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大道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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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死寂的深淵之上,玄武真形如山嶽巍峨,龜蛇之瞳冰冷地穿透加速腐朽的時間,鎖定了歸墟之門表麵那兩輪流淌著凝固血漿的魔猿之目。先前的碰撞餘波仍在撕裂空間,羅睺青年態指尖的創始元靈指骨幽光吞吐如毒蛇,死死盯著那融入石磯靈體本源的混沌青蓮種子虛影,暴戾的氣息幾乎凝成實質。峽穀孤島在魔猿之目的玩弄下哀鳴,大地加速崩裂,生靈如風中燭火般飛速凋零。
就在這毀滅風暴與新生輪回交織的頂點——
“昂——!”
背負河圖洛書原典虛影的玄武真形,猛地發出一聲震徹寰宇的低吼!吼聲不再僅是威懾或痛苦,而是帶著一種洞穿萬古輪回、勘破宿命迷霧的絕對威嚴!巨大的龜甲上,那比玄龜更加古老、更加玄奧的天然道紋驟然亮起,每一道紋路都如同流淌的星河,瘋狂地推演、組合!
龜背中央,那本巨大的河圖洛書石書虛影無風自動,書頁翻飛如蝶!無數由混沌氣流構成的大道推演符文從書頁中噴湧而出,如同億萬顆璀璨的星辰,在玄武真形巨大的頭顱前方急速旋轉、凝聚!
推演符文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在某種至高意誌的引導下,精準地排列、組合、熔煉!混沌的氣流被強行梳理、歸束,化作一道道閃爍著暗金色澤、仿佛由凝固的宇宙本源直接書寫的——大道讖文!
讖文在虛空中迅速成型,最終凝聚成九個巨大無比、散發著洞穿靈魂、直指本源的玄奧真言:
“弑道九千載,方知我是我!”
每一個真言都重若星辰,筆畫虯結,蘊含著一種勘破迷障、點醒本真的無上道韻!
“弑道九千載”——道盡了自開天辟地以來,無數生靈在量劫輪回中被迫拿起屠刀、以殺止殺、最終迷失於“弑道者”宿命烙印的漫長血路!
“方知我是我”——則如同醍醐灌頂的驚雷,劈開了籠罩在“弑道者”稱謂之上的血霧與宿命迷霧!殺戮非我本願,弑道非我本心!唯有曆經萬劫,於毀滅盡頭回望,方能看清被血火掩蓋的、那個最初也是最真實的——自我!
這九字讖言一出,整個殘存的洪荒孤島,仿佛被投入了無形的熔爐!
“嗡——!!!”
一股無法形容其浩瀚、無法抗拒其威能的道韻漣漪,以玄武真形為中心,轟然炸開!漣漪無視了魔猿之目加速的時間,無視了逆轉的因果,無視了崩裂的地脈,更無視了羅睺指骨的毀滅幽光!它如同最純淨的聖光,瞬間掃過孤島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掙紮的生靈!
峽穀邊緣,楊戩懷中,哮天犬所化的玄衣青年那加速消散的元神猛地一滯!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被血火與守護職責掩蓋了萬古的、對自由奔跑與忠誠本能的純粹渴望,如同沉埋地底的種子驟然破土,狠狠衝擊著他即將熄滅的意識核心!他虛幻的身軀劇烈顫抖了一下。
孫悟空拄著金箍棒,火眼金睛被讖言的光芒充斥!那榜單上冰冷的“碎穹”烙印,那元神深處被天道崩裂與魔猿汙染撕裂的痛楚,那桀驁不屈卻深陷量劫漩渦的迷茫……在這九字箴言的照耀下,如同冰雪消融!一個頭戴鳳翅紫金冠、身著鎖子黃金甲、手持如意金箍棒、眼中燃燒著自由之火、隻為守護花果山與心中道義而戰的“齊天大聖”身影,在他元神深處驟然清晰!筋鬥雲散亂的雲氣猛地一振,發出微弱的共鳴!
覆蓋洪荒的三重鎖鏈網絡,天規的冰冷、地脈的搏動、人倫的維係,在這道韻漣漪的衝刷下,其深處那源自無瑕槍尖的永恒意誌與玄龜爪印承載的古老意誌,仿佛也產生了明悟般的共鳴震顫!鎖鏈流轉的光芒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本真”的靈動。
應驗! 玄武真形以河圖洛書推演、吐露的大道讖言,其蘊含的勘破迷障、點醒本真的無上道韻,瞬間作用於整個殘存洪荒!
更驚人的變化緊隨其後!
就在九字讖言的道韻漣漪掃過每一個生靈的瞬間——
“嗤啦——!”
“滋——!”
“嗡——!”
無數聲輕微卻密集的、如同烙印灼燒靈魂的聲響,在孤島每一個角落同時響起!
