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血脈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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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內,冰魄玄玉流轉著幽藍星輝,寒潭水波微漾,死寂中唯有眾人粗重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死…死了?”陸仁賈癱坐在冰冷的玄玉地麵上,抱著那突然變得沉重滾燙的包袱,眼珠子瞪得溜圓,看著洞外那巨大的、覆蓋著厚厚幽藍冰晶的狼王輪廓,聲音抖得像寒風中的樹葉,“龜…龜大爺!您…您看到沒?那瘋狗祖宗…真…真成冰雕了?”
包袱沉寂了片刻,才傳來玄龜那虛弱卻帶著一種古怪滿足感的意念,仿佛剛飽餐了一頓千年大補湯:“…看…看到了…死…透了…魔星…湮滅…渣…都不剩…冰凰…真翎…名不虛傳…老龜…的殼…更…更硬了…點…”
“殼硬了?”陸仁賈一愣,隨即感覺懷裏的包袱沉甸甸、暖烘烘的,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蒼茫氣息正源源不斷地從包袱裏透出來,壓得他胸口發悶,腦子更是被那股名為《玄武鎮獄經》的浩瀚信息流撐得快要炸開!他兩眼發直,喃喃道,“撼地…神通總綱…玄武鎮獄經…好多…好多字…看不懂…頭…頭好暈…” 話音未落,他腦袋一歪,抱著包袱,徹底暈死過去,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幸福的?)傻笑。
“陸道友!”花蕊驚呼一聲,連忙和藤甲女衛跑過去查看。
“沒出息!這就暈了?”阿蘿娜撇撇嘴,抱著桃花盅,心有餘悸地瞥了一眼洞外那巨大的冰雕,又立刻將火熱的目光投向了冰山腳下——那幾株被冰封守護著的萬年玄冰參!“冰塊臉!老酒鬼!瘋狗死了!簪子也消停了!現在總能去挖我的參了吧?”
她話音剛落,目光掃過寒潭邊,整個人瞬間僵住!
隻見那一直懸浮在昏迷歐衛胸前的冰凰簪,此刻冰藍光芒流轉,簪身上那隻展翅欲飛的冰凰,翎羽間流淌的星輝仿佛活了過來,正隨著某種玄奧的韻律微微閃爍!而歐衛緊閉的眼睫,正在這光芒的映照下,劇烈地顫動!
更讓阿蘿娜心頭一跳的是,她懷裏的桃花盅,此刻也毫無征兆地微微震顫起來!盅口處,一絲微弱的粉紅暖意,如同受到召喚般,不受控製地飄出,慢悠悠地飄向歐衛心口的方向,仿佛一根無形的絲線,輕輕搭在了那點沉睡的桃花盅源之上!
嗡!
冰凰簪似乎感應到這絲同源的暖意,光芒柔和了一瞬,並未阻止。
緊接著,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歐衛那蒼白幹裂的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
“呃…”
一聲極其輕微、帶著無盡疲憊與茫然的呻吟,從他喉間溢出。
隨即,那雙緊閉的灰色眼眸,在冰藍星輝的映照下,緩緩地…睜開了。
初時,眼神空洞,如同蒙塵的琉璃,倒映著洞窟穹頂垂落的巨大冰棱和水波蕩漾的寒潭幽光。瞳孔深處,殘留的冰藍與金紅碎芒如同退潮般迅速隱去,最終隻剩下純粹的、帶著深深倦怠與無盡迷茫的灰色。
他仿佛從一個無比漫長、光怪陸離又痛苦不堪的噩夢中掙脫,意識如同沉船般艱難地浮出冰冷的海麵。
“醒了!歐師兄醒了!”花蕊第一個驚喜地叫出聲,也顧不上查看暈倒的陸仁賈了。
酒劍仙渾濁的老眼也亮了一下,灌了口空氣,咂咂嘴:“嘿!臭小子!命夠硬的!”
