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其他幾個鄰居也七嘴八舌地把早上看到棒梗鬼鬼祟祟回來，以及書包鼓囊的情況說了一遍~~其實當時還是有不少人看到的，隻不過當時沒人出來多管閑事罷了，也就是棒梗自己自為隱秘，也不想想那畢竟是大白天，怎麽可能一個看到的人都沒有。
    隻不過是如果沒有公安的參與，就不會有人站出來揭露作證而已。
    聽著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王主任的臉色越來越沉，她看向麵無人色的秦淮茹和眼神閃爍的賈張氏：“棒梗人呢？”
    秦淮茹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賈張氏還想狡辯：“孩……孩子還沒放學……”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歡快又略帶油滑的口哨隻見棒梗嘴上油光光的，小肚子圓鼓鼓的，心滿意足地拍著肚皮，一搖三晃地走了進來。
    他顯然還沒意識到大禍臨頭，看到院子裏這麽多人，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民警和街道幹部，下意識地就想縮脖子溜邊。
    “奶奶，媽，我回……”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傻柱那雙幾乎要噴火的眼睛，以及所有人聚焦在他身上的、各種複雜的目光。
    傻柱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揪住棒梗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到自家門口，怒吼道：“小兔崽子！你他媽還知道回來！說！老子的雞是不是你偷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棒梗被嚇傻了，聞到傻柱身上濃重的油煙味和怒氣，再看到被撬開的房門和屋裏的狼藉，以及民警嚴肅的臉，他那點小聰明和僥幸心理瞬間蕩然無存。
    腿一軟，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我……哇……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饞肉了……哇……”
    這一哭，等於什麽都承認了。
    秦淮茹隻覺得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滑坐到地上，絕望地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裏洶湧而出。
    完了，全完了，這孩子怎麽就承認了呢？
    關鍵時刻，還是賈張氏靠譜一些，她衝上前一把拉住棒梗的胳膊，把他塞在自己身後：“你嚇唬他幹什麽！棒梗還隻是個孩子呢，嚇壞了你賠得起嗎？”
    王主任歎了口氣，想到棒梗的年齡不大，心裏就有了網開一麵的想法，走上前，嚴肅地對棒梗說：“小朋友，偷東西是犯法的，你偷的雞呢？快還給人家，再給人家賠個禮道個歉，看在你年齡小的份上，就不重罰你了。”
    棒梗躲在奶奶背後，可能是覺得有了安全感，這會已經止住了哭聲，想到被自己吃掉的雞，他眼珠子咕嚕嚕一轉，謊話張口就來：“那隻雞我一帶出院子去，它就自己跑了，我沒追上，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
    剛剛隻是一下子被嚇著了，下意識的說了實話，這會兒有了奶奶做保護傘，他覺得自己腰板又硬了。
    人群中，許大茂跟婁曉娥咬耳朵：“你信不信這小子絕對撒謊了，那雞絕對進了他的肚子了。”
    婁曉娥眼神閃爍，目光在眾人身上看來看去，時不時的在打量幾眼棒梗，顯然是想驗證一下自家男人的說法。
    王主任看著賈張氏和秦淮茹：“看看你們把孩子慣成什麽樣子了，撬鎖入戶偷竊，現在要是不趕緊管管，以後還了得！”
    她又看向傻柱：“這樣吧，讓賈家賠你三塊錢，你看行不行？”
    “不行！”
    “憑什麽！”
    竟是傻柱與賈張氏同時出聲。
    傻柱恨恨地道：“那可是我爸好不容易弄來的，我媳婦懷孕了，還指望著那雞下了蛋補營養呢！
    正下蛋的母雞，就是有錢都沒地方買去！我不要那三塊錢，我就讓她家賠我一隻下蛋的母雞！”
    “憑什麽讓我家賠錢！傻柱還打了我呢，我還沒問他要醫藥費呢！”
    林秀芝歎了口氣，上前一步道：“王主任，我家損失的可不隻是一隻雞，你看看我家的鎖，都被撬過了，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用？
    還有我家那隻沒丟的雞，現在被嚇得跟丟了魂似的，被嚇成了這樣還會下蛋嗎？這裏外裏可不是三塊錢就能解決的事，您說呢。”
    秦淮茹淚眼婆娑的看向林秀芝：“小林，你就行行好吧，你知道我們家日子過的困難，而且那雞也是自己飛走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自己回來，你看能不能少要點？多了我家也賠不起。”
    王主任正想再說點什麽，不想有人分開人群走了進來，一看竟是何大清。
    原來不知是哪個好事的，竟然跑到廠裏去把何大清叫回來了。
    “王主任，張公安，那兩隻雞是我托了人情弄回來的，為了弄了兩隻正在下蛋的，還搭進去了兩瓶酒一條煙，這些可都是成本。”
    王主任深吸一口氣，對民警小張說：“張同誌，這事你看……”
    小張表情嚴肅：“事情很清楚，盜竊事實成立，雖然當事人年紀小，但情節比較嚴重，撬鎖入戶了。
    就算是賠償受害人的損失，也必須嚴肅處理，首先得通知學校，學校和家長都得嚴加管教，如果下次再犯，恐怕就得送少管所了，我記得這小子之前就有過案底，也是因為偷盜，這都屬於屢教不改了。”
    “少管所”三個字像驚雷一樣劈在秦淮茹和賈張氏心頭上，秦淮茹連忙道：“我們賠我們賠，傻柱你看看你們家有多大的損失，那就是砸鍋賣鐵也賠。”
    “憑……”
    眼看著賈張氏還要說話，秦淮茹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媽，你要是不想毀了你孫子，就別說話了。”
    賈張氏狠狠一把拉開秦淮茹捂住她嘴的手，用力一甩，還拿眼睛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但終究是沒再說話。
    這邊何大清已經在開始算賬了：“買煙要煙票，買酒要酒票，我這雞雖然沒有肉票，但那是我拿糖票買了紅糖，還拿工業票買了一個紅雙喜瓷盆換來的，所以僅僅賠錢可不行，票也得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