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音波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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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
    林母那聲淒厲到變形的尖叫,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貫穿了地下室的煙塵與混亂,也狠狠刺穿了秦無涯緊繃的神經!
    通靈瞳的視界裏,客廳角落那地獄般的景象被強行放大、定格!
    柳眉刻薄咒罵凝聚成的猙獰鬼臉獸影,無聲咆哮的巨口已近在咫尺!
    那由無數惡毒字眼構成的、半透明的鋒利獠牙,帶著凍結靈魂的惡意,狠狠噬咬向林小雨無聲悲鳴所化的、蜷縮脆弱的“幼獸”虛影的脖頸!
    而門縫後,林小雨那隻因極致驚恐而瞪大的、布滿血絲的眼睛,瞳孔深處映照出那吞噬而來的死亡陰影,無聲的呐喊幾乎要撕裂她的喉嚨!
    “媽的!給老子——滾開!!!”
    秦無涯的怒吼如同受傷雄獅的咆哮,瞬間壓過了地下室的轟鳴!
    那聲尖叫點燃了他眼中所有的凶戾!
    什麽斷弦反噬,什麽靈體不穩,什麽“殘響”虎視眈眈——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抱著那柄斷弦琵琶,身體猛地向前弓起,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
    空著的左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鉤,並非撥弦,而是狠狠、死死地扣住了琵琶共鳴腔的下緣!
    指關節因為瞬間的巨力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與此同時,他扣在斷弦和老弦上的右手猛地向上一抬!
    整個琵琶被他以一種極其別扭、卻又充滿蠻橫力量的姿態,如同重盾般狠狠向上舉起!
    斷弦和老弦在巨力牽扯下瞬間繃緊如滿月之弓!
    嗡——!!!
    一聲絕非樂音、而是如同金戈鐵馬、萬軍衝陣的狂暴弦音,混合著琵琶共鳴腔被強行催穀到極限的、如同巨獸瀕死咆哮的轟鳴,從他高舉的琵琶中轟然爆發!
    音波不再是防禦的屏障!
    它凝聚!壓縮!扭曲!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由無數高速震顫、相互絞殺的鋒利音波構成的——音刃風暴!
    這風暴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帶著刺穿耳膜的尖嘯和撕裂一切的毀滅意誌,無視了空間的阻隔,順著地下室頂棚被轟開的破洞,狂暴地逆衝而上!
    目標,並非那撲向林小雨父親的咒罵利爪獸影,而是——客廳角落!
    撲向林小雨無聲悲鳴“幼獸”的柳眉咒罵鬼臉獸影!
    音刃風暴的速度快到了極致!
    就在那無聲咆哮的獠牙即將咬碎“幼獸”脖頸的千分之一秒——
    轟!!!嗤啦啦啦——!!!
    狂暴的音刃風暴狠狠撞上了柳眉咒罵鬼臉獸影的後背!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片令人靈魂都要被撕裂的、億萬根鋼絲被強行扭曲碾磨的刺耳嘶鳴!
    汙穢的聲波能量與狂暴的音波能量,如同兩股性質截然相反的洪流,在客廳角落狹小的空間裏瘋狂地對撞、撕扯、湮滅!
    柳眉鬼臉獸影無聲的咆哮瞬間變成了痛苦的、混亂的嘶鳴!
    構成它身體的、由刻薄惡語凝結的聲波能量,在秦無涯這含怒一擊的狂暴音刃切割下,如同被投入強酸的冰塊,大片大片地扭曲、崩解、蒸發!
    它那撲噬的動作被硬生生打斷,龐大的身軀被音刃風暴的衝擊力撞得一個趔趄,狠狠砸在旁邊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那被按住的無聲悲鳴“幼獸”虛影,趁著這電光石火的間隙,如同受驚的兔子,猛地掙脫了束縛,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嗖”地一下鑽回了緊閉的臥室門縫之下!
    門縫後,林小雨那隻瞪大的眼睛裏,驚恐被瞬間的呆滯取代,隨即湧上劫後餘生的茫然和更深的、無法理解的震撼。
    “哼!” 地下室的秦無涯發出一聲悶哼,身體劇烈一晃!
    強行催發遠超極限的音刃風暴,代價是巨大的!
    他扣弦的右手虎口瞬間崩裂,一絲絲淡金色的靈光碎屑從裂口處逸散出來!
    琵琶上那根唯一完好的老弦,發出瀕臨斷裂的、令人牙酸的“嘣嘣”聲!
    整個琵琶的共鳴腔都在劇烈震顫,靈光黯淡了一大截!
