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羽又在看那座黑塔，郎誅也走到他的身邊，和他看向同一個方向：“每次看到這座塔，我都在想它究竟存在多久了。”
    時羽：“好像從我出生起就有了，我家裏有一張照片，是我媽媽抱著我站在黑塔下。”
    不過照片上的是沒翻新過的黑塔，塔下有很多大樹，小時羽還被一隻從樹上垂下來的蜘蛛給嚇哭了。
    郎誅是看過那張照片的，聽他提起薑就便笑道：“阿姨工作很忙嗎？最近沒怎麽聽你提起。”
    時羽點頭歎氣：“是啊，真想快點畢業，如果以後我也能進護城隊工作就好了，我爸爸和媽媽就不用工作那麽辛苦了。”
    如果我也能進護城隊工作……
    進護城隊……
    護城隊……
    兩人周圍裝作等車實際側著耳朵偷聽的路人們紛紛在心裏瘋狂呐喊，順便向郎誅投去急切地懇求目光。
    快阻止他這個恐怖的想法！
    他爸爸媽媽一點都不辛苦！
    如果他進護城隊，就該我們命苦了！
    以後要是開副本隨機挑個小倒黴蛋玩個追逐遊戲吧。
    時羽：違背玩家意願強買強賣，來黑塔報到。
    挑個觸發死亡條件的玩家完成一下kpi吧。
    時羽：侵犯玩家生命財產安全，來黑塔報到。
    艸！簡直不敢想！
    郎誅一臉冷漠地拒絕了和路人的目光接觸，並在他們灼灼的目光中對時羽說：“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時羽：“那咱倆一起加油，從不當小學生開始！”
    時羽就讀的學校在黑塔附近，向北走差不多十分鍾的路程。
    郎誅想著時羽之前說想去學校附近的書店買參考資料，便轉身向北準備穿過這條街。
    時羽忽然拉住了他：“我聽說城西那邊有一家店會賣押題卷，有好多高年級的同學都買過，據說準確率很高。”
    “誰跟你說的？”郎誅眉頭皺了起來，時羽不知道鬼城學校畢業考的評分方式，他還不知道嗎，哪裏有什麽需要押題的地方。
    況且還是城西，那裏可是朱玀王的地盤，時羽前陣子剛把朱玀王的侄子送進局子，雖說這是個啞巴虧任誰攤上都得往肚子裏咽，但郎誅還是擔心有人會趁機報複時羽。
    “就放假前一天，我去班主任辦公室的路上碰到一個同學，他說自己也是第二次參加畢業考，準備去城西買押題卷問我要不要代購。”
    “長什麽樣？”
    時羽把這個同學的長相描述了一下，疑惑道：“說來也有點奇怪，第二次參加畢業考的話那應該和我們做了兩年的同學，我怎麽好像沒見過他？”
    郎誅的眼中閃過冷意，他記下了這個人的長相後不放心又叮囑道：“城西那邊很亂，有很多收保護費的混混和小偷，有時候打起架來胳膊腿兒滿天飛，你最好不要去那邊。”
    “真的假的？”時羽將信將疑，看到郎誅抿嘴笑了起來就知道他在嚇唬自己，“知道了，我不會去的。”
    郎誅：“嗯，你這次一定能畢業，我相信你。”
    作為留級三年的釘子戶，書店的老板和時羽很熟，見他來了連忙熱情推銷：“來看看，本店新到的參考資料。”
    《留級三年，看我如何逆襲校園榜一》
    《那些年，我和畢業考不能說的二三事》
    《拿什麽拯救你，我的語數外》
    時羽：“……”
    郎誅：“……”
    時羽一臉複雜：“老板，說實話這書是你自己印的吧？”
    他隻想買正版的參考資料，這些一看就是私自印刷的小作坊盜版。
    “哪有，”老板手背在後麵擺了擺，讓店員把隔壁屋裏快要冒火星子的打印機關掉，“這年頭不起點炸裂的名字，怎麽從一眾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
    時羽最終挑了幾本書名中規中矩的輔導書，在老板熱切挽留的目光中和郎誅去了提前定好的餐廳。
    “我覺得書店老板在拿我做噱頭，”時羽拄著下巴一臉不爽，“留級三年和逆襲校園榜一，這兩個詞是怎麽寫在同一個封麵上的？”
    郎誅悶悶笑了起來，在服務員驚愕的表情中推開了遞過來的菜單，說道：“我和他一樣。”
    等服務員離開，時羽才奇怪道：“為什麽服務員每次都要單獨給你點菜？”
    他預約位置的時候已經提前說過了是兩個人用餐。
    郎誅聳聳肩，他總不能說這家店是開給妖鬼們的餐廳吧，店裏就沒有人類能夠食用的食材。
    時羽提前預約，老板才會去采購人類的食材，而服務員遞給自己的菜單上也都是一些節肢動物喜歡的食物。
    不過整個鬼城似乎隻有時羽家附近的超市會賣人類的食材，據說還是薑家的產業。
    “阿誅？想什麽呢？”時羽在他眼前擺了擺手，“你這幾天在家都幹什麽了？”
    郎誅從思緒中抽出，想了想後說道：“家裏來了一些客人，招待他們費了些時間，你呢？”
    時羽早都憋不住了，可算等到郎誅問自己，“一開始呢，我在回家的公交車上遇到了幾個奇怪的乘客，結果這麽巧，這些乘客居然跟我住同一棟樓，那我自然要和新鄰居認識一下，最後啊……”
    郎誅掀起眼皮，“最後怎麽了？”
    時羽用神秘兮兮的語氣說：“我們一起抓住了潛藏在五號樓內的殺人凶手！”
    “嗐，你說我家那個小區是不是風水不好，怎麽這麽多殺人凶手和殺人魔。”
    郎誅歎了口氣：“小羽，你怎麽這麽容易心軟啊。”
    比起玩家們打出真結局，郎誅更相信是時羽陰錯陽差。
    時羽壓下自己上揚的嘴角，“哪有，我是個冷漠的人，見不得討厭的人得意。”
    吃完飯時羽正打算結賬，就見老板的臉上都快樂出褶子了，對他大手一揮：“不用結了，今天全場由薑公子買單。”
    時羽：“……”
    今天全店貌似就他和郎誅兩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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