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舍利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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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池中的火焰將青銅棺槨映成琥珀色,蘇璃的丹紋順著因果線流向陸青崖屍身,在袈裟表麵凝成北鬥裂紋。葉紅綃的白發纏住三根因果線,驚蟄劍鋒抵住蘇璃心口:"忍住了!"劍氣攪碎丹紋連接處的刹那,屍身袈裟突然崩裂,九顆舍利子滾落血池。
    "是師尊的佛骨舍利!"圓覺殘破的僧袍突然無風自動,魔種根須紮入血池,"不對...舍利在吸收魔氣!"他指尖剛觸及最近那顆舍利,金芒突然轉為漆黑,表麵浮現《陰符經》煉屍咒。
    蘇璃踉蹌著扶住棺槨,導航紋在虛空投射出倒懸星圖:"這些舍利...在共鳴霧靈丹!"她引針刺破眉心,青帝印離體鎮壓舍利魔氣。舍利突然裂開,湧出的黑霧凝成青年陸青崖的虛影,手中握著半截係著紅繩的乳牙。
    "阿璃,當年取你半魂是為今日。"虛影彈指震碎青帝印,舍利魔氣化作鎖鏈纏向蘇璃脖頸,"當歸陣成,你該..."
    驚蟄劍突然軟化纏住鎖鏈,葉紅綃的白發滲出血珠:"你也配提當歸?"劍氣攪碎虛影,碎裂的黑霧卻附著在舍利表麵,凝成九尊身披血袈裟的屍佛。
    圓覺忽然撕開胸口皮肉,魔種根須刺入屍佛天靈:"既是小僧的因果..."根須觸及《陰符經》咒文的刹那,屍佛突然調轉方向朝他跪拜,袈裟上的梵文滲出金紅血液,"原來師尊的舍利早就被煉成陣眼!"
    就在蘇璃準備將導航紋放入血池時,血池突然像被煮沸的水一樣沸騰起來,原本平靜的池水劇烈翻滾,濺起的血水如雨點般灑落。
    與此同時,血池中那九顆舍利子也開始躁動不安,它們相互碰撞、旋轉,仿佛在遵循著某種神秘的規律。隨著舍利子的移動,它們竟然在血池上方組成了一個奇異的往生陣圖。
    蘇璃驚愕地看著這一幕,還沒來得及反應,她手中的導航紋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所牽引,徑直飛向了陣圖的中心——陣眼。
    導航紋在陣眼中飛速旋轉,與九顆舍利子產生共鳴。刹那間,虛空之中浮現出一片片青色的光芒,這些光芒逐漸匯聚成一張殘破的書頁。
    蘇璃定睛一看,這竟然是青帝手劄的殘頁!殘頁上的字跡若隱若現,蘇璃勉強辨認出上麵的文字:“舍利蒙塵日,輪回重啟時。”
    就在蘇璃念出這句話的瞬間,殘頁突然燃燒起來,化作一團青色的火焰。火焰迅速蔓延,將整個血池都籠罩其中。
    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血池的底部漸漸浮現出一口水晶棺槨。棺槨的蓋子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麵的少女。
    少女的麵容姣好,宛如沉睡中的仙子。她的身上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裙,胸前的丹紋與蘇璃的一模一樣。
    “師姐,這是我的……”蘇璃的話還沒說完,她手中的銀針突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控製,全部倒卷回來,緊緊地貼在她的掌心。
    與此同時,蘇璃體內的藥靈聖血也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迅速匯聚到她的身前,形成了一道血紅色的屏障。
    就在這時,水晶棺中的少女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水,冰冷而又神秘。隻見她輕輕抬起手指,朝著虛空一點,那九尊屍佛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突然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手掌,直直地抓向圓覺。
