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山大手一拽，拽著王衛東就走：“你媽都多久沒見你大哥了，想要跟你大哥說說話，你這天天都在你媽麵前的就別跟你大哥爭寵了。”
    “走吧，我們去睡了，這一路折騰也累了。”
    絲毫不給王衛東說不的機會。
    王解放將大舅和老二安排好，他就回來了。
    “媽，您也累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您泡個熱水腳，早點休息。”
    王解放不敢看他媽，拿著個新作的木盆倒了熱水端到沈如蘭麵前：“媽，這木盆是我知道您要來了，特意跟村裏人買的，沒人用過的，您放心的用。”
    沈如蘭感受到了大兒子不想跟自己聊的抗拒，這時候的王解放就跟一隻鵪鶉一樣，他隻想躲避。
    沈如蘭脫了鞋襪，將腳放在木盆裏，發出了一聲幸福的歎息，真幸福啊。
    “解放，你坐下，陪媽說說話。”
    沈如蘭拍拍自己身邊，讓王解放坐下。
    王解放欠著屁股坐下了，他咬著下唇，等他媽開口說出那句話。
    沈如蘭對視著王解放：“解放，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我這次來主要是因為想念你了，也想來問問你對未來的規劃。”
    沈如蘭的話讓王解放的眼尾紅了，媽媽說她來是因為她想念自己了。
    這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王解放仰頭沉默了一分鍾然後用眼神對視沈如蘭：“謝謝您能來看我，您想要我怎麽做，您說。”
    沈如蘭知道王解放這是打算屈服了，就因為自己說了一句想念他了，他就輕易的屈服了。
    紅梅是這樣，解放也是這樣。
    沈如蘭確定他們就是自己教育成這樣的，責任都在她。
    沈如蘭伸手握住了王解放的手：“解放，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你爸前些日子給你說的事情，媽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個人是不同意的。”
    聽到沈如蘭的話，王解放倏地抬眼望向了沈如蘭。
    沈如蘭朝著他堅定地點頭：“對，我不同意。你的終身大事是要以你幸福為目的，而不是用來交換利益。”
    說到這裏的時候，沈如蘭握緊了王解放的手：“解放，你告訴媽，你真的想要娶玉琴一輩子留在這裏嗎？你不想讀大學嗎？”
    王解放神情十分激動：“我想讀大學，我不想一輩子留在這裏！”
    沈如蘭欣慰地點頭：“好，既然這是你的真實想法，那麽你就不要因為你爸爸和你弟弟說什麽而改變，你已經為他們奉獻過一次了，以後都要為自己活著。”
    沈如蘭壓低聲音在王解放耳邊低聲道：“解放，你再堅持一年，好好複習，明年可能就會有好消息。”
    王解放也壓低了聲音：“媽，您是不是也聽說了要恢複高考的消息？”
    王解放想到黃建華告訴自己的事，對於沈如蘭跟他說的話，他並沒有驚訝，他的反應倒是讓沈如蘭有些吃驚。
    “解放，你也知道這個事了？你是聽誰說的？”
    沈如蘭在心中暗自猜想，會不會解放也是重生的。
    王解放的聲音小得沈如蘭都要豎起耳朵才能聽見：“黃大哥悄悄告訴我的，他讓我不要急著娶妻生子，好好複習。”
    沈如蘭想起了那個看起來年紀有些大的知青黃建華，那是個很有主見的年輕人。上輩子，她記得他是考到了京大，後邊發展得很好，他還曾經想要拉解放一把，可是韓玉琴生怕解放進城後就看不起她，死活不準王解放去投奔黃建華。
    沈如蘭就問王解放對韓玉琴的看法，王解放有些苦惱：“媽，韓玉琴同誌是個好姑娘，我來這裏後，她經常都主動來幫助我，我自從察覺到她對我有意後，我就沒有再接受過她的幫助，可是……”
    可是這姑娘就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怎麽都甩不脫，不管他怎麽冷臉，她依然堅持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王解放甚至開門見山地告訴她，他們之間不合適，可是她就當沒聽到一樣。
    照樣纏著不放。
    沈如蘭上一世是見識過韓玉琴對王解放的占有欲的，她是真的愛王解放如命，最後更是直接動手替解放報了仇。
    沈如蘭打算跟韓玉琴好好談談。
    王解放聽沈如蘭說要跟韓玉琴好好談談，他有些苦惱地道：“沒用的，韓玉琴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根本就無法溝通，您不用跟她說了。”
    反正，隻要媽不逼著自己娶她，那她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王解放是真心怕沈如蘭會被氣死，他再三請求媽不要去找韓玉琴，他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媽沒必要去的。
    沈如蘭伸手拍拍王解放的手：“解放，回去休息吧，這件事如果不解決，你留在這裏我也不放心。”
    王解放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他還沉浸在媽媽是真的很愛他的感動中，回去的時候，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笑容。
    王衛東看到王解放笑容滿麵的回來，心咯噔一聲就沉了下去。
    完了，他媽肯定是答應將她的工作讓給大哥了，大哥才會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
    王衛東猛地衝了過去，抓住王解放的肩膀就搖晃起來：“大哥，媽跟你說什麽了？她是不是答應將工作讓給你了？”
    王解放一愣：“沒有啊，媽怎麽會將工作讓給我呢？我要是要了媽的工作，那紅梅怎麽辦啊？”
    總不可能讓紅梅來下鄉吧。
    王解放不是歧視女同誌，他隻是覺得城裏的姑娘下鄉到農村，跟他們男同誌比起來真的要多吃很多的苦，他不能改變其他人的命運，他的妹妹如果可能的話，他願意替她們吃這個苦。
    聽到王解放的話，王衛東鬆了一口氣：“我看你這麽高興，還以為……”
    王衛東訕訕的笑了，沈如山咳咳兩聲：“衛東，你這個性子還真得跟你大哥好好學學，時間不早了，睡吧。”
    王衛東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王解放說，可是大舅在，他也不敢說，他怕大舅給他幾個大逼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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