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青心虛地看了妻子一眼：“這個……”
    薑就翻了個白眼，走過來說道：“媽媽當年是讀過軍校，但那時軍校剛剛成立沒有多久，教官也不多，遠沒有你們現在這麽嚴格。”
    她摸了摸時羽的臉，心疼道：“看你才去了幾天啊，怎麽越來越像你舅舅了。”
    是像舅舅一樣黑嗎？
    帶著老花眼鏡的時天青抬起頭，不讚同道：“黑點好，男孩子要那麽白做什麽，我看小羽比以前結實多了，這才有點參軍的樣子。”
    薑就：“他是去讀軍校，又不是像你一樣參軍打仗。”
    時羽插嘴：“爸爸還參過軍打過仗？”
    薑就：“……”
    說漏嘴了。
    時天青看向妻子，之前還怪我說漏嘴。
    薑就：“寶貝，快去看看你哥哥怎麽還不上樓，是不是和哪家黃毛鬼混去了。”
    時羽狐疑地看著僵硬轉換話題的媽媽，邊向窗戶走邊說：“咱家樓下隻有金條那個橘毛，哪有什麽黃毛……啊！灰毛！”
    隻見樓下他哥正和一個灰頭發的青年麵對麵說話，兩人的距離並不近，時羽隱約感覺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什麽灰毛？”薑就走過來往下一看，“嘖。”
    時羽的視線看不清十一樓下和他哥說話人的臉，但他卻認出了那頭囂張的灰發，“怎麽是他？”
    薑就：“你認識郎獨？”
    時羽點點頭，將自己之前在陰陽公館見到郎獨並用身份信息卡測試了他的身份的事和薑就說了一下，並且著重講述了該人試圖對他和他哥的兄弟情進行挑撥的狼子野心。
    “他居然這麽說我？”
    居然在他弟弟麵前給他上眼藥！
    推門進來的薑泠危險地眯起雙眼，說完很快抓住了時羽話中的重點信息，“什麽身份信息卡？”
    時羽：“我朋友給我的一張小卡片，可以檢測出目標人物的身份種族。”
    在場兩蛇一鬼同時瞪大了眼睛，“你用了！？”
    時羽：“用了啊，我測出那個人是什麽南部大妖狼毒王，他居然是和星榆爸爸一樣的妖王，了不起啊。”
    薑泠在爸媽催促的目光中，硬著頭皮問：“你還測誰了？”
    時羽：“沒有了，我本來想測你的。”
    薑泠：“……那為什麽沒測？”
    時羽撇撇嘴：“不為什麽，不想測就不測唄。”
    薑泠懸著的心放下了，抬手把弟弟的頭揉得亂蓬蓬的：“差點被你嚇死。”
    時羽壞笑一聲：“怎麽，怕我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薑泠心道你哥沒有狐狸尾巴，但是你哥有蛇尾巴，不知道你抓住的時候會不會害怕。
    “放心吧，我不會用這個東西試你的，我會親手抓住你的尾巴！”
    薑泠嗤笑一聲，鎖住他弟的脖子惡狠狠地說：“抓住誰的尾巴？”
    時羽用格鬥課上學到的招數攻擊他哥的下盤，試圖把他哥撂倒在地。
    “你還嫩點，學兩天格鬥就想跟你哥動手？”薑泠得意地看著反被自己放倒的時羽。
    時羽不甘心地：“你再來一次，我這次肯定行！”
    明明上課的時候他們學員之間互相演練他表現的都很好啊。
    薑就走過來斥責：“又欺負弟弟，都過來吃飯。”
    一隻從小接受高強度訓練的妖族欺負他剛剛訓練一個月的弟弟，時羽能贏都算薑泠故意放水了。
    時羽看他哥這副得意樣氣不打一處來，撲倒他哥身上惡狠狠地說：“你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肯定能打得過你！”
    “把我當目標你有沒有點出息？給我下來，要不我還撂倒你。”
    吃完飯他哥又不見了，時羽看到自己在鬼市上買的那個瓷瓶被他爸放在有裂口的瓷瓶旁邊，不解地問：“爸，這個瓶子都壞了，你為什麽不扔啊？”
    時天青抬頭看著那兩個並排放在一起的瓷瓶，目露懷念：“那個瓶子是我少時的朋友所贈，意義已經遠超東西本身的價值了。”
    時羽：“那為什麽不找工匠修補一下？”
    “你爸爸覺得添上其他材料修補了，就不是原來那件了。”薑就解釋道。
    時羽心頭湧起內疚：“對不起啊爸爸，我把你的瓶子弄破了。”
    時天青拿起時羽送給他的那個瓷瓶：“不用道歉，你送給我的這個瓶子和那個是一對的，我根本沒有想到還有能湊齊的一天。”
    薑就笑著說：“你爸爸就喜歡收集那個時代的東西，但這些老東西能熬過戰火、現存於世的實在太少，你能找到一件已經很不容易了。”
    時天青點頭附和：“是啊，真想不到還能收集齊，謝謝小羽。”
    時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還是阿誅帶我去鬼市才找到的呢，那個賣貨的攤主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舍得那麽低的價格就賣給我。”
    時天青點點頭，等時羽回房間後立刻召喚乘風鬼將：“這個上貢的鬼族，一會帶來見我。”
    鬼將心中了然，恐怕是這位鬼族討了時蒼王的歡心：“好的，大人。”
    “經年累月，塵世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薑就感歎一聲，“那次小羽去鬼市聽說書鬼講了你的故事，據說還狠狠誇讚了你一番。”
    時天青低聲一笑：“說書鬼說得太誇張了，人死燈滅，當初剛剛戰死的時候也是滿腔的怨氣，恨不得以鬼身殺回塵世繼續那場沒打完的仗。”
    但既入鬼城，哪有離開的道理。
    時天青怨氣越來越重，就在馬上要被黑塔抹殺時，他遇到了薑就。
    “當時你抽我那一尾巴是真的不手下留情。”
    薑就白了他一眼，“你在我北區亂放陰氣，害得一些小蛇集體進入冬眠期，我沒抽死你已經很給你留情了。”
    說完她又犯愁了：“哎，要是小羽知道我們的身份，他會不會害怕啊？”
    時天青搖頭：“不會，你該相信我們的孩子，他是個既善良又明辨是非的好孩子，哪怕知道我們和他不同，也不會不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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