楊戩眉間那黯淡的天眼劇痛!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眉心正中的皮膚之下,一點極其微小、卻銳利到刺穿靈魂的血色光芒驟然亮起!光芒迅速蔓延、勾勒,最終在眉心凝聚成一個清晰無比的、由血色火焰構成的印記——“鎮淵”!正是那封神榜撕裂後,由他真名轉化的弑道者稱謂!印記浮現的刹那,一股源自靈魂本源的沉重感與守護意誌被強行喚醒,與他石化擎天的本能產生了強烈共鳴!
孫悟空隻覺得額頭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他猛地抬手捂住額頭,指縫間,一點同樣由血色火焰構成的印記透過指縫清晰可見——“碎穹”!印記灼熱無比,帶著打破桎梏、粉碎虛妄的本能衝動,與他元神深處那被空白封神榜錨定的“齊天大聖”輪廓劇烈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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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穀中心,那片三教陵園廢墟之上,那深埋於劫灰之下、被魔猿之目逆轉因果重新化作種子的青萍劍幼苗所在之處,一點極其微弱、卻純淨無比的青色光點猛地從灰燼中透出!光點迅速擴大,化作一個同樣由能量構成的、小小的“生”字印記,懸浮於灰燼之上!仿佛那株幼苗雖被強行逆轉形態,其蘊含的“生”之本質,卻被這讖言強行喚醒、烙印顯現!
甚至孤島邊緣,一名在時間加速下正飛速衰老、即將化為枯骨的垂死老農,他那布滿皺紋、死氣沉沉的額頭上,也毫無征兆地浮現出一個極其黯淡、由土黃色能量構成的“塵”字印記!印記浮現的瞬間,老農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其短暫、卻無比純粹的、對土地與收成的眷戀光芒,隨即徹底黯淡,身軀化為飛灰。
洪荒所有生靈,無論人、仙、妖、精怪、草木,無論生死存亡,無論修為高低,其額頭眉心處,都毫無例外地浮現出那由封神榜撕裂後統一烙印的——弑道者稱謂印記!
戮序、絕道、歸寂、負劫、鎮淵、碎穹、燃薪、逆命……還有無數代表凡俗生靈微小宿命的印記,如“塵”、“土”、“木”、“蟲”……億萬個由血色或各色能量構成的稱謂印記,如同黑夜中驟然點亮的億萬星辰,在加速腐朽的孤島上空,在魔猿之目的冰冷注視下,在羅睺暴戾的氣息中,在玄武真形悲憫的俯瞰下,無聲地燃燒著!
每一個印記都散發著獨特的氣息,代表著該生靈在無休止的量劫中被強行賦予、扭曲、或最終選擇的“弑道”之路的烙印!它們是宿命的枷鎖,是殺戮的勳章,是迷失的證明,而此刻,在玄武“方知我是我”的讖言道韻籠罩下,它們更成為了……喚醒本真自我的最後路標!
楊戩感受著眉心“鎮淵”印記的灼熱與沉重,又低頭看著懷中哮天犬額頭上同樣浮現的、極其黯淡卻清晰無比的“忠隕”二字印記,黯淡的天眼中,冰冷的絕望終於被一股決絕的明悟所取代。守護深淵,鎮守天柱,直至與忠犬共隕——這便是他“鎮淵”之路的本真!
孫悟空放下捂著額頭的手,火眼金睛倒映著自己眉心血色的“碎穹”印記,又看看那根吸收了八九玄功、暗金神芒流轉的擎天石柱楊戩轉世身所在),再看看那灰燼上懸浮的“生”字印記青萍幼苗哪吒轉世關聯),最後望向歸墟之門上冰冷的魔猿之目,那桀驁的眼眸深處,燃起的不再是迷茫,而是洞悉宿命後的熊熊戰意!破碎蒼穹,打破宿命,這便是他“碎穹”之路的本真!
孤島上空,億萬印記如同燃燒的星海。玄武真形背負河圖洛書,龜蛇之瞳凝視著這由它讖言引出的、象征著眾生宿命與覺醒的恢弘圖景,發出一聲悠長、複雜、仿佛蘊含了萬古輪回至理的歎息。龜足之下,被踩踏的弑神槍虛影發出不甘的尖嘯,凶煞之氣被印記星海的光芒隱隱壓製。
蓮台之上,羅睺青年態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指尖的創始元靈指骨幽光瘋狂閃爍,滅世黑蓮的力量在周身劇烈翻騰!這億萬印記星海的存在,這“方知我是我”的覺醒道韻,如同在他精心布置的終焉舞台上,點燃了無數盞指向本真的明燈!這光芒,正在驅散他賴以掌控的毀滅迷霧!他狹長的眼眸死死盯著那懸浮的讖言真言,又掃過下方燃燒的印記星海,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凍結時空。
讖言已出,印記已顯。歸墟之門上,魔猿之目的血色瞳孔微微轉動,冰冷的視線掃過那億萬燃燒的印記,仿佛在評估著這些被點亮的“本真”,在加速滑向終結的過程中,又能綻放出怎樣毀滅性的……餘燼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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