    “阿彌陀佛。”圓覺見狀,口中念起佛號,突然跌坐在血池中。他的身上散發出一層淡淡的佛光,魔種的根須在佛光的照耀下,竟然綻放出一朵朵黑色的蓮花。
    黑蓮的蓮心噴湧著熊熊的業火,與那隻巨掌狠狠地撞擊在一起。刹那間,火光衝天,巨掌在業火的灼燒下,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灰燼之中,竟然浮出了一枚帶有齒痕的銀鎖。這銀鎖正是蘇璃繈褓時期所佩戴的長命鎖。
    葉紅綃見狀,手中的驚蟄劍猛然一揮,一道淩厲的劍氣如閃電般劈向銀鎖。隻聽“哢嚓”一聲,銀鎖應聲而斷,鎖芯中掉出了半片血玉。
    “是師兄當年封印的……”葉紅綃的話還沒說完,那半片血玉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迅速活化成一條蟒蛇,緊緊地纏住了驚蟄劍。
    蟒蛇的鱗片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地藏十輪經》的渡魂咒。
    蘇璃的丹紋突然離體,在蟒蛇七寸處凝成青帝封印:"師姐,這血玉在抽取地脈靈氣!"封印成型的刹那,九顆舍利同時炸裂,迸發的魔氣在空中拚出北鬥九星圖。隱星"勾陳"位置釘著枚鎖魂針,針尾青絲與葉紅綃的白發同源。
    圓覺突然抬手插入自己眼眶,挖出顆跳動佛珠:"既渡不得..."佛珠炸裂的瞬間,血池底部升起青銅祭壇。壇上供著盞殘缺的往生燈,燈芯燃著的竟是顆純淨舍利——表麵蒙著層嬰兒血膜。
    "是我的胎血!"蘇璃按住心口,嬰孩時期的記憶突然湧現。血膜映出陸青崖抱著繈褓的畫麵,他正將舍利按進嬰兒心口:"阿璃,待你丹紋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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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紅綃的驚蟄劍突然脫手,劍氣貫穿血膜。純淨舍利墜入血池的刹那,整座地宮突然寂靜,所有水流聲、火焰聲盡數消失。九具青銅棺槨自動移位,組成佛門九字真言陣,每具棺內都傳出晨鍾與骨笛的和鳴。
    圓覺的魔種突然離體,在空中凝成降魔杵虛影:"原來小僧是守陣人!"杵尖刺向寂靜核心,空間突然裂開縫隙,露出北方天際的染血星圖——山河社稷圖的北方星域正在被屍氣侵蝕。
    蘇璃的導航紋突然裹住舍利殘片,藥靈聖血滲入星圖裂縫:"師姐,星軌在重連!"當第七顆星辰亮起時,血池突然化作明鏡,映出陸青崖閉關的密室——他麵前懸浮著九枚舍利,每顆都嵌著片帶血的指甲蓋。
    "紅綃,你終於走到這一步。"鏡中陸青崖突然轉頭,手中驚蟄木芯正在刻寫《陰符天書》,"當年給你驚蟄劍,就是為今日..."
    "閉嘴!"葉紅綃的白發絞碎明鏡,飛濺的碎片卻凝成三百羅漢虛影。虛影同時結印,梵音在血池表麵刻出兩行偈語:
    舍利蒙塵渡苦海
    山河倒懸見如來
    圓覺忽然雙手合十,魔種根須盡數斷裂:"苦海無涯..."他背後的明王刺青突然剝離,在空中凝成完整的《地藏十輪經》。經卷燃燒的業火中,浮現出藥王穀覆滅那日的真相——十八羅漢的舍利被陸青崖煉成陣基,每顆舍利都沾染著弟子的心頭血。
    蘇璃的丹紋突然爆裂,藥靈聖血染紅整片星圖。當血光觸及北方染血星域時,地麵突然升起九座青銅碑,碑文刻著三百年前失蹤弟子的名字——每個名字都在滲血,血珠順著碑文流入蘇璃腳下的歸鞘陣。
    "師姐...他們在求救..."蘇璃的銀針突然盡數沒入碑文,藥靈聖血在虛空繪出青帝手劄全篇。當最後一筆落下時,九座青銅碑同時炸裂,飛出的舍利碎片在空中拚成完整的水晶棺——棺中沉睡著眉心釘鎖魂針的陸青崖,針尾紅繩係著葉紅綃當年的青絲。
    血池突然幹涸,露出底下刻滿陰符的青銅門。門縫溢出的當歸藥香中,夾雜著嬰兒啼哭與晨鍾轟鳴——正是三百年前蘇璃被種下丹紋那日的聲紋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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