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取到洛梔的信後第二天，郎誅終於得知時羽受傷的事，立馬趕來探病。
    “呦，小蜘蛛。”薑錯開門一看，黑著臉的郎誅滿身殺氣，走廊上的牆壁爬滿了蜘蛛，整齊列隊隻等郎誅一聲命令。
    薑錯幹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這是搞啥呢，我的密恐都要犯了。”
    郎誅瞪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進了時羽房間。
    時羽正在抱著被子睡覺，衣擺向上卷起露出腹部還沒愈合好的傷口，縫合後的痕跡讓傷口看上去有些猙獰，郎誅想伸手碰一下，又怕自己控製不好力道把他弄疼，眼睛瞬間變得通紅。
    “人在哪裏？”郎誅輕輕關上門，身上的戾氣讓他那張精致的臉看上去有些可怕。
    薑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傷了小羽的被秦越擊斃了，剩下四個在薑家地牢裏，估計現在還有口氣。”
    郎誅手指微動，門外的蜘蛛大軍接到指令動了起來，向薑家所在的鬼城北部移動。
    “我以為他不會有事。”郎誅十分自責，當時以為副本已經結束了所以才放心讓時羽自己回家，沒想到副本居然會重啟。
    薑泠：“你坐，有事和你商量。”
    他將那天和秦越的對話說了一遍，以及他們打算讓時羽這次畢業後轉入鬼城軍校的事。
    “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郎誅同意得很痛快，薑泠還以為自己要費好大力氣說服他。
    “既然我們無法保護他，就不該阻攔他成長。”
    ……
    學校的事情結束後，時羽在家裏休息了幾天，等到傷口徹底愈合才被他哥允許獨自出門。
    他從班主任老師那裏問出洛梔墓地的位置，和郎誅一起坐車去了城郊。
    城郊的一片山頭上有許多的墳墓，這裏平時也不會有人來掃墓，基本上每個墳墓都遍布荒草。
    他按照名字一個個找過去，終於找到了刻著洛梔名字的墓碑，但墓碑後麵的卻是一座舊墳。
    時羽沉默著將周圍的雜草拔幹淨，然後蹲在墓碑旁邊從書包裏拿出那本紅色封皮的筆記本以及那張被洛梔十分重視的簽名照。
    “雖然不能把我哥燒給你，但是我讓他給你寫了一封信，我親眼監督的，純手寫三千字，和這張照片一起燒給你吧。”
    他將筆記本、照片和信用打火機點燃，放在墓前慢慢燃燒。
    一陣風吹過，將火勢吹得更旺，時羽感覺好似有人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側頭去看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山林間偶爾有清脆的鳥叫聲，煙霧將他的眼睛熏得視線模糊，等紙徹底燒成灰燼，連零星的火星都滅掉時，時羽才跺跺蹲麻了的腳起身，轉身離開的時候，他聽到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
    “謝謝你啊，時小羽。”
    ……
    回去的路上郎誅鼓起勇氣問道：“你不問問我是什麽東西嗎？”
    時羽笑著撞了他一下：“哪有你這麽說自己的？”
    郎誅垂下眼睛，心裏揪成一團的亂。
    “嗯……我覺得還是讓我自己找答案吧，”時羽歪著頭看他，開玩笑道，“你是什麽人我最清楚了，至於其他的，你就等著我摸透你的底細吧！”
    郎誅愣了一下，慢慢露出笑意，“啊，那我可得藏好點。”
    在之後的幾天，時羽每天早出晚歸，終於有一天早晨出門前被他哥逮住了，“你這幾天忙什麽呢？每天出去這麽早。”
    說完他眯著眼睛湊近時羽，語氣危險道：“你是不是早戀了？說！是哪家黃毛？”
    時羽給他哥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我沒有，我這幾天忙著做社會實踐呢。”
    “社會實踐？”沒上過幾天學的薑泠聽到這個詞有點陌生，“什麽意思？”
    時羽揚了揚手上的本子，“通過觀察和實踐了解城市的本質，我走了，你和舅舅在家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薑泠：“……”
    薑錯赤裸著上身叼著牙刷走了出來，“我怎麽感覺他說跟沒說一樣。”
    “算了，舅舅，這幾個副本咱倆再挑挑吧。”
    時羽背著書包手裏抱著個筆記本坐在公交車站點，他今天的任務是觀察路過的行人，並隨機挑選一名倒黴鬼追蹤。
    雖然聽上去有點像違法行為，但這是他目前能想到唯一的辦法了。
    通過前幾天的觀察，他對所處的城市有了新的認知。
    從前他以為這座城市裏的妖鬼數量並不多，但現在看來至少比他想象的要多。
    副本未開啟時妖鬼們的行動不會受到太多的束縛，除非真的鬧出很大的動靜，黑塔衛才會出手製止。
    每當玩家到來，以妖鬼為中心的副本開啟，他們在副本中會受到一定的限製，隻有當玩家們違反規則或者觸發死亡條件，他們才會動手殺人。
    而妖鬼中也有等級之分，就比如眼前這位被他挑中的這個倒黴鬼，渾渾噩噩地在街上遊蕩，漫無目的、沒有終點。
    時羽試著和他對話，但他好像看不到一樣徑直從自己身上穿過，然後重複著遊蕩的過程。
    他將筆記本合上，結束了今天的社會實踐。
    回家後舅舅和哥哥已經坐在客廳裏等著，並且給他看了三張紙。
    “選一個，”薑泠的手指依次點過，“生存本，靈異本，解謎本。”
    時羽疑惑地看著照片：“什麽啊？”
    薑錯解釋道：“這三個是即將開啟的副本，你可以選擇一個進去玩玩。”
    時羽驚訝：“我可以嗎？就像玩家那樣，不觸犯死亡規則，然後完成主線任務通關？”
    薑錯：“……”
    其實他們本來是想讓時羽進去當個npc的。
    “行，殊途同歸。”薑泠在家待了好幾天早就膩歪了，想趁時羽進副本這幾天出去鬆口氣。
    反正這幾個都是薑家和時家勢力下的副本，肯定不會讓他弟弟有任何危險。
    “那我要這個。”時羽選中解謎本，美滋滋地進屋去看資料。
    正好連滄的那個問題，他或許可以通過這次下副本而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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