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業火焚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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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匣內的《陰符天書》殘頁突然自燃,青紫色火焰舔舐著刻滿梵文的牆壁。蘇璃的導航紋在火中扭曲成北鬥倒影,映出藥王穀覆滅那日的星圖:"這不是普通火焰...是因果業火!"
    "退後!"葉紅綃的白發卷住蘇璃腰肢,驚蟄劍尖挑飛燃燒的經卷。焦黑的紙頁在空中凝成三足金烏,每根羽毛都刻著《地藏十輪經》的滅魔咒,鳥喙直指圓覺額間魔蓮。
    圓覺忽然撕開僧袍,胸口浮現與金烏同源的梵文:"業火要焚的是..."他話音未落,魔蓮根須突然刺入地麵,十八羅漢骨壘砌的白骨地基轟然塌陷。燃燒的經卷灰燼凝成台階,通向倒懸藥廬的第三格抽屜。
    蘇璃的銀針引著藥靈聖血畫符,淡金屏障勉強抵住熱浪:"師姐,抽屜在吸收業火!"她話音未落,驚蟄劍突然脫手飛向抽屜,劍柄纏著的青絲在火中顯出血色符文——正是陸青崖當年刻在藥廬梁柱上的封魔印。
    葉紅綃的白發無風自動,劍氣攪碎三隻撲來的火鴉:"圓覺,用魔種開道!"她劍尖劃過自己掌心,血珠濺在圓覺背後的明王刺青上。黑金袈裟突然活化,降魔杵虛影刺穿業火幕牆。
    圓覺額間魔蓮滲出黑血,每滴落在地都化作青銅鈴鐺:"小僧的業障..."他忽然扯斷佛珠,三百顆檀木珠在火中凝成往生陣圖。陣眼處的缺口正與蘇璃眉心的青帝印吻合。
    "阿璃!"葉紅綃的白發纏住蘇璃手腕,將她推向陣眼。青帝印觸及陣圖的刹那,業火突然轉向焚燒虛空,火舌舔舐出青年陸青崖的虛影。他手中握著半截紅繩,繩結係著蘇璃嬰孩時的乳牙:"時辰到了..."
    蘇璃的導航紋突然離體,在火中拚出北鬥九星。當隱星"勾陳"亮起時,倒懸藥廬第三格抽屜轟然炸開,飛出九頁焦黑的《青帝手劄》。業火掠過紙麵,燒去偽裝的《藥師經》,露出底下血寫的陰符總綱:
    「業火焚經日,當歸燃魂時」
    圓覺的魔蓮突然綻放,如同一朵盛開的黑色蓮花,花瓣層層展開,蓮心處噴湧著黑金火焰,與業火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在這火海之中,圓覺背後的明王刺青突然脫離了他的皮膚,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了一本完整的《地藏十輪經》。經書的每一頁都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佛法力量。
    “原來小僧是焚經的燈芯……”圓覺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在火海中回蕩,帶著一絲無奈和悲涼。
    然而,就在這時,經文字符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一般,開始迅速調轉方向,化作一條條金色的鎖鏈,如毒蛇般纏住了圓覺的四肢。
    葉紅綃見狀,毫不猶豫地揮動手中的驚蟄劍,如同一道閃電般刺向經卷的縫隙。劍氣如驚濤駭浪般攪動著青帝傳承的力量,與圓覺的黑金火焰和業火相互碰撞,發出陣陣轟鳴。
    “陸青崖,你要燒就燒個幹淨!”葉紅綃怒喝一聲,她的白發在火海中飛舞,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
    隨著她的怒喝,驚蟄劍的劍尖挑起了一股巨大的火浪,火浪中竟然浮現出了一個十二歲時的葉紅綃的虛影。
