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裏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一點光線都透不進來。林悅警惕地走下樓梯，阿棠緊緊跟在她身後，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
    幾步台階後，隨著火把照亮了四周，就見出現了一個空曠的小屋，最裏麵的角落裏十幾個女孩蜷縮在一起驚恐的看著他們……
    阿棠的突然跑到林悅前麵，她蹲下用手摸了摸土牆上的痕跡，轉頭滿眼淚水的看向林悅點了點：“就是這裏，我就是被關在這裏，”然後轉頭看向那些瑟瑟發抖，眼神呆滯的女孩，“你們別怕，有人來救我們了……”林悅手中的火把劇烈晃動，火光照得阿棠臉上的淚痕一片通紅。她伸手按住阿棠顫抖的肩膀，另一隻手將火把湊近土牆——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裏，果然混著幾道指甲摳出的血印，其中一道深痕旁還模糊地寫著“棠”字。
    “就是這裏，這是我被關時刻的字。”阿棠顫抖的聲音說道，瞳孔裏映著跳動的火光，這時，一個大膽的女孩說道：“地窖最裏麵有暗門……昨天半夜，他們用馬車運走了幾個姐妹……” 林悅立刻示意趙赫帶人排查暗門，自己則解下腰間的水囊喂給女孩。
    地窖深處突然傳來悶響，趙赫的聲音帶著回音傳來：“大人！暗門後是條地下水道，通著城西！”林悅吃驚，這血玉樓還真是無處不在，
    阿棠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林悅將她推進趙赫懷裏：“帶她們上去，找醫官徹底檢查。”
    “大人！”千麵突然從暗門後衝出，“水道盡頭有個藥爐，爐灰裏有半塊沒燒完的腰牌！”他攤開掌心，焦黑的碎片上隱約可見“城防”二字。
    林悅接過碎片時，指尖被殘片割破。血珠滴在“防”字缺口處，竟恰好填滿了筆畫——就像早就為她的血量身定製的凹槽。林悅有些憤恨道：“仔細搜查這裏，看看有沒有線索，如果沒有新線索，就把這裏給我填平。”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傳來震動，遠處響起急促的馬蹄聲。林悅衝出地窖，隻見漫天雪花中，一隊人馬正舉著“城防營”的旗號狂奔而來，為首之人正是聶江。
    他勒住馬韁，嘴角掛著虛偽的關切：“林大人，聽說城南有匪患？卑職特來——” “特來毀屍滅跡？”林悅舉起剛才燒點掉的半塊腰牌，“城防營的腰牌都燒到我眼皮底下了，聶副統領還打算裝糊塗？” 聶江瞳孔驟縮，手按上劍柄，
    “林大人，空口無憑，僅憑半塊燒過的腰牌可不能定我罪。”聶江冷笑一聲，眼神陰鷙。
    他身後的城防營士兵們紛紛抽出刀劍，將林悅等人團團圍住。林悅毫不畏懼，她緊緊握著手中的腰牌碎片，目光堅定地掃視著眾人。“聶江，你以為銷毀證據就能掩蓋你的罪行嗎？這地窖裏的女孩們就是最好的證人。”林悅大聲說道，聲音在街道中回蕩。
    聶江臉色一變，隨即大聲下令：“給我殺了她們，一個不留！”城防營士兵們呐喊著衝了上來，林悅迅速拔劍迎敵，趙赫、千麵等人也紛紛加入戰鬥。
    一時間，刀光劍影，喊殺聲此起彼伏。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掩蓋了地上的血跡。林悅在人群中奮力拚殺，城防營的人雖然多，但他們個個不敵林悅的特戰隊，沒多一會，戰鬥在一片廝殺聲中結束，特戰隊大顯身手，零傷亡取得勝利，“把他們全部押回緝事司，聶大人，我們一會見，相信你會願意找我說說心裏話的。”林悅對著五花大綁的聶江說道，
    林悅將阿棠護在身後，看著遠處城防營旗號逐漸消失在風雪中，忽然冷笑一聲——這漫天飛雪看似潔白，底下卻不知埋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而她手中的燒掉的半塊腰牌，就像這世道的膿瘡，不拔幹淨，遲早要爛到骨子裏。 “收隊。”
    “先送這些姑娘回緝事司，找大夫來看病，然後……”她再次握緊拳頭，聲音裏帶著刺骨的冷，“去會會我們這位親愛的聶副統領，” 雪片落在她睫毛上，卻化不開眼中的冰，就在這時，米婭遞過來一個紙條：聖女失蹤多日。林悅突感有些頭疼，這個九巫族聖女真是神出鬼沒，從年初進京到現在，對於她的消息寥寥無幾，“告訴白老，多留意吧。走吧，我們回府。”
    阿棠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所受的那些折磨，她曾發誓：一定要讓那個吃人血的畜生，用血來償還。 而現在，她終於等到了那個舉著火把的人。
    回到緝事司，安排好一切後林悅顧不上休息，徑直就要去審訊室。這時，阿棠端著食盒走了進來，關切道：“林大人，你先吃口熱乎的飯菜，吃飽了再去審問犯人。”
    “不了，先審問完我再回來吃，你放在這裏吧。”說著還要走，
    阿棠急忙拉住他，“大人，就算你不吃，你也要讓底下的人吃飯啊，吃完了才有力氣幹活啊。”林悅看向她充滿希望的眼神，到底是不好駁了她的好意，“好吧。”
    待她坐下來，阿棠急忙打開食盒，一樣一樣端出來，林悅驚呆了，就見一隻拳頭大的螃蟹，還有一個小蔥拌豆腐，一小碗米飯，精致的很，而且還特意配了薑茶，“你從哪弄來這麽多好吃的？”林悅驚訝道，
    “自然要讓你吃點好的。”阿棠微微笑道，隨後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說道：“這是特製的雄黃酒，你就喝一口，暖暖身子，不多喝。”林悅看她如此貼心，果真會照顧人，“你真貼心，以後誰娶了你，真是享福了。”阿棠麵上一僵，苦笑了下：“我從來沒想過嫁人，就讓我伺候恩人一輩子吧，我什麽都不圖。”林悅知道這句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抱歉道：“對不起，我忘了你……”
    阿棠看著有些內疚的林悅，又笑了：“隻有你拿我當正常人看，快吃吧，吃完了去審問犯人，爭取早日把壞人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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