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目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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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山地脈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楊戩的三尖兩刃刀懸在瑤姬咽喉三寸。天目神光穿透母親看似完好的仙體,照見駭人景象——瑤姬五髒纏繞著淡金絲線,每根絲線都延伸向人間廟宇,香火願力正通過這些絲線抽幹她的精魄。
    "原來所謂瑤姬思凡..."楊戩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刀鋒映出司法天神殿的虛影。那殿中懸掛的"正大光明"匾額背麵,竟刻著十萬凡人的生辰八字!每當楊戩判決一樁仙凡官司,對應的凡人陽壽便化作金線,將母親魂魄捆得更緊。
    哮天犬突然咬住主人戰袍下擺,從桃山地縫拖出半片龍鱗。鱗上血紋勾勒的東海景象令楊戩瞳孔驟縮:孫悟空棒掃九龍壁的罡風,竟與當年劈山救母時的刀氣如出一轍;哪吒火尖槍挑起的業火紅蓮,分明是瑤池蟠桃母樹的根係所化!
    "司法天神楊戩,即刻誅滅東海妖猴!"玉帝法旨如驚雷炸響,淩霄殿方向降下九道捆仙索。楊戩揮刀斬斷金索,卻發現斷裂的鎖鏈中湧出灌江口百姓的魂魄——那些他庇護了五百年的黎民,竟被煉成了天庭兵器!
    "好一個天道!"八九玄功轟然運轉,楊戩額間天目淌出血淚。神光穿透三十三重雲霄,照見淩霄殿玉帝冠冕的真相:十二旒冕上綴著的不是明珠,而是曆代司法天神的天目!其中最新一顆,赫然刻著"楊"字篆文。
    劈山斧斬落的瞬間,整座桃山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悲鳴。山體裂痕中噴出五彩石漿,瑤姬的"仙體"開始崩塌,露出內裏駭人構造——她的脊椎是昆侖玉髓雕成的鎖鏈,心髒乃天河弱水凝成的牢籠,而天靈處嵌著的,正是半塊母本封神榜殘片!
    "戩兒...快走..."瑤姬殘存的意識化作流光,在楊戩掌心凝成媧皇血玉。血玉映出的記憶碎片裏,女媧補天時故意留下的缺口,正被玉帝用瑤姬的情魄填補。那些所謂"思凡"的罪狀,不過是抽取媧皇神力的借口!
    哮天犬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撕開虛空。犬目中映出東海龍宮激戰:孫悟空的金箍棒正與哪吒的混天綾共鳴,兩件神兵交織出的光芒,竟與楊戩手中血玉產生感應。海底深處,母本封神榜的玉簡表麵,逐漸浮現出"瑤姬"的真名。
    "原來我們都在局中..."楊戩割破掌心,以神血在天目刻畫禁咒。司法天神印轟然炸裂,八百草頭神傀儡盡數癱倒。這些他親手點化的神將,胸腔裏跳動的竟是灌江口百姓的心髒!
    三尖刀劈開桃山地脈時,三十六個血祭法陣同時顯現。每個陣眼都埋著楊戩幼年時的玩具:撥浪鼓上沾著瑤姬產子時的鮮血,竹馬四蹄釘著鎖魂釘,就連他百日時抓周的玉圭,也成了鎮壓媧皇血脈的法器。
    "好個父子情深!"楊戩怒極反笑,刀鋒回轉斬斷臍帶般的因果線。斷裂的金線中湧出黑色濁血,在空中凝成元始天尊的虛影:"司法天神,爾敢違逆天命?"
    回答他的是貫穿虛空的刀芒。哮天犬趁機吞下濁血,身形暴漲三倍,犬齒咬碎桃山靈脈。山體崩塌處升起十二座無字碑,碑文在楊戩天目神光下顯現——竟是玉帝與十二祖巫簽訂的太古契約!
    東海方向突然傳來龍吟,敖廣的萬丈龍身自歸墟升起。楊戩瞳孔驟縮:那龍爪握著的半塊媧皇石,正與他手中血玉產生共鳴。而孫悟空棒掃龍宮的軌跡,分明與記憶中瑤姬教他練劍的招式同出一源!
    "母親,您看到了嗎..."楊戩將血玉按入天目,司法天神戰甲寸寸崩裂。露出的胸膛上,媧皇血脈凝成的圖騰正在蘇醒——那是一隻銜尾蛇纏繞開天斧的印記,與孫悟空金箍棒上的禹王銘文遙相呼應。
    當三尖刀徹底斬碎桃山禁製時,九重天外的蟠桃母樹突然凋零。王母驚覺手中玉如意化為齏粉,如意首端的瑤池金母像,竟露出與瑤姬九分相似的麵容!而東海深處的哪吒,正望著混天綾上新浮現的補天圖怔然——那缺失的最後一塊五色石,分明嵌在楊戩的天目之中...
    哮天犬對著破碎的桃山仰天長嚎,聲波震塌十八座偽天庭觀星台。楊戩踏雲直奔東海,身後崩塌的山體中,緩緩升起半卷《山河社稷圖》——圖中女媧補天的場景裏,悄然多出一隻執斧劈天的巨猿,與一位懷抱嬰孩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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