搖光冰藍的眸子落在歐衛臉上,清冷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是那握著冰魄古劍的手指,微微鬆了一絲。
阿蘿娜則是抱著盅,鹿眼瞪得溜圓,小臉上表情複雜——有鬆了口氣,有殘留的後怕,但更多的是熊熊燃燒的“討債”之火!她一個箭步衝到寒潭邊,指著歐衛的鼻子,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負心漢!你總算醒了!快!把簪子收起來!然後!把我的盅源!還有精神損失費!驚嚇費!誤工費!還有那幾株玄冰參!統統還給我!現在!立刻!馬上!”
一連串的討債如同連珠炮,砸得剛剛蘇醒、腦子還是一片混沌的歐衛更加茫然。他灰色的眼眸緩緩轉動,視線有些渙散地落在阿蘿娜那張因為激動而微微漲紅的小臉上,又看了看她懷裏嗡嗡低鳴、正與自己心口暖意隱隱相連的桃花盅,最後落在了自己胸前那枚懸浮著、散發著無上威嚴與柔和星輝的冰凰簪上。
簪子…娘親的簪子…它…醒了?
記憶的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開始泛起混亂的漣漪。冰封的父母…魔狼的追殺…寒玉髓的冰冷…焚天之炎的灼痛…還有那無數次在血脈衝突邊緣掙紮的劇痛與絕望…最後定格在心口處那股溫暖、蓬勃、帶著盎然生機卻又夾雜著一絲委屈意念的暖流…
那暖流…似乎來自阿蘿娜…的盅?
盅源?她說的…是這個?
歐衛下意識地抬手,枯瘦的手指顫巍巍地撫向自己的心口。指尖傳來那點微弱的、如同小火種般的暖意跳動。
“我的!那是我的!”阿蘿娜看到他的動作,以為他想賴賬,頓時急了,伸手就想把簪子搶過來當抵押,“簪子給我!抵債!”
嗡!
就在阿蘿娜指尖即將觸碰到冰凰簪的刹那,簪身微微一震!一道極其細微、卻凜冽刺骨的冰藍光絲瞬間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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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蘿娜驚叫一聲,感覺指尖像是被冰針狠狠紮了一下,瞬間麻木!嚇得她猛地縮回手,抱著盅連連後退,鹿眼瞪著那簪子,又氣又怕:“死簪子!護主護到你家主子欠債不還了是吧?不講道理!”
冰凰簪懸浮不動,冰凰虛影微微側首,仿佛用眼角的餘光瞥了阿蘿娜一下,傳遞出一種“凡俗之物,休得僭越”的高冷與不屑。
“好了丫頭!消停點!”酒劍仙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打圓場,渾濁的老眼看向歐衛,“臭小子,感覺如何?能說話不?”
歐衛深吸了一口氣。冰穀中精純的寒氣湧入肺腑,帶來一陣清涼,也讓他混亂的思緒清晰了幾分。他嚐試著運轉《紅塵道經》,灰蒙蒙的道力在幹涸的經脈中緩緩流淌,雖然虛弱,但總算不再是之前那種瀕臨崩潰的混亂。冰魄道基在冰簪散發的寒氣滋養下異常穩固。丹田深處,焚天真炎本源在冰簪無上威嚴的壓製下,如同被關進鐵籠子的凶獸,蟄伏得極其徹底,連一絲躁動都不敢有。心口處的桃花盅源暖融融的,如同寒冬裏揣著的小暖爐。
“尚…尚可。”他聲音嘶啞幹澀,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疲憊,“謝…諸位…護持…” 他目光掃過眾人,在搖光清冷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昏迷的陸仁賈和他懷裏那散發著奇異沉重氣息的包袱上,最後看向洞外那巨大的冰封狼王輪廓,灰色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心悸。
“別急著謝!”阿蘿娜立刻跳出來,叉著腰,指著心口,“先還債!我的盅源!你心口那點暖烘烘的東西!那是我的!還有!為了救你,我的盅都累瘦了!還有精神損失!你得賠!”
