉了方向。隻見青光匯聚之處,一座微縮的龍墟緩緩浮出水麵。而在這座龍墟的每一處陣眼上,都插著一根帶血的銀針。
    蘇璃毫不猶豫地撕開右側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隻見霧靈丹的根係如蛇般迅速地鑽入燈陣之中。
    “這些銀針……”蘇璃的聲音有些顫抖,“竟然是當年封我三焦經的渡厄針!”
    話音未落,那根係觸及的銀針突然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變得柔軟起來,針尾處竟然滲出了淡金色的藥汁,在空中緩緩凝聚,最終拚成了一幅倒寫的婚書。
    “聘禮當歸,嫁妝當燼。”葉紅綃輕聲念出了這幾個字,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倒文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就在這時,驚蟄劍鞘突然燃起了青焰,熊熊的火焰中,浮現出了一個七歲的小女孩,那正是葉紅綃小時候的模樣。她正站在海灘上,開心地撿拾著貝殼,而每一枚貝殼的內壁,都刻著微縮的陣圖。
    突然間,海底傳來一陣沉悶的鎖鏈繃斷聲,仿佛有什麽巨大的力量被釋放了出來。緊接著,十二尊巨大的青銅藥爐破水而出,它們的爐身浮雕著栩栩如生的藥童,此刻這些藥童竟齊聲呢喃起來:
    “青帝淚三更,當歸湯已沸……”
    伴隨著這詭異的聲音,每尊藥爐內都燉著一塊桂花糕,那糕體上還留著明顯的牙印,而糕體滲出的琥珀色藥汁,正緩緩地流淌著。
    蘇璃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她猛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其中還夾雜著幾顆雪蓮子。
    “師姐,這藥汁在吞噬我的命魂!”蘇璃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那血珠滴落在海麵上,瞬間凍結成了一座冰橋,而在冰橋的橋麵上,竟然浮現出了陸青崖青年時的留影。他正站在一片花海中,手中拿著一塊血玉繈褓的碎片,小心翼翼地係在驚蟄劍的劍穗上。
    原來劍穗竟然是陣鑰!葉紅綃恍然大悟,毫不猶豫地扯斷劍穗,將其高高拋起。隻見那劍穗上的玉屑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暴漲開來,形成了一幅巨大的星圖。
    與此同時,蘇璃身上的嫁衣灰燼也在瞬間凝聚成一根根金色的線,如同閃電一般迅速地將星圖釘在了歸墟漩渦的中心位置。
    “師姐,天樞位還缺了你的束發銀簪!”蘇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紅綃聞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髻,果然發現那支束發銀簪不見了。她心頭一緊,連忙四處尋找,卻怎麽也找不到。
    突然,她注意到簪頭的珍珠似乎有些異樣,仔細一看,竟發現珍珠已經裂開,裏麵露出了一個微縮的祠堂。
    透過祠堂的門縫,葉紅綃看到了七歲時的自己,正酣睡在祠堂的橫梁上。而在她的枕邊,放著一塊桂花糕,糕裏嵌著的血玉碎片,此刻正迸發出耀眼的紅光。
    就在這時,海底突然湧起一股強大的力量,八十株珊瑚如雨後春筍般從海底升起。每一株珊瑚的頂端,都頂著一隻帶有藥漬的瓷碗。
    瓷碗中,陸青崖少年時的虛影緩緩浮現。他麵帶微笑,溫柔地說道:“紅綃,該喝藥了。”
    葉紅綃凝視著瓷碗,心中一陣酸楚。她想起了小時候生病時,師兄總是會親自熬藥給她喝,那藥雖然苦,但卻充滿了師兄的關愛。
    然而,當她看到碗底沉著的青帝手劄殘頁時,心中的感動瞬間被憤怒所取代。那殘頁的邊角,竟然還留著她小時候咬過的齒痕。
    “師兄,連我的牙印你都算計……”葉紅綃怒不可遏,手中的劍氣如火山噴發一般噴湧而出,瞬間將瓷碗震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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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破碎的瓷片並沒有四散飄落,而是在空中迅速凝聚,形成了一行行婚書的字句,直直地飛向星圖的缺口處。
    與此同時,蘇璃心口處殘餘的蓮台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丹紋鎖鏈如靈蛇出洞一般,猛地拽出了龍墟深處的青銅鼎。
    鼎蓋掀開的刹那,三百藥童魂魄湧出,每道魂靈心口都嵌著雪蓮子。魂靈觸及星圖時突然齊誦:「劍燼長明處,當歸故裏時」
    驚蟄劍突然自動歸鞘,鞘身裹住星圖沉入歸墟。葉紅綃的白發末梢完全石化,發絲觸及海麵時卻生出珊瑚:"蘇璃,聞這藥香!"
    "是七歲那碗安神湯..."蘇璃話音未落,嫁衣灰燼重組成丹紋鎖鏈,將青銅鼎拽向命魂燈陣。鼎身觸及燈焰時浮現幻象——青年陸青崖正在剜心取血,心頭血滴在寒潭冰麵繪出西洲地圖。
    葉紅綃劍尖挑起最後盞命魂燈,燈芯血玉渣突然軟化:"原來師兄的心頭血養著陣樞..."燈油觸及劍鋒時,歸墟之眼升起晨霧,霧中傳來七歲時的嬉鬧聲。
    少年陸青崖的虛影從霧中走出,掌心托著半塊月餅:"紅綃,潮水退了。"月餅餡裏露出微縮祠堂,梁上紅繩末端係著的正是她打碎的藥碗殘片。
    海底珊瑚突然瘋長,結成的囚籠將昊天法相黑繭徹底封印。蘇璃的霧靈丹根係開出最後一朵曇花,花心坐著石化殆盡的陸青崖殘影:"...當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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