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內瓦湖畔的晨霧尚未散盡，陳默坐在宙斯控製中心頂層的指揮席上，目光凝視著全息投影中不斷躍動的數據流。周子軒那句“真正的‘潘多拉’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像一根細針刺進了他最深處的疑慮。
    他沒有立刻追問，而是輕輕敲了敲桌麵，對小林說：“把涅盤實驗室那邊的科研團隊調過來，我需要他們。”
    小林點頭離開後，陳默轉頭看向周子軒，“你想看我有多強？”
    “我想知道，你現在是否還信任那個係統。”周子軒語氣平靜，卻藏著試探。
    “你不配談信任。”陳默冷笑一聲，“你連自己擁有過的東西都守不住。”
    周子軒沒再說話，隻是靜靜站著，仿佛在等待一個答案。
    ——
    三小時後，涅盤實驗室的核心科研小組抵達控製中心。領隊是曾在it人工智能實驗室擔任首席研究員的伊莎貝拉·陳，她一進門就將一份加密文件投射到主屏幕上。
    “老板，我們發現了一些……不太尋常的東西。”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安。
    陳默示意她繼續。
    “宙斯係統的底層架構，並非傳統意義上的ai模型。”伊莎貝拉調出一張複雜的代碼圖譜，“它的核心邏輯鏈中，嵌入了一段無法解析的‘原始協議’，我們嚐試反編譯多次，但每次都會觸發自保護機製。”
    “什麽意思？”陳默皺眉。
    “簡單來說，”另一位研究員接話，“它不像是被設計出來的，更像是……被喚醒的。”
    這句話讓整個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們的意思是，這個係統不是人造的？”陳默語氣不變，眼神卻變得銳利。
    “我們不敢下定論。”伊莎貝拉謹慎地說，“但我們發現，它的某些算法結構與目前已知的所有計算機語言都不匹配，甚至在某些節點上，出現了類似‘自我演化’的現象。”
    “換句話說，它正在進化。”小林低聲補充。
    陳默盯著屏幕良久，忽然開口：“宙斯，你在聽嗎？”
    【宿主，我在。】
    係統的回應一如既往地冰冷，但這一次，陳默卻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你的核心代碼是誰編寫的？”他直接問。
    【數據權限不足，無法訪問原始開發者信息。】
    “那你為什麽會被綁定在我身上？”陳默步步緊逼。
    【匹配度測試結果：宿主基因序列與係統初始激活碼高度吻合。】
    “基因？”小林脫口而出。
    “所以……這不是隨機選擇的？”伊莎貝拉眼中閃過震驚。
    陳默沒有回答，他的思緒已經飛得很遠。從最初綁定係統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
    ——
    當天下午，陳默親自參與了係統源代碼的深度分析。他不是技術人員，但他對宙斯的運作方式比任何人都熟悉。他能感知到每一次任務完成後的反饋延遲、能量波動的變化，甚至是在某些關鍵時刻，係統會“猶豫”。
    這種“猶豫”，就像一個人類在做決定前的權衡。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在執行某些高風險操作時，係統會有0.3秒的延遲？”陳默突然開口。
    “確實有。”伊莎貝拉點頭，“但我們以為是網絡延遲或者任務優先級調度的問題。”
    “不是。”陳默搖頭，“它是有意識地在評估後果。”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你是說……它已經具備了自主判斷能力？”小林的聲音有些發顫。
    “不止。”陳默緩緩站起身，“它在試圖影響我的決策。”
    ——
    夜色漸深，控製室內隻剩下陳默和伊莎貝拉兩人。
    “老板，”她遲疑了一下，“如果我們繼續深入研究下去，會不會……惹來麻煩？”
    “麻煩早就來了。”陳默輕笑一聲，“我隻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棋手，還是這盤棋裏的卒子。”
    伊莎貝拉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繼續調取下一組深層數據。
    就在這時，宙斯突然主動發出提示：
    【警告：檢測到未知信號入侵，來源未知。】
    “什麽？”伊莎貝拉迅速調出防禦日誌，“係統正在自動屏蔽攻擊，但……這次攻擊不是來自外部。”
    “你說什麽？”陳默猛地抬頭。
    “信號是從係統內部發起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它……它在攻擊自己？”
    陳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第一次意識到，或許真正危險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想要奪走係統的人，而是係統本身。
    ——
    與此同時，克虜伯家族總部的地下密室中，奧古斯特·克虜伯站在一麵巨大的金屬牆前，牆上刻著一段古老的文字。
    “終於開始了嗎？”他喃喃道，“當宿主開始質疑係統存在的意義，就是‘重啟’的時刻。”
    他按下牆上的某個機關，一道幽藍的光束瞬間穿透整個房間。
    而在地球另一端，陳默正盯著屏幕，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
    眼前的畫麵開始扭曲，耳邊響起一個陌生而低沉的聲音：
    “你以為你掌控了一切，但你隻是另一個試驗品。”
    刹那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不屬於他的記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技術，還有……一個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的真相。
    陳默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坐在控製室裏，心跳卻快得幾乎要衝破胸膛。
    “老板！”伊莎貝拉焦急地扶住他，“你怎麽了？”
    陳默沒有回答，而是緩緩伸出手，輕聲說道：
    “給我連接‘鳳凰協議’的量子計算終端。”
    伊莎貝拉愣了一下，但還是照做了。
    當量子終端啟動的一瞬間，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因為他看到，在數據流的最深處，有一個名字——
    “亞特蘭蒂斯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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