“盅源…”歐衛撫著心口,感受著那點與自己生命氣息隱隱相連的暖意,眉頭微蹙。他隱約記得在血脈衝突最狂暴、意識即將沉淪時,是這股溫暖的力量強行介入,如同定海神針般穩住了局麵…但這力量,似乎真的源於阿蘿娜的桃花盅?他看向阿蘿娜懷中那嗡鳴的盅,兩者之間確實存在著一種奇妙的聯係。
“此物…似已與我心脈相連…”歐衛斟酌著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強行剝離…恐傷及根本…” 這並非推脫,而是他內視後的真實感受。那點桃花蠱源,如同在他心脈上生根發芽,強行剝離,無異於剜心。
“什麽?!”阿蘿娜如遭雷擊,小臉瞬間垮了下來,鹿眼裏迅速彌漫起水汽,指著歐衛,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你…你耍賴!你偷了我的寶貝!還賴著不還!還說什麽傷及根本!我不管!那是阿媽留給我的!獨一無二!你還給我!吐出來!快吐出來!” 她氣得直跺腳,抱著盅,仿佛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丫頭,冷靜點!”酒劍仙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小子說的可能是真的。你那盅源與他心脈相連,強行剝離,他可能當場嗝屁,你那源兒估計也廢了。不如…就當投資入股了?以後讓他百倍奉還?連本帶利?你看他這簪子,一看就值錢!還有那幾株玄冰參…” 他朝洞外努了努嘴。
“參!對!玄冰參!”阿蘿娜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也顧不上哭了,指著洞外,眼睛放光,“死負心漢!簪子不讓我碰!參總該讓我挖了吧?那是我先看上的!我的盅急需大補!快讓簪子放行!”
歐衛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冰山腳下,那幾株形如嬰兒、寶光氤氳的萬年玄冰參在幽藍冰光映照下,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心口處的桃花盅源傳來強烈的渴望!丹田深處,那被壓製的焚天真炎似乎也微微悸動了一下!但更強烈的,是一種源自冰魄道基深處的、對這精純寒氣的渴望!
然而,當他心念剛動,目光觸及那玄冰參時——
嗡!
懸浮的冰凰簪微微一震!一道細微卻清晰的意念傳入歐衛腦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護食”警告:此地靈物,皆歸簪主!閑人勿動!尤其那個聒噪的丫頭!
歐衛嘴角微微抽搐。這簪子…脾氣還挺大?他無奈地看向阿蘿娜:“簪子…似有靈性…它…不願。”
“不願?!”阿蘿娜差點跳起來,指著冰凰簪,氣得渾身發抖,“它憑什麽不願!那是無主之物!不對!就算有主,也是我先發現的!它…它就是個簪子!死簪子!臭簪子!你等著!等哪天我把你主子收拾服帖了,第一個把你當柴火燒了!” 她惡狠狠地威脅。
冰凰簪光芒流轉,冰凰虛影似乎不屑地揚了揚頭,連理都懶得理她。
“好了!都別吵了!”搖光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響起。她走到寒潭邊,冰藍的眸子掃過歐衛,“你體內平衡初定,但根基不穩,隱患猶存。此地寒氣精純,正合穩固道基,恢複元氣。玄冰參乃此脈精華所鍾,於你大有裨益。當務之急,是恢複。”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昏迷的陸仁賈和他懷裏散發奇異氣息的包袱,又看向洞外那巨大的玄武遺骨,“玄武遺骨異動,陸道友所得傳承非同小可。此地暫時安全,正好一並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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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點醒了眾人。狼王雖死,但這冰穀詭異莫測,難保沒有其他危險。提升實力才是根本。