    那個時候的葉紅綃,正跪在藥廬前,靜靜地看著陸青崖用驚蟄木雕刻劍鞘。陸青崖的手指靈活地舞動著,木屑如雪花般飄落,而他的臉上則洋溢著專注和溫柔。
    “紅綃,劍道最忌留情。”虛影中的陸青崖忽然轉過頭,他的目光與現實中的葉紅綃交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然而,下一刻,他手中的木屑突然化作熊熊燃燒的業火,如狂潮般撲向現實中的葉紅綃。
    葉紅綃的白發瞬間被業火灼燒得焦枯,她的皮膚也被火焰舔舐得疼痛難忍。但她毫不退縮,手中的驚蟄劍反而迸發出耀眼的青光,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張開獠牙吞噬著火焰。
    “你也配談劍道?!”葉紅綃怒聲吼道,她的聲音在火海中回蕩,充滿了憤怒和不屑。
    蘇璃的銀針盡數沒入虛空,藥靈聖血凝成歸鞘訣最後一筆。當血色紋路與青帝印重合時,燃燒的經卷突然寂滅,灰燼凝成具水晶棺槨。棺中少女頸間的霧靈丹完好無損,丹紋卻是用鎖魂針拚成的往生陣圖。
    "這才是陣眼..."圓覺的魔蓮根須刺入水晶棺,黑金血液順著棺紋流淌,"用青帝傳人養陣,好狠的..."他突然悶哼跪地,佛魔之血在棺蓋繪出偈語後半句:
    「梵魔叩當歸」
    藥王穀晨鍾突然再次轟鳴,聲波震碎業火餘燼。蘇璃的導航紋重新浮現,北鬥勺柄直指水晶棺中的霧靈丹:"師姐,丹紋在逆轉!"
    葉紅綃的劍氣劈開棺槨,驚蟄劍卻停在少女眉心寸許。棺中身影突然扭曲,化作青年陸青崖撫劍而立的虛影:"紅綃,你可知當年為何選你執掌驚蟄?"他指尖輕彈劍身,三百年前封存的劍鳴突然炸響。
    蘇璃的耳垂突然滲血,藥靈聖體自發凝成屏障:"是攝魂咒!"她引針刺破自己瞳仁,淡金血液在空中繪出青帝破咒圖。圓覺趁機扯斷經卷鎖鏈,魔蓮根須纏住虛影手腕:"陸施主,該還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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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業火突然從地脈噴湧,將虛影燒成灰燼。灰燼中浮現枚帶齒痕的銀鈴,正是蘇璃繈褓時期抓周的物件。當她觸及鈴鐺時,整座倒懸秘境突然翻轉,眾人墜入沸騰的血池——池底沉著九十九具身披袈裟的青銅棺,每具棺蓋都刻著圓覺的俗家名諱。
    "了塵...了塵...了塵..."葉紅綃劍尖掃過棺蓋,猛然轉頭,"和尚,這些都是你!"
    圓覺額間魔蓮突然碎裂,露出底下完整的金剛印。他掌心浮現往生盞虛影,盞中魂火映出三百年前畫麵——藥王穀晨課上,青年陸青崖正將魔種注入還是小沙彌的圓覺天靈。
    "阿彌陀佛。"圓覺忽然捏碎往生盞,業火順著指尖蔓延全身,"今日方知,地獄不空。"他背後的明王刺青盡數剝落,在血池表麵拚成完整的《陰符天書》。
    蘇璃的導航紋突然注入血池,青帝印補全了天書缺角。池水退去後露出青銅祭壇,壇上供著半截驚蟄木——木芯處嵌著葉紅綃當年被斬斷的青絲,絲線纏著張泛黃信箋:
    「紅綃,若見此信,說明業火已焚盡偽經。驚蟄木芯在...」
    餘下字跡被血汙覆蓋,葉紅綃的劍氣掃過信紙,激活暗藏的聲紋咒。陸青崖的聲音帶著金鐵交鳴聲響起:"真正的《陰符天書》在北..."
    聲紋突然被梵音打斷,九十九具青銅棺同時開啟。每具棺中都坐起與圓覺相貌相同的屍佛,手中禪杖指向北方天際——那裏懸浮著盞破碎的往生燈,燈芯燃著蘇璃的半縷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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