    他臉色煞白如紙,氣息瞬間萎靡下去,靠著牆壁才勉強沒有倒下。
    然而,秦無涯這不顧一切、精準解圍的一擊,如同捅了馬蜂窩!
    嗡——!!!
    地下室中央,留聲機爆發的汙穢血光猛地一漲!
    沈墨怨靈核心發出了更加暴怒、更加瘋狂的無聲尖嘯!
    被攻擊的柳眉咒罵獸影,仿佛成了它最不能觸碰的逆鱗!
    整個客廳裏,所有正在肆虐的聲波怪物——撕扯窗簾的、砸牆的、撲向林小雨父親的——動作猛地一滯!
    隨即,所有的“頭顱”,無論是扭曲的鬼臉還是翻滾的黑暗,齊刷刷地、帶著冰冷刺骨的惡意,轉向了地下室頂棚的破洞!
    鎖定了下方氣息萎靡的秦無涯!
    吼——!!!
    無聲的咆哮匯成一股更加恐怖的、實質化的精神衝擊洪流!
    所有的聲波怪物放棄了原本的目標,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群,裹挾著更加汙穢粘稠的聲浪,從破洞處、從牆壁縫隙、從四麵八方,瘋狂地、不顧一切地撲向地下室的秦無涯!
    粘稠的聲浪如同黑色的海嘯,瞬間淹沒了秦無涯所在的位置!
    無數扭曲的聲波利爪、重錘、撕咬的巨口,帶著凍結靈魂的極寒和碾碎肉身的重壓,從聲浪中探出,狠狠抓向、砸向、咬向他和他手中的琵琶!
    “秦無涯!” 我目眥欲裂,嘶吼出聲!新生的聽覺感知被這狂暴的聲浪衝擊得幾乎要碎裂!
    秦無涯的身影瞬間被淹沒!
    隻能看到那片粘稠的聲浪中心,一團極其黯淡、卻依舊頑強閃爍的白金色靈光在瘋狂地左衝右突!
    斷斷續續的、狂暴的弦音如同困獸的怒吼,在聲浪的淹沒中頑強地炸響!
    錚!嗡!砰!
    每一次弦音爆發,都伴隨著一小片聲浪被強行炸開,幾隻撲近的聲波怪物被音刃絞碎!
    但更多的怪物立刻填補上來!
    汙穢的聲浪如同附骨之蛆,瘋狂地侵蝕、消磨著那團越來越黯淡的靈光!
    那根老弦崩斷的“嘣嘣”聲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刺耳!
    他在被圍攻!被消耗!這樣下去,撐不過十息!
    必須幫他分擔壓力!必須打斷沈墨怨靈核心的操控!
    通靈瞳燃燒著,視線穿透狂暴的聲浪和汙穢的血光,死死鎖定留聲機喇叭口深處那瘋狂尖嘯的怨靈核心!
    新生的聽覺感知不顧一切地延伸過去,試圖穿透那狂暴的怨念,捕捉到那被層層包裹的、屬於沈墨的、哪怕一絲的悲慟或茫然!
    就在我的感知即將觸及那狂暴核心的瞬間——
    嗡!
    一絲極其冰冷、帶著純粹“鑒賞”意味的“雜音”,如同毒蛇的芯子,再次舔舐過我的感知邊緣!
    是“殘響”!
    它依舊潛伏在基座後的陰影漩渦中,貪婪地吞噬著因秦無涯被圍攻、音波與聲浪激烈碰撞而逸散出的、更加精純龐大的混亂能量!
    其冰冷饑餓的氣息穩定地增長著。而此刻,它那冰冷的“意誌”,正帶著一絲玩味的、如同觀察實驗品般的“興趣”,清晰地落在我身上!
    它在看!它在等待!它在評估我試圖連接沈墨核心的行為!
    這冰冷的注視,如同兜頭澆下的冰水,讓試圖連接沈墨核心的感知瞬間出現了一絲遲滯!
    就是這瞬間的遲滯——
    吼!!!
    沈墨怨靈核心似乎感應到了我的意圖,那無聲的尖嘯陡然拔高到撕裂靈魂的頂點!汙穢血光猛地向外一脹!
    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惡毒、混合了林小雨父親此刻驚恐尖叫和柳眉咒罵獸影被攻擊後的暴怒的無形聲浪,如同淬毒的標槍,撕裂混亂的能量場,無視了圍攻秦無涯的怪物群,帶著凍結靈魂的極寒和純粹的毀滅意誌,狠狠刺向我的眉心!
    聲浪未至,那純粹精神層麵的恐怖衝擊力,已讓我的視野瞬間被刺耳的嗡鳴和暴戾的黑暗完全吞噬!通靈瞳的連接被強行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