酒劍仙也點頭:“搖光丫頭說得對!臭小子,趕緊打坐!丫頭,你也別鬧了,守著你的盅,看能不能多吸點寒氣補補。老酒鬼我得好好睡一覺,壓壓驚…唉,可惜沒酒…” 他抱著破葫蘆,唉聲歎氣地走回自己的冰台,真的躺下了。
花蕊和藤甲女衛也安靜下來,守著昏迷的陸仁賈。
阿蘿娜氣鼓鼓地抱著盅坐回角落,鹿眼瞪著歐衛胸前的冰簪,又看看洞外的玄冰參,小嘴撅得老高,但也知道搖光說得在理,隻能暫時按捺下“討債”和“挖參”的衝動。
洞窟內再次安靜下來。隻有寒潭水波輕漾,冰魄玄玉流轉著幽藍星輝。
歐衛盤膝坐好,在冰凰簪柔和星輝的籠罩下,閉上雙眼。他收斂心神,全力運轉《紅塵道經》。灰蒙蒙的道力如同涓涓細流,在幹涸的經脈中緩緩流淌,滋養著受創的肌體與神魂。冰魄道基貪婪地汲取著冰簪引導而來的、精純浩瀚的寒潭寒氣,變得更加凝練、堅韌。心口處的桃花盅源也安靜地吸收著寒氣,暖意融融,如同溫養著一顆生機種子。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然而,心神沉入體內的歐衛,卻並未感到平靜。冰火衝突的暫時平息,反而讓他那被劇痛和求生欲壓製的、關於父母身世的記憶碎片,如同掙脫了束縛的幽靈,更加清晰地浮現在腦海深處。
冰山腹地,那被永恒冰封的兩道身影…
男子斷裂的龍角,殘破的暗金戰甲,緊握斷槍的手…
女子赤紅如火的羽衣,凝固的憤怒與痛楚,眉心那點微弱卻頑強的金紅火焰印記…
還有…他們緊緊相扣的手…
以及冰封前那一刻,交織著愛戀、絕望、刻骨仇恨與無盡悲傷的複雜眼神…
“爹…娘…”
一聲無聲的呼喚,帶著無盡的迷茫與痛楚,在歐衛心底響起。
為什麽?
太古玄龍與焚天妖凰…為何會結合?
那所謂的禁忌之合…究竟觸怒了何方存在?
血脈的詛咒…半妖之體的隱患…焚天真炎與冰魄之力的不死不休…
還有…那點潛藏在焚天真炎深處、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冰藍魔星印記…是否與父母被冰封有關?
無數疑問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心神。他感覺自己的血脈,一半如萬載玄冰般森寒孤寂,一半如地心熔岩般暴虐灼熱。兩種截然相反、本該勢同水火的力量,卻因父母之愛強行融合於他一身,造就了他這扭曲的存在,也帶來了無盡的痛苦與劫難。
這血脈…究竟是恩賜,還是詛咒?
父母拚死將他送出,是希望他活下去…還是背負著這沉重的枷鎖,去完成他們未竟之事?
前路茫茫,他又該何去何從?
迷茫、痛苦、悲傷、還有一絲對那未知宿命的憤怒,如同冰穀的寒氣,無聲地侵蝕著他的內心。身下冰玉平台傳來的刺骨寒意,似乎都無法凍結這心底翻騰的驚濤駭浪。
他灰色的眼眸雖然在閉著,但緊蹙的眉頭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卻泄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懸浮在他胸前的冰凰簪,似乎感應到了主人心緒的劇烈波動。簪身流轉的星輝變得有些紊亂,冰凰虛影微微側首,那由純粹冰魄之力構成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歐衛的軀殼,看到了他心底翻騰的迷茫與痛苦。
嗡…
簪身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歎息般的嗡鳴。冰藍的光芒微微閃爍,變得更加柔和,如同母親的手,輕輕拂過歐衛緊蹙的眉心,試圖撫平他的焦躁。同時,一股更加精純平和的寒潭寒氣被引導注入他體內,滋養著冰魄道基,帶來一陣清涼,稍稍壓製了那因心緒波動而隱隱欲動的血脈衝突。
然而,血脈深處的疑惑與痛苦,如同紮根的荊棘,又豈是外界的寒氣所能輕易撫平?
