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鏡碎片在血雨中懸浮，映出三百六十道扭曲的天庭倒影。我以三尖兩刃槍挑開撲向嫦娥的混沌蟲，天眼突然刺痛——那些鏡片中跪拜的王母，裙擺下伸出九條白骨狐尾。
    "碎得好！"孫悟空一棍砸在最大的鏡片上，筋鬥雲托著他翻過迸濺的琉璃雨。本該四散的鏡片卻突然凝滯，每一塊都映出不同的血色場景：東皇鍾倒懸在誅仙劍陣中央，女媧娘娘的補天石裂開蛛網狀縫隙......
    哪吒腳踏風火輪掠過鏡陣，火尖槍刺中鏡中王母虛影的刹那，混天綾突然纏住他右腕："不對！這些是..."話未說完，鏡中王母的眼角淚痣突然流出血淚，現實中的嫦娥同時發出痛呼。
    我揮槍斬斷纏繞哪吒的因果線，天眼金芒照見鏡麵深處的真相——西王母素手剖開自己胸膛，將纏繞黑氣的惡屍封入現世王母靈台。二十八個星宿方位同時響起鎖鏈斷裂聲，哮天犬化作人形接住墜落的太陰星君，她手中半塊玉玨與鏡中惡屍手中的嚴絲合縫。
    "楊戩，看瑤池水！"孫悟空七十二道化身同時指向沸騰的池麵。原本漂浮的羅漢金身此刻拚成卍字佛印，池底升起完整的昆侖鏡本體，鏡框上共工頭顱正在啃食靈山功德金蓮。
    鏡中畫麵突然定格：西王母惡屍手持姻緣簿，正在月老殿給七仙女脖頸縫入黑色絲線。每縫一針，嫦娥廣寒宮前的月桂樹就落下一片帶血花瓣。現實中的七仙女突然齊聲哀鳴，她們脖頸的縫合線徹底崩裂，湧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準提道人虛影。
    哪吒風火輪碾碎三塊襲來的鏡片，火尖槍卻突然轉向自己胸口："這鏡子在篡改記憶..."他左眼結出冰晶，右眼噴出紫焰，靈珠子原始記憶與黑蓮魔氣正在識海廝殺。混天綾自動纏住顫抖的雙手，乾坤圈上的玉虛宮印記燙穿了他的肩胛骨。
    "定！"我擲出三尖兩刃槍釘住欲逃的準提虛影，天眼照出他掌心的七寶妙樹紋。哮天犬化作犬形撲咬虛影右臂，撕下的金光中竟裹著半截打神鞭。昆侖鏡此刻發出悲鳴，鏡麵顯現出令三十三重天震顫的畫麵——真正的王母被鎖在瑤池底部，正在給蟲母喂食自己的三屍神。
    孫悟空突然暴起，金箍棒攪碎漫天鏡影："裝神弄鬼！"七十二道化身同時轟擊池麵，卻在觸及昆侖鏡本體時被反彈。我天眼看見他真身被因果線纏住腳踝，那些黑線另一端連著靈山大雷音寺的十二品功德金蓮。
    "真君，月桂樹！"哮天犬人形狀態甩出玄鐵折扇，斬斷纏繞孫悟空的因果線。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鏡中月桂樹的倒影裏，被鎖鏈貫穿琵琶骨的瑤姬正在給建木幼苗澆灌神血。每滴血落下，南天門就多出一道裂縫。
    哪吒突然發出非人嘶吼，風火輪化作兩條火龍撞向昆侖鏡。鏡中王母惡屍冷笑抬手，竟從現實裏抓出李靖的魂魄塞進口中。玲瓏寶塔在混沌蟲群中炸成碎片，塔基裏飄出的封神榜殘頁上，"托塔天王"四字正被黑色汙血侵蝕。
    "原來如此。"我接住飛回的三尖兩刃槍，槍尖挑起準提虛影殘存的右手。掌心那道橫貫的傷疤，與靈山腳下鎮壓的魔羅掌紋完全重合。當昆侖鏡將這道傷痕映照到三十三重天外時，整個瑤池突然陷入死寂——所有混沌蟲都朝著鏡麵跪拜，仿佛在恭迎某個存在的降臨。
    哮天犬突然化作犬形撲向我身後，利齒咬住從鏡中探出的素手。那手腕上戴著與嫦娥相同的月光石鐲，指尖卻纏繞著元始天尊的玉清仙氣。天眼刺痛間，我看見封神榜從鏡中緩緩展開，榜首"清源妙道真君"的神位正在被黑色火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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