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工地的晨霧被鐵鍬鑿破。
    挖到東西了！勞工的驚呼引來監工。黃土之下，一具青銅古棺靜靜沉睡，棺身纏繞著鎖鏈，鎖鏈上掛滿符籙——但細看便會發現，那些“符籙”實則是微型電路板，朱砂紋路實為精密的導電漆。
    淩霄擠進人群時，正看見棺蓋被起重機吊起。
    塵埃落定，棺內沒有屍骸，隻有一具殘破的無人機。
    它的旋翼折斷，外殼刻著雲紋，腹部裸露的芯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淩霄的瞳孔驟縮——芯片上分明刻著：
    [修真模擬器·內測版]
    [測試員編號：葉青璃001]
    讓開！監工推開眾人，伸手去抓殘骸。
    淩霄的骰子搶先一步落入棺中，“坎”位星紋亮起，無人機殘骸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白衣少女站在實驗室，手中捧著同款無人機模型。她身旁的淩霄穿著白大褂的淩霄）正在光屏上輸入代碼，而背景裏的電子日曆顯示：
    [新紀元2077年·昆侖實驗室]
    青璃，這次模擬測試如果成功……白衣淩霄轉頭微笑，我們就能證明‘劍道’可以數據化。
    影像戛然而止。現實中的淩霄踉蹌後退，頭痛欲裂。
    那不是夢。
    是他被係統抹去的，真正的前世。
    殘陽如血時，淩霄在破廟找到葉青璃。
    她正用簪尖在牆上刻字，每一筆都帶著淩厲劍氣。湊近才看清，那是《上清劍訣》的心法——本該失傳千年的功法，此刻正從她指尖自然流淌。
    你想起什麽了？啞聲問。
    葉青璃的指尖一頓。
    碎片……她撫過牆上劍痕，每次激活血玉簪，就多記起一招。突然轉身揪住淩霄的衣領，但你呢？你明明早就知道‘劍神回歸’計劃，卻一直瞞著我！
    她的憤怒裏藏著更深的恐懼。
    若劍道可以數據化……
    那他們所謂的“重生，是否隻是被輸入的記憶？
    深夜，葉青璃獨自在溪邊練劍。
    嫁衣早已換成利落的勁裝，血玉簪綰起青絲。她每一劍刺出，溪水便逆流一瞬，落葉懸停空中——這是觸及規則之力的征兆。
    驚鴻劍勢的起手式錯了。
    淩霄的聲音從樹後傳來。他握著不知從哪找來的桃木枝，隨手一劃。
    劍氣縱橫，十丈外岩石一分為二。
    葉青璃眯起眼：你果然恢複了劍神記憶。
    不。他搖頭，是身體記得。
    就像他此刻看著她，心髒會不受控製地狂跳——
    那是否也是被寫入的程式？
    他們重返工地時，青銅棺周圍已布滿黑袍人。
    無人機殘骸被放置在祭壇中央，黑袍首領正將某種熒光液體倒入芯片凹槽。液體接觸電路的瞬間，殘骸竟自行重組，旋翼“嗡”地展開！
    阻止他們！葉青璃拔簪化劍。
    淩霄卻按住她：看祭壇底部。
    青石板上刻著熟悉的蜂巢紋路——與葉青璃手臂上的紋路一模一樣。而紋路中央，是一行小篆：
    [劍神道統·封存於此]
    黑袍首領突然掀開兜帽，露出與掌櫃相同的機械麵容：歡迎回歸，管理員淩霄。
    戰鬥爆發得猝不及防。
    葉青璃的簪劍如虹，每一擊都帶起數據流風暴；淩霄以木枝為劍，卻斬出開天辟地之勢。
    左三寸，璿璣位！他喝到。
    她心領神會，劍鋒偏轉，與他錯身而過的刹那——
    兩股劍氣螺旋交織，化作青龍白虎虛影，將祭壇一分為二！
    黑袍人在劍光中崩解，露出內部的機械骨骼。而無人機殘骸則懸浮到半空，芯片投射出最後一段影像：
    白衣淩霄跪在廢墟裏，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葉青璃。
    “下次輪回……他吻了吻她眉心，我一定先找到你。
    殘骸最終化作青銅鑰匙，落入淩霄掌心。
    這是？葉青璃喘息著問。
    通天塔頂層的權限密鑰。他握緊鑰匙，周身突然劍氣繚繞，也是……我的劍魄。
    記憶如潮水湧來——
    昆侖巔上的白衣劍神。
    實驗室裏的數據化實驗。
    無數次輪回中，他親手將劍道法則刻進係統底層……
    就為了在這一世，與她重逢。
    葉青璃突然拽住他前襟，在晨光中吻了上去。
    這次……她抵著他唇瓣低語，換我先找到你。
    遠處，通天塔的琉璃鏡麵轟然碎裂，露出內部直插雲霄的——
    一柄青銅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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