就在歐衛深陷血脈之惑、心緒難平之時。
洞窟另一個角落,那一直散發著沉重、蒼茫土黃光暈的包袱,突然毫無征兆地光芒大盛!
嗡——!!!
一道凝練的暗金色光柱,猛地從包袱內部爆發出來,瞬間衝破了包裹的粗布!光柱直衝洞窟穹頂,將垂落的巨大冰棱都映照得一片金碧輝煌!
一股沉重、浩瀚、仿佛能承載天地萬物的恐怖氣息,如同蘇醒的太古神山,轟然席卷整個洞窟!連寒潭的水波都瞬間凝固!
“哎喲!”
正靠著冰壁打盹的酒劍仙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從冰台上滾下來,“開…開飯了?這麽大動靜?!”
“陸道友!”花蕊和藤甲女衛也驚呼著後退。
阿蘿娜抱著盅,被那沉重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粉紅光膜應激亮起,才勉強支撐。
搖光冰藍的眸子瞬間銳利,冰魄古劍懸停身前,警惕地盯著那爆發的光柱!
隻見光柱之中,陸仁賈懷裏的包袱早已化為齏粉!露出裏麵那枚巴掌大小、通體暗金、布滿玄奧天然紋路的…龜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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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這枚龜甲正懸浮在半空,暗金光芒流轉,那些玄奧的紋路如同活了過來,不斷組合變幻,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古老道韻!隱約間,似乎能看到一頭龐大無邊的暗金巨龜虛影,在光柱中沉浮,仰天無聲咆哮!
《玄武鎮獄經》!撼地神通的無上總綱!正以這種方式,向它的繼承者展現其冰山一角的威能!
“撼地!龜大爺顯聖了!”陸仁賈不知何時竟然被這動靜驚醒了,或者說,是被強行從傳承信息的衝擊中震醒的!他呆呆地看著懸浮的龜甲和光柱中的巨龜虛影,整個人都傻了,隨即爆發出狂喜的嚎叫,“看到沒!看到沒!我就知道!龜大爺是神獸!真正的神獸!撼地神通!天下無敵!哈哈哈!” 他手舞足蹈,狀若癲狂。
然而,他這狂喜的嚎叫,在這沉重肅穆的傳承光柱中,顯得格外刺耳和…滑稽。
嗡!
那光柱中的巨龜虛影,似乎極其不滿地瞥了手舞足蹈的陸仁賈一眼。隨即,光柱猛地收斂!
嗖!
那枚散發著浩瀚氣息的暗金龜甲,化作一道流光,在陸仁賈驚恐的目光中,狠狠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砰!
一聲悶響!
“哎喲!”陸仁賈慘叫一聲,被砸得眼冒金星,仰麵栽倒!額頭上瞬間鼓起一個大包,紅彤彤的,在暗金光芒映照下格外顯眼。
那枚龜甲則穩穩地落在他懷裏,光芒迅速內斂,恢複了古樸無華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隻有額頭上那火辣辣的大包,提醒著陸仁賈剛才發生了什麽。
“…蠢貨…安靜…參悟…再吵…砸扁…你…”玄龜那虛弱卻帶著濃濃嫌棄的意念,斷斷續續地傳入陸仁賈腦海。
陸仁賈抱著龜甲,捂著額頭的大包,欲哭無淚:“龜大爺…您…您傳功就傳功…砸我幹嘛啊…”
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短暫地打破了洞窟內凝重的氣氛。
寒潭邊,被驚動的歐衛緩緩睜開了眼。灰色的眼眸深處,那翻騰的血脈之惑與迷茫,被這滑稽的一幕衝淡了一絲。他看著陸仁賈額頭的紅包和懷裏古樸的龜甲,又看了看自己胸前懸浮的、流淌著星輝的冰凰簪,最後目光穿透洞口垂落的冰棱,落向洞外那冰封的、暗金色的玄武遺骨。
一種難以言喻的宿命感,如同冰穀中無聲流淌的寒氣,悄然籠罩心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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